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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被喜儿的眼神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通透的眼睛,就像两颗清澈的,不染杂质的水晶。

一念及此,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愧疚,连声音都变得柔和起来:“傻姑娘,许大哥以前可不是一个好人。”

顾喜儿皱了皱鼻,闷声道:“瞎说,许大哥一定是个好人。”

许墨笑了,道:“许大哥可是被宗门逐出的人,怎么是好人呢?”

此言一出,不光是顾喜儿,就连大山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许墨。

“许大哥是宗门弃子?”两个人同时惊呼。

宗门弃子是对被逐出宗门的武者的统一称呼,弃乃是放弃的意思。神州大陆宗门为尊,一般只有成为内门弟子,才算的上真正的宗门子弟,而一旦成为宗门子弟,只要不犯下大错,是不会被逐出宗门的。

至于大错,在两个单纯的少男少女心中,就是杀人放火,欺师灭祖之类的事情,但看着面前的许墨,怎么也不像是杀人放火,欺师灭祖之人。

非但不像那种人,反而身上有种温文如玉的君子气质。

半晌,顾喜儿试探的说道:“许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吧?”

大山虽然没说,但他的眼神说明了问题。

许墨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怎么是在开玩笑呢?我真的是被宗门逐出的宗门弃子。”

一时间,狭窄的房间里没有了声音,许墨凝望着大山和顾喜儿,喜儿和大山看着许墨,三个人相互对视着。

过了好久,顾喜儿忽然笑道:“就算大哥你逐出宗门,那也一定是宗门的过错,许大哥是不会犯错的。”

虽然是在笑,但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认真的光,听得出来,她是极认真的说出这句话。

大山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许大哥不是那种杀人放火的暴徒,一定是宗门冤枉了许大哥。”

许墨看着两人,不禁有些感慨,现在回想起当年被凌落风逐出青竹宗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被冤枉的。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聂青青,就应该承受代价。虽然这种选择让他走上了另外一种道路,但他从不后悔选择。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喜儿和大山的肩膀,缓缓的走到门口,望着那大雪纷飞的夜空,思绪却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想到了聂青青,想到了那个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的女人,想到了那些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想到了许多许多……

他的眼神有些痴了。

顾喜儿忽然感觉莫名的悲伤,她知道这悲伤并不属于自己,也不会属于自己,可泪水就在眼眶中晃动,不停的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垂落一般。

忽然,她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喜儿,放心吧,许大哥不会有事的。”大山柔声说道,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一个人喝酒是件郁闷的事情。

两个人喝酒也不见的愉快,特别是,两个人中,有个不喝酒的。

夜离就是那个不喝酒的人,苍王就是那个一个人喝酒的人。

酒是好酒,苍王府又怎会有次酒?

虽然不是西南一带的佳酿,但在北地却算是最好的酒,可这好酒喝在苍王口中,却有些气闷的味道,仿佛酒的芬芳都被某种东西吸去了似得。

苍王一脸抑郁的望着夜离,许久,开口说道:“我说夜离啊,你就不能和我喝一杯吗?”

夜离转身,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工作的时候不喝酒。”

苍王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早知道我就让越峰那小子过来陪我喝酒,你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过认真。”

认真在大多数时候是件好事,但在某些情况下却很糟糕,好比此刻,当苍王想找一个能与他喝交心酒的人,却发现举目四望,只有这个坚决不在工作期间喝酒的家伙。

夜离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苍王无奈的道:“你就不能学学越峰吗?”

夜离笑了,说道:“越峰喝酒不会误事,我喝酒却可能误事。”

苍王沉默下来,放下了酒杯。

夜离说的没错,越峰是谋主,谋主虽然重要,但因为只需谋划,所以一般不会处理突发事件,夜离作为暗卫的负责人则不同,几乎任何一个时刻,都可能发生重要的事情,任何一些看似渺小的事情,都可能导致结果逆转。

苍王看着夜离,夜离也看着苍王,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半晌无语。

一阵扑腾的声响打断了书房的沉寂,那是一只黑色的鸽子,羽毛黑色,橼黑色,就连眼珠也是黑色。

黑色总是令人不安的,苍王一见这黑色的鸽子,立刻就感觉道了不安。

但他没有动,因为不需要他动,自然有人会动。

夜离走上去,将鸽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

竹筒很小,小到只能放进一张字条,夜离打开竹筒,看到的正是一张字条,一张写有字的字条。

“怎么样?”苍王紧张的问。

夜离皱了皱眉,将字条交给苍王,苍王这才看到字条上的字眼,只有一句话,却让苍王无可奈何:分析完成。

苍王当然知道是什么分析完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什么东西需要分析,他知道那是什么,清楚的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当这张字条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没错,就是不安。

在整个苍澜国,能让苍王感觉到不安的事情并不多,云营叶胜天的生死正是其中一件。

“你怎么看。”苍王收敛了笑脸,对夜离说。

夜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走到窗边,仰望着一轮明月,许久,开口:“有些棘手。”

苍王皱了皱眉。

他了解夜离,清楚他的秉性,如果他也说棘手的事情,那对别人来说几乎是绝望。

他此刻就有种绝望的感觉。

“难道真的无法掌控云营吗?”

