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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武侠修真 > 神通异世录 > 第100章 两厢情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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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蛊虫是哪儿来的?前文书有言。周贤与李桐光师兄弟两个下山没多久的时候,遭遇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客家庄有个横行霸道的土财主叫客小庆,他儿子十一岁那年被人暗害下蛊,折磨了三年多,求到了师兄弟两个的头上。这条金头蜈蚣,就是周贤从客小庆儿子的嗓子眼里取出来的。

虽说这个客小庆没和陈文言见过面,可陈文言跟他有不小的缘分。为什么今年陈文言这个山头手里的资金稍微宽裕了一点点呢?周贤和李桐光狠敲了客小庆一笔竹杠,往陈文言这里送了五百两金票和一百两银票。

这笔钱当时要是留下来,不往陈文言这儿送,京城什么馆子,周贤师兄弟两个都请得起。

但是无论陈文言还是客小庆,都不知道对方谁是谁。周贤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把事情一五一十跟陈文言说了。陈文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五百两金票,一百两银票,是从这来的。你之前信里头提到过吃人那个妇人,就是被他逼账?”

“没错,是这么回事。”周贤笑着点了点头,转念想到了这一码事情,“您不说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杜家大嫂……就是吃了自己丈夫那个妇人,还有她那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可别叫她杜家大嫂了,在这里,除了你我没人知道她犯了案子,他们一家都改名换姓了。”陈文言说,“你倒是给我找了个好活,闺女是疯的,当妈的脑子也不大正常,一家子里就儿子还算有点灵性。”

周贤追问:“怎么说?”

“如今这三口人姓余,是这妇人娘家的姓氏。”陈文言解释道,“你不是许给这一家三口一百两银子吗?她非说给自个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才用,始终攒着。她就在这个山头里住着,于我这一门做工。我不敢让她做饭,仍旧是干她的老本行,洗洗涮涮。她女儿也好多了,给她帮忙呢。她儿子根骨不错,悟性挺好,识字识得很快,我打算收他做小徒弟。正好他现在年纪小,过两年那一科,也差不多。”

周贤对于杜家……现在应当叫余家这娘仨来说,那是有天大的恩情。但周贤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要不是话赶话赶到这,说不准他今天都想不起来提。问两句,无非就是跟陈文言闲聊,在他心里,这件事早算是了结了。

陈文言伸出手,把这金头蜈蚣捏起来,仔细端详片刻,叹了一声:“到底是被人用过的,离死不远了。这要是个新鲜的蛊虫,把它的毒液提取出来那用处可就多了。”

“有得用就不错了,我上哪儿给您找新鲜的去?”周贤苦笑了一声,“师叔,您这个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这么一个蛊婆,三年多前在咱们青要山不远的地方行走过,那她有没有可能现在还在中原腹地活动?”陈文言把蜈蚣放回盒里收好了,似是无意地问周贤。

周贤也站起来,从架子上取了一册书随手翻开,一边翻看一边说:“要不然我怎么到现在才把它给您呢?我就是有这个担心,先把这蜈蚣拿到师公那去了。结果师公他老人家说,这个蛊虫和主人脱离太久了,早就断了联系,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折磨那个孩子。即便以师公他老人家的神通,也没法通过这只蜈蚣找到那个蛊婆。”

“哦,我说你怎么还惦记着把它给我呢,原来是没用了。”陈文言一挥手,周贤正看着的那本书,“蹭”一下从周贤手里脱出来,缓缓闭合,又飘回到了架子上,原模原样。

陈文言又一挥手,他书房的门也就开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周贤倒是不着忙,轻轻把门又掩上,坐回到了书桌前,手肘拄着桌案,身子向前一探,小声问:“我说您这么急着赶我走,莫不是约了哪个姑娘跟您见面吧?”

陈文言脸色一变,眉眼间带着些怒气。要知道,陈文言的外貌是一个微胖,还有点婴肥的十三岁男童的样子。他做出生气的表情来,在周贤看来倒有些可爱。要不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恨不得伸手去捏一下陈文言的脸蛋。

陈文言坐回到桌子后头,一抖自己的袍子,拧着眉头沉声道:“贤儿,出去半年,你胆色长了不少。是不是我一直以来太给你好脸色了,才让你忘了我的诨号叫‘小阎王’!”

“头一回到您这山头来,我就说了,您可不是阎罗王,是心怀慈悲的药王爷呀。”周贤嬉皮笑脸的,似乎丝毫不把陈文言的恐吓放在眼里,“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可害羞的对吧?咱们帝隐观,又不禁止男女之间有什么情愫。您今儿和哪个坤道好上了,回头成婚的时候,以您在观里的地位,观里头还当给您配一套我师父师娘那样的宅院呢。也省得您始终就住在药石门里。”

“滚出去。”陈文言没了耐心,“不管陆清霜跟你说什么了,还是她托你跟我说什么,我都没兴趣。别这么拐着弯地绕我,我不是小孩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那您口味挺重啊。”周贤笑忒忒地,丝毫没有要动地方的意思,“我问这些话确实是有人托我,但跟陆师叔可没什么关系。您稍微一琢磨,就觉得这事儿是她嘱咐的,怕不是心里头总这么惦记着吧?再者说,您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整个青要山……不,漫天下的修士,伸出手来数,没有几个人敢拿这件事情跟陈文言开玩笑的。可以得罪屠户,不能得罪大夫。别看陈文言的修行不会再有进境了,以他的天才,当今天下药石丹药一道,人家也是执牛耳的人物。

江湖上谁都知道:要是中了什么奇毒;得了什么怪病;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势,送到帝隐观陈文言的手里头,要是他说治不好,天下间就没人能治好了。

故才说,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敢拿陈文言的外貌开玩笑。

更何况周贤算是陈文言子侄辈的人,揭长辈的短处,抠长辈的伤疤,这种事放在寻常人家还挨抽呢。帝隐观规矩森严,陈文言若有心责罚他,单就四个字——目无尊长,就够周贤喝一壶的。更何况周贤还在戒律门做事,戒律门的犯过,罪加一等。

可陈文言终究没有恼怒,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懒散地靠进了椅子里,拍打着扶手说:“贤儿啊,你说的对。我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吗?我知道你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好揭别人的疮疤,可我没成想,你这回当真揭到了我的心口上。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再装糊涂,那不就是倚老卖老了吗?我是个小孩子,这几个字你哪个不明白?”

