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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瞿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干咳两声,“嗯,知道了。”将东西塞进怀里,安心没好气的瞪着眼前的人,这人怎么好像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最近脸上似乎多了不少表情,算了,反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东西你拿到了就快走吧,不要耽误我难得的休息时间。”安心没好气道,顾瞿挑眉,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还有不久了,待会记得准时到,不然罚你去打木桩。”说完大步走出了帐篷,留下满脸气急败坏的安心。

安暖等了两天,身体好了些,才开始准备马车跟着周生去挖樱桃树,这几天穆大哥一直不在府中,是说之前说好了出去办的事情,很快就可以回来,穆大哥要做的事情她一直不知道,可能时间长了之后穆大哥想说自己会说的吧,至少安暖现在是这么想的。

“这一次恐怕是要到叨扰周公子了。”殷白笑道,周生说,“殷公子能来也算是我的福气了,恐怕还需要摆脱殷公子帮忙呢,这又怎么说得上叨唠呢?”安暖不大喜欢加入两人的话题,撩开帘子看向车外,如今这个天气已经可以说是比较冷的了,再过几天就入冬。

脑袋靠在车壁上,昏昏沉沉的,还是周生将人给叫醒了,几人先去庄子里边打招呼,周林氏面上含笑,看来是这些天过的格外舒心,“民妇见过县主大人。”周林氏恭恭敬敬的给安暖行了礼,对殷白礼貌福了福身子。

“嗯,这一次来是看点东西,可能午膳还得劳烦周夫人你。”安暖说,周林氏面上惶恐,连忙摆手,“县主大人开口,那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外头风大,先里头请吧。”周林氏招呼着几人坐下喝茶。

翠竹帮安暖将披风给脱下,安暖环视一眼周围,似乎是要跟上一次来的时候的样子不太像,做了些稍微的改动,殷白坐在安暖的下手,周林氏跟周生低语几句就推出去了,殷白靠在太师椅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其实不错,至少风景好。”

“上次县主来的时候雪山路难行,后来我就特地开了一条路,就我们来的时候那条,虽然现在还简陋一些,绕了点路,但是一路上都很平稳不会有什么危险,以至于愿意来这边的商人越来越多,连带着庄子下边的村子也开始慢慢的好起来了。”周生介绍道。

安暖听着,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暖胃,再抬头说,“嗯,做的不错,能够将这一带发展起来是最好的,我相信以后会更好的,现在立刻动身也不大理想,干脆就休息一会,周生你去将人给准备好,待会尽量能够完好无损的抬上去。”

“嗯,那县主和殷公子就在这里稍作休息,我去去就回。”周生交代了一声就走了,翠竹拿了毯子进来,让安暖靠近屋子里火炉坐着,盖住安暖的双腿,“如今天冷了,县主要注意身子才是。”原本还想着回去灌汤婆子给安暖窝着,被安暖极力阻止了。

屋内两人相视无语,殷白出声,“县主怎么想到来这里的?我也是看不懂为什么县主愿意帮助这种鸟不生蛋甚至可能没一点出息的庄子。”殷白说,安暖拍开摊子上的灰烬,“殷公子说话,可还真是伤人呢。”

“无关伤不伤人,只是说的事实而已,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县主会答应来这边。”殷白捏着说中的玉佩,漫不经心说道,安暖敛眸,“哪里有什么想通和不想通的,他是我的朋友,我帮他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殷白挑眉,“哦?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我听说自从周庄头去世之后,县主就一直对周童生处处照顾……”眼睛不经意的瞟了安暖几眼,安暖面上还是那笑容,“嗯,的确是有这回事,不过殷公子又是听了哪个嘴碎的尽喜欢嚼舌根,应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边的嬢嬢吧,也偏的那边爱生事了。”

殷白听出来了,安暖这是变着法子挖苦他呢,“应该是吧,县主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只是也不见县主对我这么上心,我这心里啊可不大好受。”打破气氛,周生阴阳怪气道。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殷公子也是一个这么需要关心的人,等下次殷公子要是真的能够有所求,我必有所应,这等可看得起你了吧?”安暖说,殷白似乎很满意的点头,两人面上一副融洽的样子,其实各自心里都有了想法。

