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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上书
砰地一声，北魏皇帝把中华出产的龙纹玻璃杯给摔了个粉碎，这可是往常他最喜爱之物......
这会，叫琉璃杯。其实透明的杯子很早就有了，但就是不纯，有杂志，更别说这种龙纹琉璃杯，极尽奢华，光是符阵便有三阵之多，想热就热，想冷就冷，而且并不需要自身做什么，符阵没电了充电就行，所有人都能用。
当然，价格肯定是不低的，要不怎么说五州有钱呢，就这么一个琉璃杯，打出一个印记，直接当奢侈品来卖，起步价就是十万一个，还得上拍卖，五州怎么可能没钱？
有什么比亲眼看见那些液体在酒杯之中摇晃来得更加令人愉悦呢？
颇为心疼地看了满地的玻璃渣一眼，数位大臣眼观鼻，低着头不动如山，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气恼......北魏皇帝肯定是气的，死的毕竟是心向北魏的子民，他们嘛......哎，大不了投降就是了，不是有景唐珠玉在前？
现在肯定不说，这位还在气头上呢。
“中华到底想干什么！这几位基因武者又想做什么，是不是在自主主张！”北魏皇帝怒发须张，开玩笑呢，三天之内死了百万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不是说中华律法严苛吗？那就让你们看看严苛到什么程度。
历史上百万军队死亡的战役不是没有，但平民死亡百万，那就只有屠城了，在很多人看来，这些死的人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可没想过这些敢反抗的可不是什么赤手空拳。
闹得这么大，五州本土自然也知道了，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不少人都认为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来治理，无非就是花几个月的功夫，死的人数肯定比现在要少得多，至少比现在少十倍吧！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认为一个政令错了，那就上书便是，因此尽管赤魔五人带头开展赤血令，导致其他城池有样学样，一一效仿，但没人说上书弹劾这五人，除非有证据指向他们滥杀无辜......哪来的证据？他们又不在前线，军中督查也没上报说有问题啊？
弹劾人家乱杀无辜，扣帽子？以前或许能行，现在五州这制度，只能说不可能，十二州和七州或许还有人有这种想法，五州本土肯定是没有的。
就算你心怀不满，也得用正确的方式来做事，赤魔下令之前是有上报的，总参同意了，那么别说杀百万，杀千万也没问题，就是合理合法的。
现在他们上书，要做到的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至少得控制住吧？这里面得有多少冤魂？
时间这么短，没可能一一去分辨筛查的，有些北魏人就藏在那些顺从之人家中，查出来了就是直接株连，赤魔有那功夫去分辨他们说得是真是假？
是真的，那你就反抗，他来你家你不会举报？不会反抗？
把这些北魏人杀光了你们就安全了，这就是赤魔的态度，他们本就是外来者，不是吗？城市官员和北魏军队我们都控制住了，你们还怕什么？
这死的百万人里，至少有一半是实在内讧之中的，无论是北魏人还是景唐人，都在像这帮反抗者挥起刀刃......在他们看来，这帮反抗之人根本就不是在反抗中华，而是在拖他们下水，我们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啊！
周枍堂自然也看见了他们的上书，赤血令一出，赤魔等人还带头证明了这并非在开玩笑，大伙其实都不愿意继续下去了。
顺从者只想好好活下去，反抗者们毫无还手之力，很多人还是死于同胞之手，甚至是被中华打散重组的军队，都用不着人家军队和基因武者动手。
守街口的，很多都是他们本土军队......也不怕他们叛乱，都盯着呢！把五州军队当着督战队来用，有基因武者坐镇即可。
很简单的，给他们配发武器，但不发甲胄即可。
冷兵器战斗很有意思，私藏兵器没什么问题，很多地方甚至是允许佩剑佩刀的，但私藏甲胄，形容谋反，可见甲胄这个东西是不能乱碰的。
究其根本，还是在于着甲用冷兵器厮杀，优势太大了，一般兵刃根本打不进去，就算用秘银武器，别人也有秘银铠甲。
当然锻造铠甲的花费可比锻造武器多得多了......五州的本土军队还都是秘银武器，哪怕只是掺了点秘银，那也是秘银武器，再配上铠甲，当个督战队绰绰有余。
反抗者毫无还手之力，顺从者不想反抗，官员们竭力镇压，避免局势败坏，也是为了避免屠刀落到自己身上，就连五州的官员也不想杀戮过盛，以损声望。
虽说他们不是中华子民，可总归是人族不是？当年的十二州和南部七州，也没说这样干的。
