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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授长生 > 第1889章 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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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

顾臻臻刚从龙帝的天宫中回来,便看到三个低阶新人类像饥渴的兽般,对一个女子泄愤,肮脏的液体喷洒在她身上,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突然间,众人赶到一阵恐怖的暗影压了过来,却因在兴头上无法停止,当他们反映过来时,峨眉刺已经贯穿了身躯,鲜血飞溅。

顾臻臻虽是新人类却十分看不起他们的作为,即便他们被离伽灌顶,拥有神力,可他们和畜生到底有什么分别。

新人类仓皇而逃,只剩下孤零零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少女,她素来洁白的长裙此刻被新人类撕扯得凌乱,被污血和液体染得肮脏腥臭。顾臻臻定睛一看,发现她竟然是龙帝曾经的天女十七。即便二人相看两相厌,十七多次为难顾臻臻,事已至此,她也想给她留个体面。顾臻臻将肩上的绛紫色披肩脱下来,扔给了她。

十七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拿着披肩奋力扔给顾臻臻,一双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瞅着她,满是泪光,“滚!用不着你猫哭耗子,若不是你夺我的宠爱,我怎会沦落至此。就凭他们,也配算计我!”

顾臻臻冷笑,“都说善恶有报,果然不虚。”

“善恶有报?这是离伽天主最忌讳的话,看来你从不与天神一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原形毕露,你从我这儿夺走的,便要加倍奉还!卫夫人!”

说罢,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兴许是蓬莱道祖出关给龙帝吓得不轻,那些日子龙帝越发贪婪,每日都给顾臻臻折磨得精疲力尽。天宫的龙榻上,顾臻臻做了个梦,梦里是小时候的自己,逃课跑到后山去玩,她走着走着便发现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断崖,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一脚踏空了,无止尽的向下坠落。

——明俊,救救我!明俊!你在哪!

突然间,一只手拽住了她,她向上望去才发现,那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明俊,而是她恨之入骨的顾修缘……

顾臻臻猛然醒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正在用不知名的秘术给她的神骨中输送元气。

——十七!?

顾臻臻奋力挣脱开十七设下的结界,反扑而来的杜衡香气令十七恍惚一阵,随后顾臻臻将她回身压在身下,峨眉刺抵住了她的喉管。

“老娘救了你,你却要恩将仇报?!”

十七一口血沫吐在她脸上,“贱货!你一无所知!”

“我什么也不用知晓,既然你求死,我送你上路!”

峨眉刺即将落下时,几名高阶龙族天人移形换影出现在大殿内,“请天女将此细作交与吾等,待陛下处置!天女擒住此人,功不可没,我自会向龙帝禀报。”

顾臻臻一时愕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睁睁看着龙族天人将十七带走,突然叫住他们道:“你方才说什么?!那天女是……”

龙族天人背着身冷声道:“她是瑶光君派来监听龙帝的细作。”

待天族人消失无踪后,顾臻臻才惊讶的发现,十七似乎将自己所有为数不多的元气全部输送给了她,以保住她日夜被龙帝摧残的神骨。

阴暗的天牢漆黑一片,像不见底的深渊寒潭,她听说十七被押送到最底层的烈焰地狱,业火漫天,炙热无比,她看到她被无数道滚烫的铁链牢牢拴住四肢,手腕已经出现被烧灼的痕迹。她走近看到她不由然倒抽一口冷气。

十七的肌肤褶皱皲裂,她中了火毒,体内的水分被烘烤干涸……

天人逼供的手法,残忍至极,骇人听闻。他们虽曾为人类,却没有半分人类的情感。

顾臻臻实在不忍心见她如此,便道:“与其再次受苦,不如我给你个痛快。”

她睺间发出喑哑的声音,“正和……我意……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说。”

“一直以来……你也在新界中寻找,四十年前背叛瑶光君并潜伏在剑盟中的修士……我不仅要监视龙帝的一举一动,瑶光君也命令我……找到卫明俊背叛人类的证据,他了解你的性子……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他或是任何人说的话,你也想知,卫明俊到底……有没有背叛剑盟,对吗?”