周生找人费了点时间,等回来的时候周林氏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许是特地跟翠竹打听过了,安暖一般稍微喜欢的菜式都在上头,这点是安暖说的,如果是关系一般好的人问,就说哪些,关系很好的看人,关系差的就直接不说了。

考虑到待会儿可能有的折腾,安暖吃的温饱就放了筷子,漱口后主动离了饭桌,说去外头透透气,看着院子里飘落的枯黄的树叶,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又飘落在地上,安暖伸手想去接,那树叶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躲着安暖的手掌。

一旁的翠竹忍不住笑,“看来这些树叶也是怕了我们县主呢,知道我们县主这么大一个官儿沾不得!”安暖反手捏了捏翠竹的脸颊,笑骂道,“你这丫头净调侃我,也就仗着我不舍得打你罢了。”

翠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没办法,谁叫我们翠竹原本为人就这么善良呢。”嘿嘿的笑着,安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随后找了一块干净点的石头,翠竹掸去灰尘之后垫了手帕才叫安暖坐下,“县主,可只能坐一会,这石头凉呢,待会坐久了身体又要不好了。”

“你可正当我是花瓶了。”安暖说,翠竹也不回,在安暖的身边蹲下,为人整理着身上的褶皱,另一侧有了声响,安暖侧眸,是周生,脸上带着一点红润,走路步子倒是稳健,应当是被殷白那坏胚子给灌了点酒。

“县主,待会可能要稍微整修一下才能走了,我……”周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安暖欣然点头,“没事。”也不知道那殷白打了什么主意,再怎么说周生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碰酒呢?

“殷公子似乎挺高兴的样子,我出来的时候他喝了几杯现在也回去了,我出来寻你,县主在这儿看什么?”周生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在安暖的身侧坐下,这才好了不少。

“没什么,就出来散散心透透气,对了,之后周庄头的事情怎么处理的?”庄子距离县主府不远也不近,她忙着去那边打理工程,家中的事情都不大理解了,差点还把周生这号人物给忘记了。

周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不过这段时间多谢县主的照拂了,我听说县主在那边做的事了,县主真的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呢,我想我之前的想法是没错的。”手捏着衣角,难得的露出了男孩的憨态。

“嗯,你现在后悔了吗?接管了你爹的事情。”安暖问,周生没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安暖也不语,“嗯……嗯,刚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这么想了,后来慢慢的接触,才指导你爹的用心良苦,县主大人不是先前跟我说了吗?只要能够对百姓好的,那就是能够光宗耀祖的事情。”

“虽然现在的改变还很小,但是我认为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一定。”周生捏着拳头,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一般,安暖莞尔,伸手揉了揉周生的脑袋,周生一怔,随后朝着安暖笑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安暖分明瞧见了他眼角的那一抹殷红。

周生回去醒酒之后,安暖也被翠竹催着回去歇下,也好在翠竹心细,来的时候的带了几本话本子来,以至于不让安暖继续无聊下去,约莫着到了午时,周生和殷白两人主动来找人,说是都准备好了,跟着一道去,因为路难行,得走着,周生在前面的带路,安暖和殷白走在中间,最后面的是一些劳工。

“县主待会要是累了的话跟我说。”殷白在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就主动说了,安暖没好气道,“你可别看我身体羸弱的样子去,其实我体力还是够的。”当然安暖说出这句话不久之后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因为是山路,走的时候需要费点子力气,快到了的时候,安暖的体力也撑不了多久。

几人在附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翠竹给安暖揉着腿,殷白给安暖递过来一个竹筒,“干净的竹子。”安暖一怔,随后笑着接过,“谢了。”喝完之后将竹筒递给翠竹,翠竹小心的收起来,殷白再拿了个竹筒给翠竹,翠竹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奴婢怎么能……”

“接着吧。”安暖打断道,翠竹看了一眼自家县主,悻悻接下。

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之后将盖子盖上,自己的做了一个标记,以免待会弄混了,之后才继续蹲下给安暖揉小腿,避免晚上回去的时候腿脚发酸。

