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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脑袋齐崭崭全偏向一个方位,视线聚焦在那股黑烟上。

“那是什么?山林失火了?”有人喘口气,惊疑不定问。

“不像是失火?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山崖……”

于微时回过神来,尖叫一声:“寻呈翼!”拨足狂奔。

一定是他,是他开着那辆公交车,出什么事了?

在劫难逃啊!

所以,寻呈翼他……

于微时不敢往下想,她边跑边懊恼:不该让他去冒险的!她应该把他劝住的!她不应该管这趟闲事的!

寻呈翼,你千万别出事!

否则,于微时下半辈子,怕是良心过不去了。

有她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跑起来,有些还兴奋的嚷嚷:“走走,看看去!看热闹去!”

于微时顾不得太阳毒辣,路面晒的鞋底滚烫,她眼前只有一个目标:尽量赶到出事地点!

警车呜吖呜吖带起一股灰尘,从他们身边驶过。

对,危子训!

于微时一边跑,一边拨打电话给危子训。

“于小姐,你在哪?”危子训抢先开口。

“我,我在赶去出事地点。危警官,你看到了吧?往铁弓山方向,出事了!”喘着气,于微时说的断断续续。

“我正往这边赶,看到烟了。”危警官沉着冷静:“你待在路边别动,我过来接你。”

“不行,寻呈翼……他,可能出事了。”于微时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危子训愣了下,不可思议:“寻呈翼?他出什么事了?”

“他……一言难尽。”于微时抹下汗,跑的气喘吁吁:“你快点过来吧。”

“好。”危子训挂断电话了。

于微时跑不动了,她叉着腰停下来。

不断有人超过她,也不断有车快速朝那边驶去。

远远的,她好像听到消防车的警笛声。

这么热的天,又跑的这么猛,心里又急,于微时平时又没怎么运动健身,所以现在她筋疲力尽。咽着喉,挪到边上树荫下,喘着气平稳气息。

希望他没事!

他左手不是力量很大吗?

也许,他逃生了呢?

摸摸包,水还在。于微时大喝几口水,眼神终于不再涣散,默默朝前走了几步,腿灌铅似的重,她又停下。

歇了会,又走几步,再停下。

如此反复,她进入一条通向郊外的双车道,两旁都是参天高树,绿草红花间或鸟鸣,山风徐来,凉快了不少。

‘滴滴’有车经过,于微时不由自主往边上让了让。

“于小姐!”有人唤她。

于微时茫然停步,扭转头,对上危子训关切的眼神,神色一懈:“危警官。”

危子训把车靠边停下,钻出车门,绕过来问:“你怎么啦?”

“诶?我,我很好啊。”

危子训没说话,默然片刻,摆头:“上车。”

“哦。”

坐到副驾位,于微时催:“危警官,麻烦快点。”

“我同事已经赶过去了。”危子训向她递上纸巾盒。

于微时看一眼纸巾盒,想到什么,扭头看后视镜里的自己:额头满是汗珠,头发乱糟糟又湿湿的,贴伏成好几络,面色惨白,双眼无神……

“谢谢。”于微时低头抽出几张纸,快速整理了下仪容。

危子训打着方向盘慢慢向前行驶,目视前方,嗓音轻柔:“你还好吧?”

“还好。”于微时看了看后视镜,自己双眸恢复清明。

“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于微时绞着手指,内心在激烈斗争。

今天的事闹的有点大。

她也许能置身事外,但寻呈翼,就算最后没事,也可能要进警局蹲几天?

只要向危子训吐露实情,他才可能帮着掩护一二。

但也许他未必信又或者不肯徇私枉法呢?

这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汽车的速度当然比较快,已经渐渐接近出事地点了。也肉眼可见,黑烟滚滚,夹杂着一些‘噼哩啪啦’干柴杂草响声和味道。

围观人群发出的惊呼一阵一阵。天空还有水珠飘洒,大概是消防车在灭火吧?

危子训没有逼她,把车停在外围,然后绅士的为于微时开门。

“谢谢。”于微时低头,目光闪躲着他,看向前方不远。

围纲的人不是特别多,毕竟这里不是市区;来往车辆倒是挤满了;消防车正在对着一处徒坡喷水……

寻呈翼呢?

于微是心一下又揪紧了:难道他还没逃出车厢?

她目光巡睃着一张张脸,都不是他。

“于小姐,慢点。”危子训见她全然不看路,一个劲朝前冲,伸手扶她一把。

于微时问出口:“寻呈翼呢?”

危子训帮着她一起视线扫瞄。

“他在那!”于微时看到他了。

寻呈翼离人群稍远,孤零零的坐在一颗树下,看着自己的左手出神。

“寻呈翼!”于微时穿过人群,惊喜喊。

寻呈翼蓦的抬眼,准确的跟于微时的目光相碰。

他霍的站起来,嘴角轻扬。

于微时也站定,看着他,舒心的笑了。

太好了!他没事,就知道他会没事的!

“微微!”寻呈翼迈步而来。

于微时也朝前走了几步,双手交握颔下,眼睛带笑:“你没事太好了。”

寻呈翼看着她稍愣,倏的笑笑,长臂一圈,把她带往自己怀中:“微微!我做到了。”

“啊?”于微时身体僵了僵,木然的任由他抱着,努力把脸从他胸膛上抬起:“什么,做到了?”

寻呈翼头往后稍退,居高临下看着她迷惑的眼,挺翘的鼻头,红润又饱满如花瓣的唇,喉头紧了紧……

“寻呈翼,这是怎么回事?”危子训恰当的开口,打破了寻呈翼的绮思。

“危警官?你怎么来了?”寻呈翼没松开于微时,还讶异:“这里没有发生刑案啊?”

于微时艰难的挣出他的怀抱,喃喃:“我,我请他来的。”

寻呈翼好像恋恋不舍似的松开她,偏头看看她,忽然明白过来:“微微,你是怕我无法承担毁坏公交车的责任是吗?”

于微时还没开口,危子训却皱眉:“坡底下的公交车是你毁坏的?”

他刚刚已经瞄过几眼了,毁的相当……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