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白暮雪脸色在瞬间变得很难看，“萧寂？”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时时刻刻监督着这些人，萧寂已经回到了那里，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你好像很奇怪我能出现在这里？”萧寂冷冷一笑，“我的确是回去了，不过我接到了潋滟姐的信号，所以就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大婶，你是不是笃定了老爷子们不会让我们使用直升机什么的？”
“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接到潋滟姐的信号之后，打飞的过来，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那群老顽固们对他们管得非常严格。
比如十八岁之前不准开车，开车也不准飙车，不准出车祸。
平常他们行动，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坐火车。
再远一点的地方就坐民航飞机。
家里的直升机什么的，基本不会让他们使用。
但，萧寂笑得意味深长。
老顽固们的确不会让他开着直升飞机来到别人的地盘，但有个词叫先斩后奏，还有个词叫暴力至上。
他一把将手中的人扔出去，“大婶，你埋伏在周围的那些玩意儿，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摊了摊手，“你能把我哥逼到这种状态，还能把叶容源，潋滟姐他们伤成这样，可真是了不起啊。”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萧寂嘴角轻抿，天真无邪的眼睛里带着嗜血光芒。
“我这个人啊，跟我哥一样，护短且不讲理。”他用力踢向她，“或者说，凡是对我哥不利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萧寂的力气非常大。
白暮雪被冰冻住，原本就变成了一块坚硬的冰。
被萧寂这么一踢，冰块瞬间破碎。
“萧寂。”秦潋滟满身是伤地赶过来，“我接到了命令，不要杀她。”
“而且，我也有些事情要问她。”
她有些狼狈，和以往的明媚光鲜判若两人。
“姐。”秦漠蹙着眉，“这个人很厉害，一旦催眠她，她便会反催眠。”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让我来吧。”
秦潋滟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慎重地点点头。
在这方面，秦漠是个少有的天才。
白暮雪的替身都被萧寂击倒抓住。
白暮雪本尊也被冰封困住。
萧冰合受到自身的寒气反噬晕了过去。
舒喻被秦漠催眠睡着。
秦漠和冷无咎等人其也都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这里面，唯一还算正常的，只剩下最后出场的萧寂。
萧寂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黑衣手下。
那些人将替身白暮雪捆绑到一起，通过直升飞机带回总部审讯。
白暮雪本尊则被秦漠带走。
这一场沸沸扬扬，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算是尘埃落定。
舒喻是在第三天早晨醒来的。
秦漠的催眠很厉害，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之后，真的是睡了三天，这三天连梦都没做。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除了萧冰合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秦漠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说是尝试了好几次催眠白暮雪，都失败了。
舒喻躺了许久，有些头晕。
她起床，下楼，瞧见冷无咎包裹得像个粽子一般，正在剥桔子吃。
看到舒喻下楼来，摆了摆手，“你醒了？”
“吃不吃桔子？这桔子特别酸。”
“冰合在哪里？”舒喻蹙着眉。
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在睡着之前，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白暮雪向着她攻击的时候，萧冰合替她挨了一下。
白暮雪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还没醒。”冷无咎站起来，“正在重症监护中。”
“我去看看。”舒喻想上楼。
“你是不是疯了。”冷无咎一把将她拽回来，“现在他身上都插着氧气管子什么的，你去看什么看？”
“氧气管？”舒喻身体一僵。
“我从来没见过萧冰合受这么重的伤。”冷无咎被酸桔子酸得呲牙咧嘴，“反正先不要过去看了。”
舒喻蹙了蹙眉头。
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安心安心了，他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冷无咎拍了拍她的头，“倒是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想吐吗？”
“想。”舒喻瞥了他一眼。
“啊？”
“骗你的。”她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吃了一个酸桔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叶容源他们怎么样了？”
冷无咎倒了一杯茶，将桔子的酸味压下去，“叶容源也受了很重的伤，不过这些人从小就开始受伤，身体恢复能力很强的，不用担心。”
“现在受伤比较重的就是萧冰合，不过别担心，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活蹦乱跳了。”
冷无咎这么说着，稍稍眯起眼睛，贱兮兮地凑到她跟前，“我听说，冰合他可能某些方面受到了损伤。”
“嘿嘿……”
“哟，你是听谁说的？”秦漠眯着眼睛出现在冷无咎身后。
他的声音阴测测的。
听到秦漠的声音，冷无咎只觉得后背发寒。
“你……你怎么出来了？”他稍稍远离了一些。
“有了一些头绪，但是情况比较复杂，所以先出来透透气。”秦漠大咧咧地坐在冷无咎身边。
他双眼眯着，笑得像只狐狸。
“无咎。”他说。
“干嘛？”冷无咎打了哆嗦，他最害怕面对秦漠这种狐狸一样的男人。
早先舒喻称呼他为冷狐狸。
他总觉得，狐狸这个词更适合用来形容秦漠。
阴测测，蔫坏蔫坏的，最难对付。
“你别坐在我身边，死基佬，滚到一边去，我对男人过敏。”冷无咎离得他远远的。
“对男人过敏？”秦漠歪着头笑了笑，他凑到冷无咎面前，冲他吹了口气，“我可是从来没听你说过。”
“滚，老子干嘛要跟你汇报。”冷无咎觉得，他跟秦漠两个人实在八字不合。
这种坏心眼男人，他实在对付不来。
“我倒是觉得，你包成这个样子很诱人。”秦漠说。
冷无咎浑身汗毛竖立。
“卧槽秦漠你够了，你到底有多闲才这么消遣我啊？”