安暖看向那边指挥着人的周生,耳畔响起了殷白的声音,“县主觉得将期望放在这个人的身上,到最后收获的会是几成呢?”安暖没立刻回答,那边的周生朝着安暖这边走来,“县主,那边就是樱桃树了。”

安暖跟过去瞧,看着样子应该是一颗有点年头的樱桃树了,结了满满的一树的樱桃,红艳艳的很是好看,晶莹透亮的果肉,似乎一摇就会掉下来一般,安暖抬手摘了一颗,翠竹连忙上来倒水洗干净之后擦了给安暖,清甜的味道充斥口腔,安暖眸子微眯,“嗯,先将这些果子给摘下来吧,记得将上头连着的梗也一道摘下来。”

安暖围着树绕了一圈,“连根一起挖了,别伤着主根,树根上要裹着泥土,然后用带来的麻布袋给捆严实了,再抬下去。”后边的工头好奇问,“这土也要一起搬?这可要重许多,这抬土出去……”众人都不是很情愿,毕竟山路不好走是真的。

“工钱是会付的,不会重很多,你们人多,多担当着点。”安暖说完就去那边重新坐下,不满的也只能在心里抱怨了,毕竟人家又不是不给银子雇他们,只是好奇挖树就挖树,干嘛还要连着土一起包回去。

殷白同样是不大理解,“这树原本就不小,这数根自然是不必小的,县主为何要全部给搬回去?”这不是增大了事情的难度吗?安暖说,“因为我待会去是要种下去的,这树离开土壤一定时间就会死的,之后就再也种不活了,这么大一棵树,我费劲了心思抬回去,要是种不活那不是亏死了?”

“而且每个地方的土壤都不一样的,树也跟人一样有一个适应的阶段,连着泥土一起种下去可以缓解这个过程。”听完了安暖说的话,殷白也是若有所思的点头,“县主这些事情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安暖侧过脸去看殷白,面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是啊,不过我想殷公子应该要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而且殷公子问的有些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周生一出现,殷白的问题就开始变多了。

殷白理智慢慢回笼,尴尬笑道,“看来的确是我多嘴了,还请县主莫要介怀,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安暖说,“想不通那就不要想,我用他的原因很多,不过至少我认为将期望放在他的身上是完全可行的。”

两人没再说话,周生那边进行的一切正常,等将树给捆好了之后,后边三个人扛着数根,前面两三个个人扛着树干,树不是很高,最前面站着的工头一边帮忙搭手,一边指挥着下山,安暖几人紧随其后,可能是因为靠得过近的缘故,周生的衣裳上都是些泥土的污渍。

将书用牛车装着,周生提议和安暖一道上车,因为走的累的缘故,安暖很快就靠在马车上睡着了,马车渐渐停下,安暖也就醒了,之前拜托赵凯挖的坑已经准备好了,安暖指挥着人将树给种进去。

“暖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抗了一棵树回来。”瞿氏被动静给吓到了,连忙走出来,“没事的娘,你回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这里很快就处理好了。”安暖说,瞿氏这才回去。

等彻底的种下之后,安暖留着几人,让瞿氏准备晚膳,“想不到今日白走一遭,吃的却不少。”殷白在那边笑着,周生似乎对他挺好奇的,安暖无力的靠在那儿,后院又响起了王老三的声音,安暖正要去看,赵凯迎面走来,“县主,我师傅说,叫你先别过去,孟村长现在正在气头上。”

“你似乎怎么知道我要过去的?”安暖好奇的问,赵凯尴尬的挠头,“我师傅叫我来的,是说每一次他大叫的第一个到的就是县主你了。”安暖汗颜,这老头八成是害羞了,或者说这一次做的事情跟她有关。

“你说说看,你师傅这一次又做什么事了。”安暖好笑的问,能够再一次让孟村长这么生气的,那一定又是这王老三开始折腾什么幺蛾子了,赵凯干咳一声,随后不自然道,“我师傅他……把王村长精心养的药材当茶泡了……”

安暖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你回去吧,记得喊他们来吃东西。”那边的殷白和周生倒是没什么触动,他们甚至于连这个叫做王老三的人是谁都不大清楚,安暖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吃完饭之后安暖就毫不留情的将人给赶走了,去后院找了孟村长来,将这棵树从头到尾给介绍了一遍,孟村长没有很明显的感受,安暖再将樱桃给端出来两碟子,叫府中的人都过来,每个人尝过之后都连连称奇。

