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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荒年锦书传 > 第32章 举杯安足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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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个月之后,德胜渡口总算又恢复平静,梁军已经彻底放弃夺取德胜渡口,晋军统领李存瑁也来到德胜。

下一步进军的城池便是郓州,大堂内,李嗣源指着作战地图分析道:“郓州在杨刘渡口之南,是梁国的最后一道天险屏障。郓州一带水陆发达,北临黄河又与河北相连,只要拿下郓州,梁国的江山就如囊中之物了。”

李存瑁沉思良久说道:“可是现在叛贼段凝夺取了卫州,晋阳面临威胁。契丹耶律阿保机又盯着我幽州不放,如果我们举大半兵力攻打郓州,后方很容易受困。”一时进退之间难以决定。

李存进也主张进攻,说道:“主上,咱们好不容易才占住了德胜,眼看胜利就只有一步之遥,此刻停下来就等于给了梁军喘息的机会。”

李存瑁从来不是犹豫不决之人,但是他的帝国才刚建立,连年的征战使他还未真正像个君主一样打理朝政,晋国内部尚未完全稳固,若是顾前不顾后,便会得不偿失。

这时大堂最末处传来一个声音:“大梁驻守郓州城守将之一的卢顺密贪生怕死且是个酒色之徒,过两日刚好逢他五十大寿,你们何不由他入手?必将事半功倍!”

众将都朝说话者望去,却是那日大施神法的算命先生。

李存瑁问道:“你是何人?”

一旁的李存进连忙向李存瑁解释道:“主上,这位先生真是个活神仙啊!当日若不是他献计用火攻梁军的战舰,南城也不会得救。”

李存瑁听完,仔细打量了算命先生一遍,神情缓和道:“真是高人不露相啊!恕朕眼拙,依先生所言,只要牵制住这个叫卢顺密之人,攻打郓州便能胜券在握?”

算命先生走上前作揖道:“草民不敢妄称高人,主上谬赞了。以草民愚见,梁国此时由于西面的潞州刚刚归降,注意力已集中于西面,他们一心想从西面威胁晋阳,而东方准备不足,懈于防守,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贸然进攻晋阳的,咱们正好可以抓住这个空当,趁机袭占郓州,动摇其军心。再者,卢顺密是个十足的贪官,他是梁将戴思远的部下,此人是个墙头草,善于见风使舵,只要给他一点好处,兵不血刃便能夺取郓州。”

李存瑁还待考虑,李嗣源请命道:“主上,末将愿意带领几个得力干将潜入郓州城,查探虚实。”

李存瑁也知这恐怕是最安全稳妥的办法了,应允道:“你需要什么人协助你随你带去,但是一定多加小心,平安回来。”

“是,主上!”李嗣源领命退下,为潜入郓州城做准备。

他才刚走出大堂,锦书便跟到他身边,说道:“李将军,属下愿意跟您一道去郓州。”

“锦书,本将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能总是这么突然地跑出来然后就要求这要求那。”李嗣源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细微的笑意。

锦书撇撇嘴,说道:“李将军,我是梁国人,潜入郓州最不容易被察觉,您就带我去吧,我铁定能帮上忙。”

“咱们对郓州城内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一旦暴露绝无生还机会,你刚刚死里逃生,还是在这里好好修养吧。”

“我都养了一个月了,昨日还与林大哥一起去山中打猎,我已经完全好了。而且我向算命先生打听了郓州的事,他还给我支了些招。”

李嗣源转头看向她,惊讶地说道:“你还真是做足了准备,算命先生都和你说了什么?”

“嗯—嗯—嗯—”锦书拖长声音假装不明白地摇着头。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要去郓州啰?”

