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湟水支流的时令河不少,只要下一场大雨,沿着山谷便会形成。

在两条时令河交汇之处,一支军队正蛰伏在半山腰的一片林子中。

“林启,你说那些羌人真的会途径此处么?”

山林之中,一个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的汉子喃喃的对身边的将领道。

汉子身边的林启正靠着一颗树,也不急着回他,只把手中的水袋拿出来抿了一口,才道。

“郭啸,你只顾急什么?按公主的计策,若是羌人不过此处,便说明已经大胜了,那我们便回去啊,直甚么?”

林启又望着山下河谷一眼,看着他们连夜挖出来的横在河谷草地上的名唤戈兰壕的拒马壕沟,心中满满的自信。

毕竟公主整出来的东西,他们有绝对的自信,而且他们的位置居高临下,滚石擂木准备充足,若是羌人来了,只正好让他们这支队伍练手。

郭啸看着自信的林启,自不住的摇摇头,只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林启敢在他面前装拽,看来做了司马之后,这格调却是也上涨了。

“嘿,林启,你这自信哪来的,莫不是连上那贾文和,还有王守的那五百骑兵给你的自信?我可跟你说,这山谷,骑兵不比步兵,不好用我跟你说,等会若真打起来,还是各凭本事啊,我营中兵马可是士气高涨,到时候还是看我的吧!”

郭啸有着自己的傲气,一般都不太喜欢别人压过自己,林启自然知道,所以也不打算再和他争论。

毕竟现在王守去带那五百骑兵去了,他现在是个寡将,也吵不过,还是安心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便好了。

果然还是和在山谷对面埋伏的杨怀玉好相处一些,只可惜对面的位置至关重要,他和郭啸皆不能单独镇守设伏,所以他只能忍着了。

随即林启白了郭啸一眼,然后道。

“行了,我不和你挣,我去寻许军师去,看看前军斥候有没有消息。”

说着,林启便扬长而去,只把郭啸晾在一旁。

郭啸见状,无奈的耸耸肩,只喃喃道。

“德性。”

随即,他也百无聊赖,只能去找自己的副将呼延离兄弟聊聊了。

“呼呼呼。”

河谷的风自然是不缺乏的,刚刮过河面,不消片刻又没入了山林中。

许如刚刚收得斥候的情报,只道有约莫四千余羌人往这边赶过来了,这可是重要情报,马虎不得,许如马上打起精神,准备派人让埋伏的军士做好准备。

“许军师,如何,情报来了未曾?”

正这时,却是林启刚好正转到他这边来。

许如收到信息,脸色有些看起来很严肃,只摆手让他过去。

“林启,公主果然预料对了,就算是夜袭我们也吃不尽这些羌人,四千余漏网之鱼已经往这边赶来了。”

“乖乖,四千多,这岂不是一笔大生意啊。”

得听这消息,林启神色一变,只对这四千多这数字有些惊讶,毕竟那可承受了公主和段颎将军合力夜袭的结果,竟然还漏下那么多,按他的想法最多两千多也差不离了吧。

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原本刘荨的安排是一万余众从四门分别夜袭,发起总攻,只是杨怀玉,郭啸,林启这三千余众都是新组建的战营,配合度不高,即使是偷袭也少不得要和羌人短兵相接,那损失必定少不了。

派出平头军的原因是其存在一百多的骨干打过硬仗,又是重装步兵,倒是堪堪能够一用。

所以刘荨在和贾诩等知晓这张掖郡,武威郡的大概地理环境之后才制定出这么一个居高临下的埋伏战。

这样占据有利地形,而且也不至于让这些远赴凉州的军士损失惨重,或许还能分上一杯羹。

话说回转,许如见林启这模样,只挤出一抹笑意道。

“林启将军,当初以孤城面对那七八千先零羌军队你都和公主打赢过来了,现在怎么嫌多了?放心吧,只要我们占据高地,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说公主要求的是尽量消耗羌人的数量,打残打伤不论,只要留下他们就行了,放手干还不简单吗?”

得听了许如的话,林启也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头盔,道。

“许军师说的倒也是,可那不是有公主在指挥么,有她在我便一点都不担心,现在我们虽然人数多了几倍,可她不在吧,这心里有点不自信。嘿嘿。”

许如摇摇头,只抓了抓自己的胡须,然后半开玩笑的道。

“怎么,我许如在此就差了不是?”