“暖儿,这个东西红彤彤的,就跟那茅莓差不多,要比那个甜。”安有义说,擦了几个给瞿氏,瞿氏脸通红的剐了他几眼,一旁的王老三倒不是第一次见过了,“这东西,青的时候酸的厉害,也就没几个人愿意吃了,一般就是拿来喂牛喂猪啥的,没想到成熟之后还真有点意思。”

“嗯,我是打算将这个东西普及一下,那棵树最好是不要随便去动。”安暖跟自家人交代了一下之后,就急匆匆的回去,洗了个澡之后二话不说就往被窝里边躺,特地吩咐了不管是谁都不要来打扰。

可能是累着了,安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午时,期间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似乎是打好了商量一般,谁都不吵谁,翠竹听见里头的声响之后就连忙准备了东西进去伺候安暖洗漱,瞅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安暖也知道自己睡的挺久。

接下来的几天安暖都埋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穆大哥出去了,孤儿院的事情基本上不用她来管,原本家里的几个小丫头也都走了,孟村长有王老三陪着去研究那樱桃树,安暖躺在吊床上,身上盖着毯子,伸手牵住了翠竹的手,“唉翠竹,也就只有你来陪陪我了。”

翠竹羞的脸通红,“小姐莫要折煞了翠竹,这些原本就都是翠竹应该做的。”安暖撩开些毯子,忽地叹了口气,知晓自家小姐的性子,翠竹连忙说,“小姐若是无聊了,要不去那边新来的戏班子瞧瞧?听说还挺有意思的。”

“戏班子?我不太喜欢那个。”安暖嘟着嘴,“算了,就在家里挺好的。”安暖翻了个身继续午睡,县主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安静的让安暖有些抓狂,赶上了集市,被瞿氏催着出去走走,安暖也就漫无目的到处乱转。

之前跟殷白说好那边的铺子据说是年前能够做好,被周围的几家住户给耽搁了几天,那一排一排出现的房子倒是颇为壮观,人家盖的最多的就是四合院,偏的安暖不一样,盖的又高又宽,还没开门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河边杨柳已经萧条,几根枯枝在秋风中摇摆,翠竹提醒道,“县主,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了,再继续下去怕伤了身子,要不去别处走一走?”折回去逛了一圈,安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乘着时间还早,干脆去拜访了一下穆夫人。

“我听说这几天你那边也忙着,没必要抽空来看我的。”穆夫人握住安暖的手,惊觉凉的厉害,将手中的汤婆子硬塞在安暖的手里,“怎么出门也不带个汤婆子捂着?如今这个天气愈发的冷了,我看你也不是个耐寒的。”

“刚刚出来的时候不发觉冷呢。”安暖摩擦着手中的汤婆子,“穆大哥出去好几日了,我念着他。”说出来也不怕笑话,至少现在的她认为,想自家男人很正常。

穆夫人面上笑开了,“是了,应该是侯爷那边又有了事情吧,朝廷和皇室之间我们都不大懂,应当是有事缠着脱不了身,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这孩子从小就恋家,你在那儿等着他,他定是一得了机会就跟马儿似的飞奔回来寻你。”

安暖俏脸一红,“嗯……”脑子里不自觉的开始想穆大哥回来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压不住,知道安暖无心久留,穆夫人也不拦着,安暖走的时候将汤婆子留下了,原本就是不留热的身子,被风吹几下刚刚捂热的手就凉了。

“今年似乎要比往年更加冻人呢,也好在府中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地窖堆满了柴火和过冬要用的东西,多亏了老爷夫人刚刚入秋就开始准备,今年一定可以过一个好年的。”翠竹在一旁说着。

安暖没坐马车出来,老远的看见府门口站着一人,就静静的站在那儿,心念一动,张了张嘴,朝着人跑去,准确的扑进了人的怀抱。

熟悉的气味瞬间将人给包裹住,“穆大哥……我好想你。”只是出去了几天而已,似乎就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好几年,时不时想着穆大哥在外头有没有休息好,照顾好自己。