锦书左右看了看李嗣源,确定他没有发火的迹象之后说道:“将军恕属下无礼,直言不讳的话,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去的。”

李嗣源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算你一个。你下去准备准备,我去找安校尉。”

锦书听到李嗣源说要找安云旗,紧张道:“等等,等等,属下觉得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我留在这里比较好。”

“是谁刚才还说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可是,可……”锦书嗫嚅着不知怎么说。

李嗣源停下脚步,站到她面前,说道:“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你们两个互相躲着也不是办法,回去好好休息,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在这一个月之内,锦书好几次去找安云旗说话,安云旗不是避而不见便是借故离开,锦书也只好不去打扰他。既然李嗣源愿意出言相劝,锦书点点头说道:“好,属下告退。”

李嗣源去酒窖拿了两瓶酒,又去厨房装了两盘小菜之后转道来到几云旗房门口,他推门进去看到安云旗还在擦检兵器和甲胄。

安云旗见是李嗣源,站起来正要行礼,李嗣源一摆手,把酒菜放在桌上说道:“就知道你还没睡,咱哥俩有多久没一起喝酒了?”

安云旗给李嗣源倒上酒,说道:“上次畅饮是在您去新兵营之前了。属下还在想您什么时候才能腾出闲功夫过来呢!”

“本将闲功夫还没腾出来这酒窖倒是快被你们腾空了。”

安云旗嘿嘿笑道:“属下正想说这里的酒窖太小了,林釜那几个好手又天天地去打猎,有了好肉怎么能少得了好酒,这自然而然地就空了。”

李嗣源笑道:“这天下之事经你的嘴一说都有了道理,我早该派遣你去做个说客,指不定还能舌战群雄。”

“可不是吗?当个使臣属下就不愁没有酒喝了。不过话说回来,属下还是更喜欢白刃相接。”

李嗣源喝了一杯酒,说道:“明天我要启程去郓州,打探打探那边的情况,如果这个卢顺密真如西渡先生所言,咱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次德胜之争,我军损伤并不比梁军好,现在真不是正面交锋的好时机。”

“这个西渡先生虽然救了我们一次,可也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万一是个圈套呢?您亲自前去风险太大,郓州是梁国的地界,要是被识破,情况比此次被困南城还凶险。”

“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是不是圈套我都得走这遭,况且,是我自愿请命的。”

“属下与您一同前往郓州。”

“你以为你逃得掉啊?明天我,你和小书一起去。”

安云旗的脸色低沉下来,说道:“小书?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她叫何锦书,我听她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有她随同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命她留下。”

“我怎么会感到不舒服呢!将军怎么安排属下就怎么做,您说过,行军打仗不可感情用事。”

李嗣源欣慰地看着安云旗,说道:“云旗,对于你父母的遭遇,我很抱歉。我本该让你随我一起回晋国征收新兵的,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你近来郁郁寡欢,从未见你如此过。”

安云旗没有想到李嗣源会有这样的想法,立即说道:“这事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属下也从来没有和您说过家中爹娘的事。将军不必挂心。”

“我也好些年没有回家见过阿娘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云旗,很多事不能单向地去判断对错,我们在努力做对的事,得到了相反的结果,并不能影响我们的初衷。锦书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你爹娘收留她,把她视作自己的女儿来对待,谁都意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锦书是女人?”安云旗惊讶道。

“一个月前她被修罗三司刺伤,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的。”

安云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这事怪不着她。我只是有些迷惑了,以前在家中,一心想的都是到外面做一番事业,闯出个名堂,好教爹娘脸上有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现在,他们说没就没了,我不知道我在意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说着说着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悲怆道:“娘一直不希望我入军打仗,每次官差来家中寻人她都嘱咐我躲起来,有一次我故意跑出来,心中想的都是建功立业,我不能一直躲在他们身后。我当时怎么就不明白,他们是想保护我!我不是个好儿子,我不孝!”

“你爹娘在天之灵,知道你有今日这番成就,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安云旗低头把泪水抹掉,给李嗣源倒满酒,举杯说道:“咱们很久没好好喝一场了,甭谈这些伤心之事了,将军还是和属下说说这个倒霉蛋卢顺密吧!”

“好!”李嗣源举杯道。

两人如从前一样把酒言谈到午夜时分,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