顾臻臻心头一紧,这的确是她在新界多年的目的之一,她当然不相信明俊自毁琵琶骨臣服于八部众,更不相信明俊为报私仇,将龙吟军所有部署透露给离伽天主。她不愿卫明俊死得不明不白。她即便要杀顾修缘,也要他死得一清二楚。

顾臻臻急切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十七道:“证据我寻到了……昨日我将它交给了一个可信之人,你出去后他自会来找你。”

顾臻臻了然,十七呛咳出汩汩血沫,喘息着道:“抱歉,过去屡屡针对你,只不过想让天人将你逐出天界,你便不会再三进入离伽天主的心脏,这是我自作主张,我实在不愿看到龙首最爱之人魂飞魄散而亡……”她弯起虚弱的笑,“最后,麻烦你了。”

顾臻臻俯下身,抱住了她滚烫的身躯,而后灌满元气的峨眉刺骤然刺入了她的心口处,鲜血滴落间,她的泪水也滑落,“多谢。”

随后,她将她放在地上,遮住了她满是泪水的双眼。

“一路,好走。”

顾臻臻刚出天牢,十七所说的那人便如约而至,正是她曾经的小师弟,顾雪衣。

顾雪衣没有跟她对话,在转身时,她感到袖口中的手中凭空出现了卷轴。她失笑道:“大师兄,是我低估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卷轴,上面清晰的出现卫明俊的身影,他自毁琵琶骨,正在接受离伽天主的灌顶。

卫明俊,真的背叛了剑盟。

而新人类为了拉拢她,挑唆她刺杀顾修缘,也在说谎。

兜率天宫的风雪更盛了,几乎将整座衰败的宫殿淹没,当龙帝进入顾臻臻的身体时,她并没有发现顾臻臻娇媚却充满杀气的双眸。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继阿禾死后,新任阿修罗王魁上位,是历代最为年轻的修罗王,却比任何一代都要残忍噬杀,性格张狂桀骜,脑袋上除了反骨还是反骨,他认为阿修罗族是八部众最强大的种族,罗睺在位时,就连天帝也要敬他三分,阿修罗根本不把其他天神放在眼里,罗睺陨落后阿修罗群龙无首,上来的又是个窝囊废野种,阿修罗为了生存只能臣服在天帝身下,他早就想取而代之。

那日在和瑶光君的对战中,顾修缘前几天本来就被顾臻臻那一刺伤的不轻,在众目睽睽下被魁戏耍起来,狼狈不堪,沦为天人和新人类的笑柄。魁在半空中骄傲的抱臂,红发烈烈飞扬,带着戏谑的笑道:“瑶光君,不过尔尔。”

若不是慕紫苏及时赶到,顾修缘真就命送黄泉了。

新界收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振奋,修罗殿前呐喊声震耳欲聋,新界人类纷纷投靠于他,一时无两。

离伽天主得知此事后问他要什么赏赐,魁轻蔑冷笑道:“我要你的天帝之位。”

离伽天主依旧笑意宽厚,起身道:“请。”

魁移形换影至高座上,毫不顾忌的斜躺下来,阿修罗族人跪倒一片,虔诚叩首。

那日,魁无意间看见了正在瑶池里沐浴的一名女子,半露着雪白的酥胸,长发披散,湿漉漉的。他认得她,是龙帝的新宠,龙帝对她的宠爱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上次听说只因有位龙族天人垂涎卫夫人的美色,传到了龙帝的耳中,那人便被龙帝处死了。魁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脑海里开始回荡着一个声音。

——她的神骨乃是上乘,同她交濡后,便可一举杀死离伽!

突然间,赤身的顾臻臻四肢动弹不得,一抬眼,就看到了悬浮在上方的一双赤红的双目。

顾臻臻娇媚的笑道:“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我是谁。”

魁半眯起妖孽般的双眼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卫夫人,你应当听说了,是我重伤了瑶光君,他在我面前就像蝼蚁般卑微,试问龙帝做得到么?她老了,就快经历天人五衰了,我尚且年轻,你随我回修罗殿,我帮你实现愿望,如何。”

“当真?那今夜奴家就是您的人了。”

说罢,她闭上了双眼,艳丽娇嫩的脸庞在月光下美得不像话,犹如三途河畔的曼珠沙华。

一霎时,那阵浓艳的香气更盛了,勾得魁欲望大发,潜入水中猛然进入了顾臻臻的身体。

顾臻臻在水中睁开双眼,然后在心中不停的呼唤龙帝:陛下,救我!!

她和龙帝交濡多日,早已心性相通。

半晌后,天际骤然乌云翻滚,盘桓着一条硕大的白龙,她挣扎着从池底游出,对半空中居高临下的龙帝哭喊道:“陛下!”