“嗯,我也很想你。”穆梓舒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姑娘,良久,才分开,穆梓舒自然的拉起安暖的手,大掌包裹住小手,两人进府,翠竹在身后打点马车,安暖从门口一直说到两人坐下,两人走的很慢,一直到安暖把话给说完。

“穆大哥,你怎么走了这么久。”安暖咬着下唇鼓起脸埋怨道,穆梓舒将手给捂暖之后,才伸手去摸安暖的脸颊,“遇上了一点麻烦,一解决就忍不住飞奔回来看你了,让你久等了。”褪去披风,抱着人坐在炕上,说了这几天一路上遇到的琐碎的事情,安暖听的认真。

穆梓舒捏了捏安暖的柔媞,“这几天也辛苦你了。”安暖在穆梓舒的胸口蹭了蹭,“不辛苦,对了穆大哥,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外边玩的吗?现在你的事情做好了,我的事情也做好了,我们可以开始准备了吗?”

“嗯,我们就一路走吧,现在距离年关还有月余的时间,等我们绕一圈回来,也差不多了,不走太远,等来年开春的时候我再带你走远一些好不好?”穆梓舒柔声问,安暖笑着应下,知道穆大哥这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既然是要准备出去好好玩玩,安暖将府中的琐碎都教给了三叔和孟村长打理,虽说是打理,但也没什么要做的,王老三听说了安暖要出去玩,也闹腾着要一起去,被孟村长训斥了一顿之后也就老实下来了,瞿氏很难得的来找安暖,让她帮忙带个东西,是他们正好要路过的县城。

阿弄听说穆梓舒要带着他去的时候,高兴的拉着翠竹就下去准备东西了,因为要走许久,穆梓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个宽敞的马车和三匹好马,说走就要走,三天之内安暖跟孟村长将樱桃核果去了果肉,放在室内晾干,因为现在正好是赶上最后一波种植的时间,安暖也就试着将第一批给投进去了,在后院的一片空地上。

三天后,东西准备齐全了,阿弄赶车,翠竹坐在一侧,两人的身上都裹的严严实实的,穆梓舒将原本马车里边的木板给拆了,方便安暖躺下来,马车中不方便放炉子,穆梓舒就在车内垫了好几层的毯子。

“穆大哥,你垫这么多层,还真的将我给当成了会破的瓷娃娃?”虽说挺舒服的,安暖靠在车壁上,肩膀上披着的薄毯是穆梓舒特意买的,穆梓舒将汤婆子塞在安暖的脚下,“是怕你着凉,庆县算好的了,南方算是湿冷,透骨子的那种,怕你受不了。”

安暖嘿嘿一笑,他们这一遭要去的地方是庆县下边的一个县城,不太远,约莫着也是马车赶了半天多到了,穆梓舒牵着安暖的手,黑色的包身披风,后摆还绣着朵朵祥云,黑色的貂毛领子将原本穆梓舒刀削般的五官更加立体。

安暖大红色长裙,外边披着一个白色的小袄子,衬的整个人讨喜又俏皮,身上披着的是穆梓舒强烈要求的披风,外边一圈白白的貂毛让安暖的脸颊看起来白里透红,两人光是走在路上就挺显眼的了。

穆梓舒带着安暖先去订了客栈,要了三间房,翠竹和阿弄一人一间,穆梓舒跟安暖一间,对于这件事安暖已经习以为常的了,她个人认为这才是最恐怖的,安置了东西之后,穆梓舒才让安暖出去走走。

“这个县丞最着名的应该就是焖烤牛肉了,跟羊肉比起来又是另一番风味。”穆梓舒牵着安暖的手,一边说着,安暖蹙眉,“还有这种吃食?不过大冬天的还挺有意思,对了,穆大哥,你说这里当地会不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想要哪种好玩的?”穆梓舒瞟了一眼安暖贼兮兮的眼睛,安暖心下狠狠一跳,干咳几声,“没什么,不过既然穆大哥带我来,应该就有他自己的特色吧。”安暖说。

两人就这么在路上闲逛着,忽然,安暖看到一个十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面色有些僵硬,转身就想走的时候被穆梓舒给拦住了,还没来得及问理由,身后响起了程蔺的呼喊声,安暖只得换上笑容无奈转身,“是程公子啊,好巧。”

程蔺高兴道,“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也能看见二位啊,之前那个许小姐呢?”程蔺还算有眼色,主动跟安暖保持了距离,安暖无奈道,“她家里有点事,没什么时间,程公子来这里难道也只是为了游玩?”