额,刚才的话确实有些拍刘荨马屁的意思,只是对着许如的面这么说,却不是有点伤人心?林启见许如这么说,连忙摆手道。

“许军师莫误会哈,咱林启可没有嫌弃许军师的意思,只是第一次独领一营,难得紧张罢了。”

许如其实也不怪他,毕竟刘荨的确是他平生见过最优秀的女子,有时候的确能够让人心安,所以他只笑道。

“好了,计较这做什么,快把军情报与郭啸还有杨怀玉两营吧,等会就是真正的阵仗了,马虎不得。”

。。。。。。

羌人再次奔逃了不知多久,沿着河岸急行却是终于看不见那追赶的汉军骑兵了。

只是这河岸的土地软滑,骑马前行并不好走,所以越往下游,水流越大之后,他们只好牵马步行。

终于再走一段路程,河谷两边的林子越来越密,而河岸草地越发宽阔,脚下的土地也变得可以骑马了。

麻犀只沿着河流方向看去,果然河流宽敞之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莫若禁锢的鸟儿终于可以展翅高飞了。

麻犀抖了抖鞋上的泥土,然后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只道。

“将士们,前面河谷变宽敞了,都加紧行军啊,只要到了湟水,咱们便算是到了自己的领地,我们就回家了。”

羌兵将士们听到这话,只都抬起头来看这周遭环境,果然前面豁然开阔,不由得大喜起来。

一部分羌兵便上了马去,然后冲上前面去,抒发自己心中的憋屈。

数百马队的疾驰而出,然后往前路奔去,像极了脱缰的野马,离开了缰绳的束缚,四蹄踩踏在草地上,激起断草,树林周遭的鸟儿也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下飞出去老远。

羌王麻犀看着那些将士们终于恢复了一些英气内心端的一阵感慨,要是都这样就好了,要是那胜利一直延续,再如这般奔驰在西海湖畔,那该多好?

麻犀心中越发的感慨,而手中的马鞭也不由得往马匹身上抽上一抽。

“吸缕缕。”

他坐下的马儿吃了痛,也随着前面的将士们飞奔而去,顶着那阳光正好,踏着青草,如履平地,麻犀脸上露出淡淡的惨笑,然后往前而去。

可惜,这般景象没有持续多久,只忽然前军的马队纷纷停下了脚步,只给刚刚有点喜悦的羌人们泼了一盆冷水。

“扑哧。”

“吸缕缕。”

“啊。。。”

最前面的约莫有数十匹战马还有它们背上的将士一起陷入了被青草盖上的坑壕中。

而后面的马匹也有数十骑因为惯性或是后面马匹的顶撞直接没入坑壕之中。

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刺破血肉的声音便随即从坑壕中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

再次突生变故,麻犀怎么能接受,只驱马上前查看,只是眼前的那一幕让他瞬间不忍直视。

只现在视野通透的河谷,哪里还有希望的模样,麻犀的脑海中只生出一个念头,他们完了。

这眼前的坑壕土堆还是新的,里面的尖刺还是新的,都这么一条宽数丈,深一两丈,一直从山脚蔓延到河边,目的很明显便是要阻断来人的去路,这里的来人还能是谁,便是他麻犀啊。

“全军掉头,回撤。。。”

麻犀拼尽了全力喊出这句话来,马上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什么指挥?现在回撤岂不是和汉军碰个正着?

越来越多的杂音开始在将士中传出来,说什么怎么羌人的运气就变得那么差了,这羌王根本就是让他们回撤送死,不配指挥他们等等。

“渡河,渡河,前面不能走,对面总该能走的,谁还回去送死?”