天女一生一世到死就只能跟随一个主人,若易主则是天界最大的耻辱。

魁也感受到了龙帝滔天的愤怒,可他毫不惧怕的冲出水面,一手抱着顾臻臻,不屑的笑道:“怪不得你日夜抱着她寻欢作乐,她的神骨的确甜美可口。”说罢他用长而赤红的舌头舔了下顾臻臻的小脸,口水顺着她的脖颈流下。

那一日,几乎全九州都感受到了攀附在九州大陆上的那颗巨大恒星,兜率天宫上惊天动地的战斗。龙帝和魁上穷碧落下黄泉,冲击的脉波要将新界大陆震碎。一时间雨漫乾坤遮天蔽日。

阿修罗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也憎恶龙族许久,两族交战数日,伤亡过半,这等局面对天界实属不利,遂离伽天主出面制止了争斗,战火才得以停歇片刻。但是这等血仇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顾臻臻像只小猫似的瑟瑟发抖,抽噎道:“陛下……那宵小之徒趁我沐浴时将我封印要与我交濡,我动不了,陛下……您别不要奴家……都是奴家的错……”

龙帝面容冰冷,一只手却将她拥紧,拍抚着她的身躯,“无事。”

顾臻臻仰起头,亲吻了她的双唇,“奴家说过,只爱您一人……”

旋即,她瞥了下眼睛,看到阿修罗王破碎的尸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杀死明俊的罪魁祸首。

包括龙帝。

兜率天宫中传来魁身死的噩耗,离伽天主满脸慈悲表示惋惜,阿修罗众不免因曾经的愚蠢心思感到懊悔,只得纷纷向天帝表忠心。天帝随手点了一人,成为新任阿修罗王。但被顾臻臻这么一挑唆,两族战力大损,新任阿修罗王的力量连魁的一成都不到。龙帝也身负重伤。

龙帝闭关的那几日,沈七欢倒悠然自得,窝在他用神力所创的‘闲鹤楼’里看戏听曲儿。

破旧残败的戏楼里,每个座椅上,都整整齐齐放置着牌位,上面所刻的都是闲鹤楼女子的名字,高座上则是沈七欢母亲沈湘云的牌位,左边是安歌,右边是素月,沈七欢每日都会将它们擦了又擦,一边擦还一边像以前一样絮絮叨叨的。

他执起刻着‘爱徒素月’的牌位,凝视良久道:“小丫头,你在那边过得可还好?还是如以前一样,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练剑,半个月也难开口说一句话么?亦或是有没有恶鬼之类的欺负你,若是有你就报我沈七欢的名号!罢了,你不欺负旁人便好了。为师也要麻烦你替我照顾好沈婆婆和你安歌姐……再过不久,我们又会团聚了。我每日都给你说你最爱听的那段玉玲珑,你听见了?”

自从他重获新生,拥有天神赐予的身躯后,便不再流泪,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心口处淌出的血水。

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水墨腔。座下的沈七欢看到台上一袭戏服的伶人水袖如浪,唱道:“问君何时归,燕归郎便归——”

曲声婉转,字字情切,直直戳进他的心窝里。

沈七欢认出了她,正是挑起这番战火的顾臻臻,他向她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的双腿。顾臻臻身形如鬼魅,转瞬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笋子般洁白的双臂环着他的脖颈,轻声细语的道一声,“妾身给九祸神尊请安了。”

沈七欢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探身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你可记得,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

顾臻臻窝在沈七欢的怀里,将他的一缕长发缠在自己指尖,“当然记得,那时我还在长生宫,爬树捡风筝时一脚踩空,心里想着定会没命了,谁知却落在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那时,您还是闲鹤楼的沈七爷——”

很显然,顾臻臻在说谎,她自小只喜欢明俊,在她看来,沈七欢不过是个长得俊俏又油嘴滑舌的老头罢了。

“哦?那时你不过五六岁,便倾心于我了?真是罪过。”

“我自小就仰慕您,可那龙帝非要霸占我,她并不爱我,她只把我当成她延寿的工具,她还常常给我梳妆打扮,换上她喜欢的衣服,喜欢我伏在她的膝头抚摸我,我不过是她的小猫小狗罢了。七爷要替我作主嘛,人家不想再回去了。”

他为难道:“好歹明俊也是我瞧着长大的,你背弃他,若是我他日赴了黄泉,恐怕不好交代啊。”

顾臻臻不依不饶的抱着他撒娇道:“明俊哪儿比得过一世风流,名动天下的荻花后主。您若不应我,我就死给您看。”

他道:“好好好,我依你就是,你也知晓本尊素来怜香惜玉,断不会让卫夫人这等倾国绝色之貌的女儿家香消玉殒——只要我不会像那些人一般死于龙帝之手。”

一句话便已点破了顾臻臻的心思。

顾臻臻怔了片刻,急切的褪下自己的戏服,却被沈七欢按住了,他道:“且慢,一会儿有两位故人到访,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不嘛,人家现在就要。”

正在顾臻臻如狂风骤雨般抱着沈七欢啃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臻臻,你——沈七欢,你他娘的不是人啊!”