他躲到舒喻身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老子取向正常，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妹子，对你这种糙老爷们没兴趣。”
“你特么要是再敢这么消遣我，我就……”
“哦？”秦漠挑挑眉，“你就怎么样？”
“我就……”冷无咎咬着嘴唇，想着怎么才能恶心到秦漠。
“哦，对了？正好。”
“我是要好好学习学习。”秦漠一本正经地说。
“卧槽秦漠你够了，来来来，我跟你拼了。”冷无咎简直要被气炸了。
秦漠笑得意味深长。
“卧槽秦漠你厉害，怎么着？你打算对我催眠？”冷无咎不干了。
“是啊。”秦漠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冷无咎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样，却还是忍不住要跟秦漠拼命。
舒喻原本心情不太好。
看到他们两个你来我去的交锋，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的笑声打断了冷无咎和秦漠的拌嘴。
“老大，你刚才笑了？”秦漠凑过来，眯眯眼里带着些许讨好的成分，“放宽心，有我们在，冰合是不会有事的。”
冷无咎也不计较秦漠的胡言乱语，剥了个桔子送到舒喻嘴边，“老大，再吃点桔子。”
“老大这个称呼是我专用的。你这叫夫唱妇随吗？”秦漠笑道。
“夫唱妇随你妹啊，秦漠，来来来，我们出去打一架，我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男子汉气概。”冷无咎额角的青筋跳得非常欢快。
“你们两个别闹了。”叶容源下楼。
他伤得很重，身上也缠满了绷带。
只不过他的愈合能力比较强，现在能勉强走动。
也多亏了有卫颉在。
卫颉在叶容源的磨练之下，医术突飞猛进。
他们几个受了这么重的伤，全都是他在操作。
“我将资料都整理了一下。”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现在已经基本清晰了。”
秦漠和冷无咎也严肃起来。
秦潋滟和萧寂也走过来。
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目光都盯在叶容源身上。
叶容源轻轻咳嗽了一声，“那边传来了资料，资料显示，脖子上带编号的白暮雪，都是克隆人。”
“克隆人？”他们显然都有些惊讶。
不过，如果是克隆人的话，倒时能够解释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人了。
“没错，那边已经对那几个幸存者做过全面审查和询问，得出的结论跟我们的设想是一致的。”叶容源的脸色不太好看。
医学和生物学原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关于克隆，生物界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手段，比如一直很火的克隆羊。
克隆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了高度分化的细胞拥有能够发育成完整个体的能力，也就是细胞的全能性。
克隆动物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但是在克隆人方面，生物学家们都很慎重。
克隆人从理论上来讲是完全可行的，但，从伦理、生命、社会角色、生命唯一性等方面思考，克隆人一直不为人所接受。
“就目前的技术来讲，不管是克隆人还是克隆动物，克隆出来的个体大部分都拥有比较明显的生理缺陷。”
“那个白暮雪，能克隆这么多自己，实在令人可怕。”
叶容源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
“我觉得不太对劲。”秦漠皱着眉头，“克隆的生命体会有缺陷，一般很难活到成年。”
他这么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叶容源的脸色很严肃，“你也想到了？”
秦漠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批量生产？”
“可是，如果批量生产的话，需要强大的人力物力支持。”
“问题就在这里。”叶容源说，“白暮雪从我们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潜入到我们中间。也就说，在那之前，这项研究就已经开始了。”
他这么说着，脸色相当不好看。
批量生产克隆人，批量将孩子当成实验体……
他总会将这两者想到一起。
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发抖。
秦潋滟抓住他的手。
叶容源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我隐隐约约听见了。”舒喻说道，“你们最开始见到的白暮雪，也就是冰合心中的白月光师父，是零号。”
“零号？”叶容源一惊，“什么意思？”
舒喻皱着眉头。
“那会我还在半昏迷半清醒状态，听得不太清晰。那女人的意思似乎是，零号白暮雪是派来监视冰合的，具体监视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听着似乎是零号白暮雪背叛了本体，汇报了错误情报，这才让冰合活下来。似乎，零号白暮雪的去世，也是本体动的手。”
叶容源的双手在颤抖。
不仅仅是双手，就连身体也在剧烈颤抖。
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全都串联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得通了。”叶容源说，“克隆人继承了本体的血型、相貌、指纹等等，但是，性格和行为是受后天影响的。”
“零号白暮雪学识渊博，几乎无所不知，身体技能也不错。我想，这应该是制造出来的第一个完美克隆人。”
“这个克隆人没有继承白暮雪本体的心狠手辣，反而善良温柔，包庇了当时还是实验状态的萧冰合。”
萧冰合一直心心念念将白暮雪当成恩人，当成心目中的白月光。
现在，白暮雪的人设已经坍塌，真相被揭露。
以萧冰合的性子，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
怪不得他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叶容源轻轻地叹了口气，命运这种东西，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这么分析起来，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以这种方式来解开时隔多年的谜团，有些讽刺。
“秦漠，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叶容源问。
秦漠稍稍睁开些眼睛，嘴角轻抿，“她的反催眠很厉害，我不是对手。”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切入点，这几天应该就能获取到重要情报。”
“嗯。”叶容源紧紧地蹙着眉，“冰合大概能在后天醒来。”
“等他醒来之后，我们一起去解决一场悬疑了多年的悬案吧。”
舒喻并没有听太明白。
她看了看叶容源，又看了看秦漠等人。
他们的脸色都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