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走得还很急。方回因为要坐他的便车，所以也跟着一起走了。
热闹之后，好像显得格外的冷清。
张遥正在洗方才何智跟方回洗了一半的碗，何智看着张遥忙碌的背影，听着水声，没来由的生出很冷清的感觉。以前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一栋别墅都不觉的冷清，怎么跟张遥两人住一起反倒生出这种感觉？
张遥洗着碗，回头看她，冲着她笑了笑。这笑容在灯光下，仿佛春天须臾间盛放的花朵，融化了何智心中的异样。她也冲张遥笑笑，还是说出了刚才心里想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空落落的？”
“是有点。”张遥将洗好的碗放在架子上沥干水，扯着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揽着何智的肩，“你要是喜欢热闹的话，我们可以添几个出来。”
“添？添谁？”何智一脸迷茫，追问着，“方回跟苏锦吗？他们肯定嫌这地方小，不肯来住的。”
张遥无奈的笑了笑，眼前这人平日里不是精明的很吗，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上有些话就听不懂了呢？
“我说的是我们自己的人。”
我们自己的人？
何智将这话回味了几遍，才领略到张遥的要义。笑着点点头，“可以考虑。”
“要不我们明天把证先领了吧？”张遥打趣道。
这话本是开玩笑说说的，但是何智好像觉得这个建议很有可行性，“我认为可以啊。”
“你不用考虑考虑？”
“刚才已经考虑过了。”何智说，“对于我来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嘛，但是如果它对你有很大的意义，我不反对。”
张遥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头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
何智朝她眨眨眼，“长官，要不要一起洗啊？”
“你先去吧，我去书房处理一点事情。”
“那好吧。”
张遥将书房的门关好，回拨来电通话中的一个号码，“恩，你说。”
“头儿，那天，关于你拖回来的那个死者身份确定了，名字叫郭明。”电话那头是李庆的声音“我把资料传到你邮箱了，你注意查收一下。”
“恩，好的，辛苦了。”
“没事，真正办事的是信息科，我就是中间传话的人。”李庆说，“对了，头，你还记得先前罗队跟你说的5号线北桥站2号出口附近那家精神疗养院吗？”
“恩。”
“我今天去那儿逛了，叫什么‘天使精神疗养中心’，里面戒备可严了，搞得跟军事基地一样。不过还是被我查到了，这个郭明之前就在这家疗养中心养病。头儿，你之前也说，这家中心是辰氏名下的，这不就说明辰氏跟这件事情有关吗？我们还不能抓人吗？”
“头儿？头儿？你还在吗？”
“恩，在，刚刚在看你发过来的资料。”张遥看着电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滑动鼠标，说，“辰氏暂时还不能动，人虽然是疗养中心的，但是不能表明他们的失踪就跟辰氏有关，这种时候最忌讳打草惊蛇。”
“哦，好的。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别说。”
“诶诶诶，头儿，小濑姐是不是下周一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张遥看着资料，缓了一会，才开口，“她丢的那份资料，你找到了？”
“还，还没有...”
“你管好自己的事。至于秦濑，会有政治部处理。”
“政治部？！”
警局政治部，专门调查一些违法违规的警察。他们平常调查的人多是做了多年卧底重回警局的人。将秦濑交给政治部，不就说明了秦濑思想跟手法都有问题，而且相当于给她判了个死缓，恐怕以后连回CBIB的机会都没有了。
“头儿，这么严重吗？”
“严不严重，你心里不清楚？如果没有其他事，先挂了。”
“哦，”李庆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张遥的意思，只要自己再多说一句，都有可能将自己也送到政治部。于是赶紧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敲门声适时而响。何智探出一个头，“我洗好了，你还在忙吗？”
张遥盖上笔记本，笑道，“我弄好了。”
出来就看到何智穿着吊带睡衣，头发还滴着水，这幅模样异常的有冲击力，他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眼神似乎在躲闪，“那我去洗了。”
看着张遥的样子，何智挑挑眉，“怎么今天就不看了呢？”
张遥冲了澡出来时，何智已经钻到被窝里。鲜艳的红色被单上，那一只金色凤凰栩栩如生，何智侧着身，露出一个脑袋在看书。看到精彩时，感觉一旁有动静，随即腰上就多了一只手。
张遥现在的职位算是半个文职，但是以前也常拿枪，所以右手上有很厚的一道茧。何智的皮肤光滑细腻，偶尔被带着茧的手触碰，反而有种新鲜的刺激感。
“在看什么？”
“《月宫》。”何智将书翻过来给张遥看封面，“很意识流的一本小说。”
“哦。”
张遥的这声哦里有着饱满的内容，声音淡淡的，听上去很平静，但是深究就会觉得这声哦里有一些情绪在里面。
何智将小说放到一边，翻身压在张遥身上，张遥怕她掉下来，连忙扶着她的腰。
“张长官，你刚才好像是对我有所不满啊。”
“没有。”
“还狡辩，明明就是在怪我看书不理你嘛，以后想要什么就说，免得我做了一些事让你不开心了。”
张遥笑道，“看书而已，我能有什么情绪？”
何智看着他半天不说话，好像都能在张遥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你说，这床被单，像不像人家结婚时的被子啊？我在电视里，就经常见到那些人结婚时睡的是这么个红色，上面还有凤凰野鸡之类的图案。”
张遥点头，“有点。”
“那，”何智笑着说，“那是不是表示，我们现在正在洞房花烛夜？洞房不得做洞房该做的事情？”
张遥盯着她看了会，“说得有理。”
随后挑起嘴角，翻身将何智压在身下，伸手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