顾臻臻浑身一凛,怎会是慕紫苏?!

不仅是她,来的人还有肖贤。

沈七欢一把搂住顾臻臻纤细的腰身道:“如何?我为老不尊?你们曾也是师徒结为夫妇,被千夫所指,有违伦理,竟也大言不惭的来指摘我,是么?肖老道。”

也不知为何,顾臻臻此刻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二人。

肖贤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为何顾修缘每日长吁短叹了。好歹……顾臻臻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一幕他实在不忍直视。

慕紫苏怒道:“明俊向来倾慕你,还有臻臻的婆婆,穆清姐,为你闲鹤楼鞠躬尽瘁!你也真下得去嘴!看你百年之后有没有脸面去见他们!”

沈七欢挑眉道:“那就不劳慕掌门费心了。”他打量着二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笑道:“怎么,又吵嘴了么?”

慕紫苏撇开目光,挽住肖贤的手臂:“要你管。我们好着呢。”

“我看不尽然,既然故人已至,那便开戏了!二位贵客,落座吧?”

他拍了两下手,紧凑的锣鼓声起,一声声紧拉慢唱中,慕紫苏和肖贤清晰的看到台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可他们的动作极为僵硬,像用丝线提吊的木偶人。戏子一转身,慕紫苏便看到了他们一张张灰黑的脸,空洞的双眼,她不由然倒抽一口冷气,脱口而出道:“他、他是!”

那个,是令狐家主,另一位是八仙派掌门,还有青山派掌门,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年参与屠杀闲鹤楼的修士!他们四肢被打断,被活生生做成了傀儡人,每日在这漆黑破败的戏楼里,给沈七欢和闲鹤楼的姑娘们唱戏。

这极为诡异的一幕看得慕紫苏阵阵作呕。

沈七欢翘着二郎腿扬眉笑道:“呦,慕掌门,这么快就又有了?肖老道不减当年啊。”

慕紫苏摆了摆手,“不是他的种。”

肖贤道:“我与慕掌门早已和离,如今她另寻新欢也与我无关。”

沈七欢乍舌道:“啧啧,还说没吵架。不过我说你啊肖老道,这可是你追了一辈子的姑娘,你以为你还有几日好活呢?那解脱香可是有时效的,若不珍惜,失去了可就再也回不了头咯。”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肖贤道:“苦海无涯,回首即是彼岸。”

沈七欢道:“彼岸?这儿就是我的彼岸!”

“你若仍在记恨我,大可与我一战,我随时奉陪,何必要为虎作伥,最后的下场你应当知晓。”

沈七欢冷笑:“你?你算什么?不过是我曾经眼瞎误交的损友罢了。你我之事不足挂齿,我说了,我要所有修士给闲鹤楼的女子陪葬!先生大义!能容常人不能容之恨,我不过凡夫俗子,睚眦必报!跟你蓬莱道祖比不得!”

三人沉默良久,都不由然回想起过去种种,那些仗剑江湖的日子,多么风流快活。每次肖贤和慕紫苏丢下他吃喝玩乐,他就气哄哄的,道:“做什么,我不过是个碍眼精,还找我作甚。”

于是,肖贤拿出好宝贝再加上慕紫苏的几句甜言蜜语,这才消了气。他得了便宜卖乖道:“罢了罢了,你们夫妻和睦便是最好的,省的我夹在中间当受气包。”

只是最难忘的,便是那一句句为天下抱不平的豪言壮语。

“沈老板要做生意,赚谁的.”

“谁有钱我赚谁的”

“天下谁最有钱?”

“天神,八部众!这些钱,是天下人的钱,天下人都该得!”

侠至末路已枉然。

曲终人散时,就剩沈七欢一个人。

他孤零零的走上戏台,大红罗袍如水般倾泻在身后,划过满是裂纹的地砖,烟雾缥缈间,他的脸上覆着一层精致的妆容,他手中幻化出酒坛,他一边灌下,一边身姿婀娜的唱着《鹤不归》,酒水打湿了他的妆,半露出狭长的美目,轻轻一瞥,便是当年的丰神如玉。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千生关,万死劫,你谈笑而去——谈笑还……”

唱着唱着,他便醉倒在台上,嗤嗤的笑着,唱着。

记得金銮同唱第,春风上国繁华。

如今薄宝老天涯。十年岐路,空负曲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