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信的反应实在是太大，把老普都是吓了一跳。
“只是个梨而已，放的时间长一点，又不是不能吃，你这是干什么？”老普抱怨一声，还以为潘信是不想让他吃不太新鲜的东西，觉得潘信太浪费。
可等他的视线从垃圾桶里回到潘信身上时，他发觉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而再一深想，想到潘信刚才的动作没有轻重并且还带着急躁，他这一想法也算是被坐实。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老普把手伸向另一半还在桌上的梨，而这次潘信连让他碰到的机会都没给，直接把那一半梨扫开。
梨落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潘信看都不看，回头找了张湿纸巾，把老普刚才碰到过梨的那只手擦了又擦。
“这个梨，带上什么了？”老普问潘信。
潘信一味闪躲，什么都不说。而他及时不说什么，也能让老普猜出个大概。连碰都不能碰的东西，除了潘信不慎摄入的那个粉末物体，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来之前，老普在谈槿那里没有听到有关这东西的消息，还以为是他多想了，潘信或许还能控制住自己，可现在……
多想多心那都是不存在的。
老普想要一手把潘信甩开，可还舍不得。潘信是小一辈中最粘着他的，从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就是能陪他一会儿是一会儿，还从来都不像别人那样对他别有图谋。
“上了瘾就戒不掉了，是吗？”老普问道。
潘信动作迟缓半刻，把湿纸巾扔掉，“我，我也不想这样。”
“但你也知道那不是个好东西。”老普握住潘信想要撤回去的手，强逼着他看向自己。
“我在尽力，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您今天来了，就是为了这个的话，那就请回吧。”
潘信明明是想留下老普，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把老普越推越远。
“你手机呢？”老普不再同他争论那些，也不想因为那些误了他今晚过来要问的正事，想着等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后再去和潘信了解有关粉末的事情。
潘信不知老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心下一慌，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掏了出来。
“您该不是来没收的吧？”潘信笑了笑，“我可就这么一个娱乐项目了，您要是连这个都带走了，我还能靠什么活下去啊？”
手机是锁着屏的，老普让潘信把手机解开，而后拿到手上。他直接点开了潘信的通话记录，又看了一遍短信以及聊天软件里的记录。
一无所得。
手机里面干干净净，除了多了两个游戏之外，界面上显示的与一个刚到手的手机无差。
“怎么了？”潘信心中忐忑不安，但还要继续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问。
老普不再和他绕圈子，点回到通话记录，将几乎空白没几个字的屏幕对准潘信，“你是准备让我去调出来你的通话记录？还是自己说？”
该躲的永远躲不过，潘信下意识地到了床边想要穿鞋，可那双鞋被老普踢得远远的。
“你今晚上别想逃，不和我说明白，我就让人给你关到一个小黑屋里去，从今天开始除了一日三餐什么都没有！”
老普也是急了，但不是因为潘信的这一行为怎样，而是怕潘信搅到无力应对的局面，怕有人要对潘信不利但潘信却不自知。
他是了解潘信的，潘信对自己有多自信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在西北，潘信有那个资格支撑他的自信，可这里不是西北，现在的潘信也无法与之前的潘信相较。
潘信也没想到老普会对他发这么大脾气，有些意外，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开口解释。他似乎打定了主意。
“普叔，有些事让我自己解决就好，您不用多加过问。你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潘信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你是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什么事都敢瞒着我了是不是？！怪不得顾小姐对你那么放心不下，搞了半天是我这老头子对你信心太足。”
“朝朝？你和她……不对，她和你说什么了？”潘信问道。
潘信自认他没有给邹珩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老普这么一说，他反倒有些不确定了。
“你不用转移话题。你最近的一些情况我从她那知道了一些，刚才也问了护士了解到了，你今天要是和我解释清楚，说不准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您同意让我出院了？！”潘信惊喜道。
“那得看你和我说什么了。”
一时之间，潘信左右为难，他是真的不想说也不该说，但也是真的不想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待下去了。
“我……”潘信看着老普的眼睛，随口胡诌的谎言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说谎我是看得出来的，别想着能糊弄过去。”老普戳穿潘信，把手机放到床上去。
在潘信思索之际，老普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看上去是在和人打字聊天。他身为一个老年人，又有点老花眼，打字速度慢了些，但他左右都是没什么事，速度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约么十几分钟的样子，潘信向老普妥协。
“我是想要离开的，之前找到小朝朝也是因为这件事。但这不是单纯为了我，而是前几天有个人找到了我，他说他知道朝朝母亲的死因，也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给了我一个时间和地址，让我赴约，说可以和我做个交易，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告诉朝朝这些。所以，您可千万千万不能和朝朝说。”
“什么？！”老普眯成缝的双眼瞬间睁开了一些，锐利的目光直直盯向潘信。
以他对潘信的了解，他看得出潘信绝不是在说谎。可潘信说的实在是让他想都不敢想，也实在是让他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您也知道老太太在这件事上的执念。这些年老太太看似已经对往事看淡，但心里却是一直都放不下的，要是这个人真有什么消息，我不能就这么错过得知真相的大好机会啊。”潘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