“这倒不是,我来这头还有点事,我听说这边出了点毛病,就特地来看看,两位怎么有兴致过来啊?”程蔺问,心里其实已经自己猜想并且认定了这个结果,穆梓舒出声说,“我带她出来走走,这里玩腻了之后还要去接下来的县城。”

程蔺颇为惊讶,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是呢,不过现在可不是游玩的好时候,要不两位乘着现在时间还早快些回去吧?”安暖疑惑,“你刚刚说这里出了问题,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啊?”能够让人特地过来查看的应该不会是小事。

“如果方便的话,不如随我去那边的茶馆?说来惭愧,我也是不久前到这里的,还什么东西都没吃下。”程蔺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安暖这个时候也有些饿了,三人一道去茶馆,选了靠窗的二楼雅间,各自点了东西。

“就我由我来请程公子吃一顿吧,算是答谢上次的事。”安暖主动说,程蔺正要拒绝,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那程公子现在就说说这一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安暖主动询问道。

程蔺叹了口气,“也是说来话长了,城西那一块呢正巧是我们程家跟人包办的场子,说来也挺重要的,主要做的还是一些牛鸡鸭的,还有布匹生意,只是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洪涝开始之后,这边的水就不再清了,所有人都靠那条河活的,现在水没了自然也都过不下去。”

“我那片场子也损失了不少,后来不是有瘟疫?又不敢将谷歌尸体随便给处理了,一大半的牲口都给埋了,检查的也很严,牲口其实跟人一样,现在没了水喝,又死了一批的,还有那边的布匹没有合适的水来煮料染布,洗布,去那边打来的水黄一片的,就算是烧开了,也好不到哪里去。”程蔺说着愁容又爬上了眉头。

安暖听着为程蔺肉疼,这些丢的可不都是银子,好不容易熬过了洪涝,度过了瘟疫,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这些事还是由她一手包办的,程蔺见人没说话,继续说,“你们二位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带你们过去瞧瞧?反正距离的也不是很远。”

“也行,先吃了东西吧。”安暖正等着程蔺这句话,菜上了,里边正好就有刚刚程蔺说的鸡鸭牛,程蔺感受到了安暖的目光,连忙解释,“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我所有犯病的都给处理了,留下来的那一批也不打算卖的,这些肉都是他们自家的。”

安暖这才放心的吃,一行人吃饱喝足之后,程蔺让两人等着,自己回去拿点东西,安暖扯了扯穆梓舒的手,“穆大哥,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走?我们要是走了的话就不用遇见这个人了啊。”

“这个人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要借助你我的力量,他很聪明,跟殷家的差不多。”穆梓舒看向下边疾步走着的程蔺,说,安暖挑眉,意思就是说其实可以成为伙伴,当然要先从利益开始,好吧,她不是那么排斥可以给她带来好处的人。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穆大哥你希不希望我接下来呢?”安暖手指在穆梓舒的手掌上画着圈儿,说的是这一次水的事情,“凡事量力而行,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穆梓舒将安暖的手给包住,让人动弹不得。

程蔺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边那个几个厚厚的账目本,安暖没多问,三人在路上走着,程蔺很热情的给两人介绍当地有什么特产,“我听说二位是打算继续往下走的,正巧我也要往下三个县丞,不如一道走,也多了几分乐趣。”

“我是不介意的,只是我们的马车只能坐下两个人了。”安、暖歉然,这话是真的,的确只能容纳两个人,车上还有那么多的毯子,最重要的是穆大哥不会喜欢别人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的。

程蔺连忙摆手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我自己的马车,跟在后边就好了,三个人一道走,也多了一层保障不是?”刻意的示好在安暖的眼里已经颇为常见了,就这么答应下来,最主要的是因为程蔺是这儿的地头蛇,有个人带路也挺好的。