景唐这边就更不想了，皇帝这会都找不到人呢，准确的说，是见不到人，何必呢？他们也很讨厌北魏人拉他们下水的行为，万一把中华激怒了怎么办？
北魏人自己也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死的可都是他们的，有心气敢于反抗的子民，官方也不愿意他们继续反抗，把五州彻底激怒了，屠光北魏人怎么办？他们想投降都没余地了啊！
你们心中不平，自己上，别拉我们下水，愿意殉国就殉国呗，我们还想活着呢！
可这些事，他们说了不算，赤血令依旧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多的城池在效仿，哪怕很多城池大体上是顺从的，只要极少数的反抗者，他们也愿意维持赤血令的存在，少有风吹草动就会毫不留情地举起屠刀......因为这招是真的好用。
残暴肯定是很残暴的，可他们想来想去，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宿，又爬起来盯着字里行间仔细去看，竟觉得赤魔几人说的是对的，五州，中华，从来没说过这些人是他们的子民。
律法也好，教材也罢，都在告诉他们一个道理，中华法律不适用于非中华属地，只有在中华地盘，才有遵守中华律法，这是明文规定的。
不是中华子民，到了中华的地盘，也得守中华的法律。
是中华子民，到非中华地盘，那么可以不适用于中华法律......当然他们不能搞大屠杀，因为总参有令，有督战队在。
可你若是去了大日洲这些大洲，无论做什么，都不视为犯法。
还是那句话，做了不对的，有违背价值观的，那么日后升迁可能会遇到问题，但不犯法。
法律是法律，思想是思想，道德是道德，就像现在五州本土有人愿意上书，也没人说他们这是不对的，同样他们也只能说赤魔等人冷血，但不能说他们滥杀无辜。
教材，没说过这些人是中华子民，教材只说了，认同我们理念的，愿意遵纪守法的，我们就能够接纳，无论种族，无论出身，这还不是法，只是教材这么写，法也愿意这么认，实际上接不接纳，那还是法说了算。
那么这些人认同我们的理念吗？认同哪来的反抗者！那我们为什么要接纳他们？他们压根就不是自己人，那我们手段严苛一点怎么了？
所以说，赤血令不仅好用，能降低成本，还能在法理、道德上站住跟脚，那为什么不用？
想让他们停下来，就三个地方地方能做到：总参、总政，还有琳琅院。
总参是战时机构，也是他们同意的这个方案，上书也上不到他们那里去，就算只是跟里面的人聊聊那都不容易，找不到人啊！
总政这边是收到上书了，但批示是已阅，提交的建议是维持原状，持续观察，然后就把上书给传上去到琳琅院，准确的说是到刘杏花这位总统和议员们手里。
转交过来，肯定就不能只是已阅和上报，除非无权处理，那么就可以已阅。
有权处理的话，是不能只做已阅批示的，可以暂扣，但不能只做已阅，一定要给处理建议。
维持原装，持续观察，其实就是委婉的支持，而不是什么不出错，因为维持原状也是支持，一线出了大问题，那么处理建议是维持原状，肯定也是要担责的。
具体责任怎么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开过会议了，各部门也都同意了，秘书处也给过支持，觉得可以维持原状，那就好说。
知道了总政的处理建议，大家就只能把目光落在琳琅院......结果跟总政如出一辙，维持原状，持续观察。
观察不得？那你就继续上书呗，上书可不是乱上的，得言之有物才行，得说明，为什么你觉得维持原状，持续观察不行。
原本他们的理由是，杀戮过盛，有损声威，和中华观念不符，恐有未知行合一之嫌。
显然，无论是总政还是议院，都不这么认为，老大人们又得抓耳挠腮掉头发了。
不好整，真不好整......
不是说不能继续，他们也是依法行事，又没说煽动人民闹大之类的，就是可以继续上书，可理由呢？再用同一个理由，那不作死嘛，能上书也不是这么上的。
可用什么理由？也不是说想不出，而是再换个理由，总政又得召开会议进行讨论，秘书团、智囊团又得给支持......他们最好还的去花城大学里寻求帮助，比如说找社会学家、哲学家之类的学者来进行支持，表明这么蛮干是不行的。
可问题是，就算无论如何特事特办，想要证明这么干会动摇根基，做学术上的讨论，证明可能会道德败坏......那怎么着也得一个星期吧，除非能在法学家那里找到法理上的支持。
否则速度再怎么快，估计也得七天后了，七天啊！三天都死了百万人，就算前线被镇住了，可赤血令并没有被撤销，七天又得死多少人？他们觉得自己等不起，内心的道德感让他们等不起。
但是又不能乱来，不能搞盘外招......否则根本就不是为了撤销赤血令，反而会愈演愈烈。
在五州本土为官，肯定是有这个共识的。
如果你想钉死一个人，那么就在每个环节都无懈可击，一点机会都不能给。
走盘外招，比如说煽动民心，在报纸上登高疾呼，就算事情是对的，最后也有可能是错的。
召开思辨，逐渐扭转认知，让人们意识到这么干是不对的？可以，可时间太长了，而且也没人敢说能够成功。
那么其实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