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沉默了一瞬，大方的摘下眼睛，露出一张白暂清秀的脸，眼神微微冷了下来。
看上去她好像是不打算再交流什么了，医生摸了摸鼻尖，轻声说道：“你父亲的病况最近都不太好，你有些心思，不如多花一些在老人的身上……”
司念垂下了眼眸，轻声道：“我知道，谢谢您了。”
说完飞快的瞄了一眼他的胸口，那里绣着他的名字，她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谢医生。”
“不用客气。”谢医生挥了挥手，直接走了。
只是走到拐角，忽然被人揪着领子拽了进去。
谢医生：“……”
拖了人过来的尚方靠在一边，冲他挑了挑眉，“老谢。”
谢医生也挑了挑眉，“稀客啊，大少。”
“我还能叫稀客？”医院的大门都快被他踏烂了还叫什么稀客，尚方抿唇，“那女人什么情况？”
尚方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司念的情况。
她父亲成植物人好几年了，一直待在医院里，人没醒过来，钱还一直烧着。
感情她这么多年赚的钱全贴了这个窟窿了，对于这一点，尚方倒是有些欣赏她。
欣赏，好奇，是一个女人勾起男人探究心理的伊始。
谢医生整理着自己衣领，好笑道：“你喜欢啊？听说是个女明星。”
尚方摇了摇头，啧啧两声，“要你管，老大不小的，再不找个对象，我都怀疑你暗恋我爸了。”
“……”谢医生想要动手替恩师大义灭亲，“你比你弟弟妹妹还不着调。”
“客气，那两个都是我带出来的。”尚方一看外面，“我先走了，不对，有钱没，借我点。”
谢医生：“……”
“利息这么多。”尚方伸出两根手指。
谢医生立刻道：“你要多少，我转账给你。”
“不能转账，我妈分分钟给我冻了。”尚方叹气，“现金，支票也行。”
谢医生：“……”
这谁有？
打劫走了谢医生最后的五十块钱，尚方准备回去了，谢医生在后面问道：“尚方你去哪儿？”
“你猜。”他挥了挥手，没有告诉他。
车还在司念那小区外面放着呢，他得去开回来。
虽然快没油了。
本以为司念已经回来了，却不想他等了很久才看到司念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电梯里出来。
“回来的这么晚？”尚方靠在走廊边的墙壁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彼时司念脑子已经不会转了，正低着头找钥匙，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嗯......”
应完发现不对劲了，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正是早上那个男人。
“我说过的，我真的身无分文，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赖在这里不走。”尚方看出她眼睛里的警惕，马上作出一副示弱状。
他心里默念着，自己最后的硬币的确坐公交车坐掉了，于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般。
司念上下打量了一遍他，心道：就算是被抛弃了，以前也一定是个金贵的。
她在名利场里打交道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尚方这一身衣服的价格。
抵得上普通工薪阶层半年的工资了。
“就当是回报我吧。”
“什么？”
尚方眯着眼笑，“如果不是我昨天晚上把你送回来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你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尚方眼神勾勾地看着她，试图勾起她心里不知道有没有的同情心。
“给你。”司念干脆利落地的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就当是昨天晚上的路费了，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去住吧，别再过来了，我这里不是酒店，也不是难民营，更不收流浪的小猫小狗。”
尚方一口血没喷出来。
“你把我当流浪的小猫小狗？”
“好一点吧。”司念越过他的时候伸出鼻尖嗅了嗅：“还没发臭，回去洗洗还能养。”
“什么？！”
尚方扭头，眼珠子就差凸出来了。
“不送。”说罢，司念径自进了家门，随手甩上了门。
尚方歪头想了想，随即挑眉走了。
......
十分钟之后，司念家的门被拍得啪啪响，就像是小型地震一样。
她趴到猫眼上看了一眼，气冲冲的拉开了门，劈头盖脸就冲道：“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去医院，别在我这里耍无赖。”她摸着自家的门，颇为火大，“门敲坏了你赔啊。”
“这个。”尚方将一袋子东西拎到她眼前，“一起喝点儿？”
眼前白色的塑料袋子里，是一打啤酒，绿得发亮，晃得司念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牌子的。”尚方趁机从她身边溜了进去，一边换鞋一边说，“我买了点烧烤，也一块儿吃吧，只是没有炸鸡，我妹妹总是跟我说，喝啤酒的时候就一定要配炸鸡，这是什么个道理？”
喝啤酒？
“谁要跟你喝酒了？”司念一个晃神，那人已经走到客厅里了。
她赶紧关上了门，冲进去，赶无脑苍蝇似的赶他，“我说了，我这里不是酒店，你不能再在这里住了。”
“那怎么办？我这烧烤都买了，啤酒也带了，就这么放这儿？”尚方眨了眨眼睛，还扇了扇浓郁的香味往她鼻子里钻，“怎么样？香不香？”
司念还没吃晚饭呢，她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废话，谁能抵挡得住烧烤的香味。”
“那就吃完再说？”尚方诱惑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配合着她现在的惨状，还颇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司念忽然就笑了一下，然后点头，“吃。”
“好咧。”尚方很快把东西一一摆出去，还指挥着司念，“你去拿两个碟子来，别沾手，油大。”
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司念比谁都积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碟子拿过来了，顺便还拿了一大大罐辣椒油。
“……”尚方看着她冒着红光的脸庞，“你是魔鬼吗？”
“你见过这么能吃辣的魔鬼吗？”司念高高举起辣椒油，挑了挑眉，“或者也有，你可以说我是魔鬼般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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