到了那边,安暖看着翻滚的江涛,有些茫然,“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只是一条河吗?怎么就变成一条江了,这中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程蔺说,“原本的确是河的,两头的堤坝都被冲塔了,周围岸边的泥土也都掉下去,就变成了江。”

安暖汗颜,“还好,没有变成海,水流这么急,再加上这周围都是一些松塌的泥土,水不浑浊才怪吧。”程蔺取了瓜瓢让人去舀了一勺水起来,“这里边的水有泥土混合进去的,也有本身水就是这样的。”

安暖捉摸着,“这件事情还好办,接下来要不要带我去看看你的那些场子?”说不定也可能是那些场子出了问题,程蔺有些为难,“最好的话还是不要去吧,现在那边味道有点……而且县主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脏污的地方着实不大合适。”

“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想去就去了。”安暖刚刚说完手就被穆梓舒捏紧,安暖才无奈说,“那就不去吧,先来看看这个睡。”安暖让人去准备东西,顾瞿拿着账目本在另一边计算着什么,安暖就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秀发随着风飘荡。

伸手捏紧了身上的披风,却总是被风重新给吹开,身体还忍受不住的颤抖,穆梓舒走到安暖的身后坐下,将人抱入怀中,安暖立刻就放松下来,“穆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其实风景不错?”眼睛盯着江面上偶尔拍起来的波涛愣神。

“嗯,有你都好。”穆梓舒蹭了蹭安暖头,那边的程蔺算着东西,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相拥的两人,眼中有羡慕,也有其他,不去打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等那边差不多了才去叫了安暖来做。

一个小木桶,最下面用一层纱布垫着,然后倒入沙子,再倒入石块,再垫上一层……如此做成了一个简单的过滤水桶,安暖打了半桶水倒进去,擦干净了水桶口底下的口,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忐忑,等看到流出来水的颜色之后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神奇的木桶?竟然能够将污水化作清水!”程蔺惊讶道,凑过去看安暖手中的碗,干脆将碗塞进程蔺的手里,安暖退到穆梓舒的身边,“只是一些小法子罢了,你喝喝看,味道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程蔺纠结的看着手里的碗,“你真的要我喝这个?”就算是变成了清水,这之前那也还是污水的啊……安暖催促道,“喝吧,喝不死你的,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我负责挖个坑把你埋了可还行?”

眼睛一闭,程蔺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自己喝,看着程蔺视死如归的模样安暖就觉得好笑,怎么叫你来喝口水都这么难,程蔺一大口喝完了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还是跟之前的味道一样,没什么差别,唉你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

“是吧,你要是需要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坐坐?说不定还能捞一笔。”安暖双手环胸说,“好啊。”程蔺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倒是让安暖有点意外,水的基本问题差不多了,之后安暖跟人去上游看了,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

“要是想要停止的话,不如想想缓冲一下这边,比如说在周围建立起一些坚固的围墙,有一个缓冲之后水就不再这么湍急了,或者说引流,挖另外一条河流接在另一条里边,就这样分担一下压力。”安暖说。

程蔺仔细捉琢磨,“你说的不错,但是就近的几条河流状况其实也不必这个好到哪里去,我听说上边已经开始对源头进行处理了,这几天其实已经算还不错的了,之前要是一下雨啊,这水可要漫上来,现在水已经开始往下降低一点,只是速度实在太慢了,百姓们可等不起,现在喝的水都要吩咐的烧热,过滤掉沙子。”

“庄稼汉哪里有这些时间来准备,大家都是随便擦擦身子,这也遭不住每天的农活,衣服洗了跟没洗的一样,这一块不少人都想着去别的地方,这不是前几天走了好几个,再这样下去这一块以后可就没什么人咯。”殷白说。

安暖正要说什么,手忽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掌包裹,安暖抬眸撞进穆梓舒温柔的眼中,干脆将两只手都塞进穆梓舒的手中,穆梓舒握住安暖的柔媞,“这边冷。”拉着人往自己这边靠了靠,掀起披风给安暖挡住呼啸而来的江风。