夜离回头,望着苍王说道:“不是还有最后一招。”

苍王心中一颤,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

夜离点了点头。

苍王却摇头。

两个人很少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但这一次,却真的意见相左了。

夜离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掌控了云营,就能消弭国王在军队里最重要的影响,我觉得值得冒险。”

“值得吗?”苍王苦笑,“别忘了,直到现在我们也不能控制他。”

夜离没有说话,只是摇头,摇头不语,娟秀的眉头皱在一起。

苍王继续道:“万一,我的意思是万一出了错的。”

风有些冷,冷的刺骨,刺骨到夜离下意识的掖了掖衣袖,毫不起眼的动作,却表现出他此刻的纠结。

在苍王的印象中,夜离是从不会纠结的人,但此刻,他却表现出纠结的一面,表现出犹豫不决的一面。

“或者我们可以招呼其他人过来。”苍王试探的道。

夜离摇摇头,“算了,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越峰呢?”苍王问。

“他不可靠。”夜离笑道,“真的,虽然你不愿意听,但我觉得他不可靠。”

苍王皱起眉头。

没有任何证据佐证夜离的猜测,但他从来没有错过,光这一点,就足以让苍王忌惮,若是旁人这样说,苍王可能会怀疑是争权夺利,但夜离——绝不可能。

夜离道:“现在的情况时,如果您想登上大位,这是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可是云营。”

“我说了,放他出来。”

苍王没有回答,从书桌里走出,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他被拉长的影子,就月光断成两截。

不知过了多久,苍王终于停下脚步,凝望着夜离。

他紧咬着牙齿,恨恨的声音从齿缝中蹦出:“放他出来吧。”

深夜,有些人已经睡去,有些人刚刚清醒。

莫有玄就是那个刚刚清醒的人,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有些人念床,离开了熟悉的床就无法入睡,莫有玄并不念床,但他依旧难以入睡,因为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道人影,藏在阴影里的人影。

“谁?”他问。

“你不认识的人。”一个男人回答。

人影渐渐走近,月光映出了他的脸,这是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男人,英俊、冷酷、凶狠。

不知为何,莫有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几个字眼。

“我叫许墨。”男人伸出手,他的手悬在半空。

莫有玄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却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了握这只手。很滑,滑的不像一个男人的手,甚至胜过了绝大多数女人。

“你到底是谁?”莫有玄警惕的问。

“您不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您先回答吗?”月光映出了许墨温和的笑脸,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森冷的味道。

杀气!

莫有玄目光一凛,他清楚的感觉道一股晦涩的杀气正盘踞在他身体左右,他明白只要自己的回答有一丝让面前这个男人不满意的话,一把刀或一把剑,会准确无误的划过他的咽喉。

“莫有玄。”莫有玄道,“我叫莫有玄,是一名医生。”

一瞬间,莫有玄感到杀气强烈到了极点,但在下一瞬间却消失无踪,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

那是真的?

他不确定。

他不确定面前这个年纪并不算大的男人,为何会积累如此之强烈的杀气,这种杀气几乎就要凝聚成实质,冲击着他的脑海,冰封他的身体。

如此强烈的杀气,要杀多少人?面前这个男人是谁?杀手?士兵?

许墨若知莫有玄会如此想法,一定会哭笑不得,刚才那股杀气是用幻灭制造出来的,和真正的杀气一般无二,他只想试试这个莫有玄,看看他到底如何。

试验的结果令他满意,莫有玄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不代表没有感觉,许墨知道他有感觉,感觉尤为强烈,但他掩饰了自己的反应,光是这种淡定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许墨问,声音有些刻意压低,显得嘶哑。

“这里是哪里?”莫有玄眼神一动,打量起房间。

一间普通的木制结构房屋,没有保暖层,显得有些冷,在身上厚厚棉被却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寒冷的侵蚀。

房间的主人并不富裕,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却很干净,像是常常打扫的样子。

许墨看着莫有玄,心想:“这算是命运吗?”

莫有玄害的顾老爹隐姓埋名三十年,现在却被顾喜儿所救,怎么听这故事都有些伪和。

许墨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出脑外,低声道:“这里是苍澜国北地的明溪村,距离妖兽横行的北山很近。”

“明溪村?”莫有玄嚼念着这个名字,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什么会在这里?”

“被人救回来的。”

“谁?为什么要救我?”

“顾老爹的孙女,因为她不知道你的身份。”

莫有玄心中一颤,压低声音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只是个医生。”

“医生?”许墨大笑。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大笑,大笑不止。

忽然,笑容一收,他冷冷的道:“我看是杀人的医生还差不多。”

莫有玄脸上的笑容僵硬,便是不用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狰狞,就像一只受伤之后的野兽。

“你到底是谁?”他一字一字的说,同时暗暗将手伸入怀中。

“我是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许墨冷笑,“别想用毒了,我不妨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多少毒能毒倒我。”

莫有玄放下手,平静的说:“既然你知道那件事情,就对手吧。”话一说完,就自觉闭上了眼,他害怕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没人不怕,即便他早有觉悟。

可想象中死亡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耳边响起了一个森冷的声音:“放心,我不是苍王的人。”

莫有玄睁开眼,望着许墨。

“除了苍王的人,还有人知道那件事情吗?”

许墨大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先生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莫有玄知道对方是在嘲讽,可他偏偏没有任何理由与立场来反驳,当年那件事情,是他人生中不可抹去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