不知道是谁嚷出了这一句,只立刻得到回应。

是啊,这边过不去,可以渡河啊,总比回去找死。

对,渡河。。。。

只这情急之下自然不乏先行者,像急了病急乱投医时的病患,在经历了连续的打击之后,真正的智者恐怕也会自乱阵脚,何况这些刚刚得胜就遇到这种惨败的羌兵。

“碰,咕噜噜。”

只应声之下,便有着数个没有坐骑的羌兵跳下了河水中,反正他们没有坐骑,随着这些人折腾了那么久,一切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见到有人领路,越来越多的羌兵效仿,成一字排开,然后跳入河水之中,而有坐骑的军士们,则尽力拉扯自己的坐骑下河,反正如今的情形,只要到了河对面就能活命。

东骨,种豪力,甚至因为赶路而变得十分虚弱的二三长老都尽力呼喊不能渡河。

只是为时以晚,不消多久,已经有半数将士渡了河去,三长老滇噜迈着蹒跚的步伐,嘴里囔囔道。

“半渡而击之啊。。。”

。。。。。。

一场好雨再次降临了凉州境内,洗刷尽地上细细的沙尘,还有那浸染了地面的褐色血迹。

骊靬之战已经结束了有五天了,五天前,真正的胜利回骊靬城的时候,刘荨正站在骊靬城墙上等候战情情报。

幸好,天顾人愿,刘荨所有的安排好像都有如神助一般,一步一步将设想成为现实,然后到达这个真正的胜利的终局。

不过真正解除西羌的威胁还没有真正达成目的,西羌那边现在却是不太平,羌王麻犀被抓,大长老东乌发动政变,席卷了麻犀守在家中的势力,最后本来是打算等待麻犀领军归去,然后废黜麻犀,改扶东傀为羌王。

只是现在烧当羌的高层以及高级将领都没有回去,大长老东乌也很快得到了麻犀战败的消息,他便自认为应该挑起大梁,成为了现在的烧当羌王。

所以段颎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笑开了花,毕竟大长老东乌过五十的年岁自立为羌王,也是诸羌种中的第一人了。

当下也不客气,休整了几日之后便打算乘胜追击,灭掉半条命都不到又爆发了内乱的烧当羌,真正是传说中的黄雀在后。

依旧是骊靬城的城主府中,依坐在假山上感受着落日余辉的刘荨觉得格外惬意。

“长公主殿下,明日老夫便要挥兵进羌地过去征讨烧当羌剩余势力了,你真不打算随军出征了?”

一旁的段颎这两天倒是真正的义气风发,直把刘荨当做了福星一般,只在此发兵都还想坑上刘荨去。

刘荨却是的确不再想跟随兵士出兵了。

因为她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原本感觉好转的身体竟然由隐隐有了复发的趋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安和禅医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虽然骊靬之战她真正动手杀掉的敌军其实屈指可数,可是这一场战役却是全由她策划,说那些羌人死于她手其实也不为过。

杀戮过重而反噬身体,这怎么说都像迷信的话,只是重生了之后,一切都是用科学解释不清楚的,刘荨还是做了些妥协。

如果能够少杀些人,如果能够有少一些人因为她的策划而死,那么刘荨也是可以试着不去做那杀戮者。

“老将军,骊靬城的那些原住民现在吵着要回来,还有那么多战俘需要处理,再说骊靬城下的巨宝我也得想办法据为己有不是,所以那打仗的事情就交给老将军去做吧。”

刘荨的话说的有些俏皮,只是段颎却能够感觉到这个长公主好像是有点厌倦了战争的感觉,好吧,女子的确不该出现在这血腥的战场,能做到如此,大概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见他摆摆手,只捋了捋胡须,笑道。

“好了,老夫明白了,不去就不去吧,的确这里的善后工作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记得给老夫留一杯羹哈。”

“哈哈哈,好,那就给恁留个几百金,对了,我的那些麾下将领们就拜托恁照顾了。。。”

。。。。。。

大汉永康元年八月上旬,烧当羌王领一万五千余攻骊靬城,号五万,以抛石车攻之,四日后以损兵四千为代价换得骊靬城守兵死伤待尽,谈判后得胜,骊靬城主奥巴黛亚携残众败逃显美城,骊靬城为烧当羌所据。

次日凌晨,以平县长公主所诈安息帝国塞斯坦总督阿提克拉之女为内应,大开城门,护羌校尉段颎领大军夜袭骊靬城,是役阵斩烧当羌兵四千余众,俘虏二千余,逃四千众,汉军损数百,是为大胜。

同日,平县长公主麾下将士于湟水支流设伏,以损兵八百,尽收四千残兵,阵斩三千余籍,只俘虏数百归城,其中羌王麻犀,万骑将东魁等烧当领袖皆成俘虏,自此骊靬之战终,汉大败烧当羌,终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