“两个都可以进行,只不过当地的人应该空不出多少时间来,现在各家各户都忙着准备今年过冬,现在刚刚入冬就已经冷成这个样子了,等真的到了寒冬可不是要冻死人。”程蔺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主动走远了几步。

“嗯,我知道。”安暖靠在穆梓舒的胸口,“这件事之后再想办法吧,现在我们先将这种法子给分发下去,这件事可要程公子好好帮帮忙呢。”安暖将主要的制作方法告诉了程蔺,程蔺立刻就派人下去做了,半天的时间就做了百来个。

程蔺在当地还算是一个有点名头的,有了他的发话很快就有人过来捧场子,“程家小子,哟,怎么现在在这里卖这些东西了?那场子要是开不下去了随时来找我啊,分分钟的事情准能给你搞定。”

“不是这个意思,这些是县主大人分发下来的东西,可以过滤污水变成清水的,而且还可以直接喝。”程蔺说,扯出了县主的名头,不少的人开始认真起来,程蔺打了一痛污水倒进去,堵住了那些正要嘲讽他的人的嘴。

“真的这么神奇?”不少人立刻围过来,程蔺让人将清水分给来的所有人喝,众人连连称奇,高兴之际还不忘记赞扬县主的伟大,程蔺继续说,“县主的意思是,希望大家能够出银子来买,不贵,撇去成本也就赚了一个肉包子的银子,要是真的特别困难的住户而已可以直接免了银子。”

听了程蔺这么说,众人都立刻围过来,纷纷掏钱买,安暖和穆梓舒就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优哉游哉的看着,这些话都是安暖交给程蔺说的,程蔺刚开始听见从安暖的嘴中说出这些的时候其实也是很惊讶的,惊讶的倒是不是安暖这个身份给他的冲击。

而是眼前的两个人其实早早的就知道了他知道他们身份的事情,而且似乎而已已经猜到了这个意图,但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他们愿意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做,就是表示已经看中了他,愿意让他依附。

这些的确只是程蔺想多了而已,安暖只是想要跟他稍微做点交易而已,是穆梓舒的,一般来说能够老老实实相信他们并且按照他们说的去做的,都不会是块朽木,说不定以后这个程蔺真的可以帮助到他们也说不定。

这一次的事情算是给他卖个好,出去是打着县主的名头,赚的不多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一般来说免费的东西才不会有人记得,反而是自己付出过的东西,才会好好珍惜,而且县主要是卖这东西,传出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给说了。

对于安暖而言,这一次她收获的是好名声,对于程蔺而言,这一次收获的是更多的机会,他做完了这一单,以后谁不知道他是县主名下的,就跟殷白一样,机会那自然会自己给找上门来,从而捞取利益,这可要比现在卖这些东西标了天价赚的多了。

表面看来安暖拿了小头,毕竟安暖说了,这一次所有的东西都归他程蔺所有,除了那个方子,他卖的越多,就越多的人知道这是县主做的,她现在攒下的期望值,以后可大有用处。

瞧着那边卖的水深火热,安暖戴上面纱,牵着穆梓舒的手在街上闲逛,摊子还是有人守的,就算是平常缩在那边的乞丐也都悄悄摸摸的去了,安暖可是说了,要是贫困的人,也能去领,富人就不行。

一般人肯定会问,这样的话那那些富人难道不会有意见吗,会有,他们敢说吗?再说了,哪个富人愿意承认自己穷呢?又怎么会拉的下面子说自己想要拿东西,这些对他们来说也是小钱,大多数都觉得无所谓。

回了客栈,安暖坐在床边的炕上,“穆大哥,你说怎么我们每次到一个地方都能遇到些事情呢?”手有意无意的掐了一把穆梓舒的胳膊,穆梓舒吃痛蹙眉,“可能是因为运气太好,或者原本这些事就是等着人去解决的,我们不过只是来这里恰好遇见的。”

安暖抬眸看到的是穆梓舒的下巴,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转眼看向窗外,“如果真的只是运气好,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没这么简单,但穆大哥也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算了,反正穆大哥也不可能害她。

程蔺回来的时候腿脚有些发虚,面上的欣喜盖都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