“我不明白您是个小孩子,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周贤也不绕弯子了,“托我问您话的是郭子衿,想必您也认识。她就让我转告您一句话:陆清霜等了你多少年,要你心里有个数。”

听了这个话,陈文言反倒是笑出了声:“我这是让一个小辈给记恨上了,霜姐姐收了个好徒弟啊。你要是给她回信,这么告诉她:我心里有数。正因为我心里有数,我才不能允下。”

“师叔,假若您……我话说得重一点……”周贤咳了一声,“我知道,我一个做小辈的,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你们俩的感情,我作为一个外人……怎么说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不出来就滚?”陈文言敲了敲桌面,“你真当我和你师父一样清闲吗?”

“哎,我放了。”周贤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是说呀,假如您修炼没出岔子,倒是陆清霜师叔受伤得病了,不能生育。您会娶陆师叔吗?还是说您觉得自己模样长得小了点儿,怕行走到街面上,让人当成是陆师叔的儿子,觉得跌份?”

陈文言苦笑一声,对着周贤招招手:“贤儿,你附耳过来。”周贤一笑,心说有门,把脑袋凑过去。

陈文言单手拢在周贤耳朵边上,气沉丹田,胸腹发力,嗓子都快喊破音了:“滚!出!去!”

周贤几乎是连滚带爬出了陈文言的书房,好半天了,耳朵和脑子还一起响,乱得像锅粥似的。

张弘艾正走到门口,听见了响动,也瞧见了周贤狼狈的样子。笑了一声走上近前,拍了拍周贤的肩膀:“周师弟,惹着我师父了?”

“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周贤摆着一张苦瓜脸,捂着耳朵,晃着脑袋,“哎呀——疼,震得生疼。我……弘艾师兄,你说你师父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子心性?让我附耳过去,差点把我震聋咯。”

“是因为什么事啊?”张弘艾哭笑不得,却也是随口这么一问。

周贤立刻板起脸:“这是个秘密,不可说,不可说!我就是不能告诉你这件事关乎到陈师叔他……”

周贤话没能说完,就听得书房里“嘡啷”一声响,指不定是陈文言把什么东西给摔了。周贤赶忙闭上了嘴,他害怕自己再说下去,陈文言就要冲出来杀人灭口了。

恋爱中的人都是不理智的,尤其是俩人异地恋了这么多年,相互喜欢还死不承认的状态,最是消磨人的理性。

“SAN值掉光了的大修真可怕。”周贤摇了摇头,对着张弘艾挥了挥手,一边说一边往大门那方向走,“回见了啊师兄,我近来都无事,你有空就过去找我玩去。旬假快到了,咱们找几个关系亲近的师兄弟,一块儿喝酒去吧。我请。”

“可别回见!”张弘艾紧走两步,一把攥住周贤的袖子,“我过来就是找你来了,你走了我对谁传话啊?”

周贤听这话一愣:“哎?找我,你到你们门的院里来找我,可真新鲜。什么事儿?”

“不知道什么事。”张弘艾说,“我本是去给师公送丹药的,正好被师公捉了劳力,说在这儿能找见你。让你赶紧过去,好像是有要事。”

周贤一琢磨说:“不对。师兄,你不是闲着没事拿我寻开心的吧?还师公有要事找我,我刚从师公那儿走你知道吗?我是先从咱师公那儿离开,然后直奔了药石门。就算咱俩走的不是一条路,许也就是前后脚的关系。合着我刚离开,师公就有要事找我?”

“你哪那么多推敲?我有那闲工夫骗你干什么?”张弘艾摆了摆手,“不单是找你,我还得把我师父叫过去。我敢拿你开玩笑,我敢跟我师父开玩笑吗?”

周贤放下心,转而一笑:“你是不敢跟你师父开玩笑,我敢跟你师父开玩笑啊!不信你问去,我刚跟他过开玩笑,他可开心了。”

张弘艾一听这话,满脑门子官司:“周贤,你早晚折在你这张嘴上。我问去?我活腻歪了?”

张弘艾传了话,心情不悦的陈文言也没心思带着两个小辈,直接自己飞过去了,扔下周贤和张弘艾腿儿着过去。

他俩到的时候,小议事厅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了。周贤目光这么一扫,把与会的人瞧了个大概。孔诤言、方丹、李桐光都在其列,还有好些个青要山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以及他们的师父。

进门来,周贤和张弘艾行过礼。岑秋风笑着点点头,摆摆手说:“你们两个自己找地方坐,坐吧,不必拘谨,不是什么大事。”

等这俩人座下,岑秋风从首座上站起来,一甩拂尘,笑着说:“咱们青要山的百里阵刚传过来件文书,我觉得应当把你们找过来商量商量,我自己也做了些打算,若是有不同意见,尽管讲。”

说着,岑秋风照着自己的袖子一掏,扯出了一个黑木轴头滚金边儿的布面卷轴来。往桌子上一放,摊开来,坐在前边的几个辈分高一点儿的“呼啦”一下全都站起来了。

后面瞧不见前面发生什么了的年轻弟子们还纳闷呢,怎么了这是?

就听见前面也不是谁,轻声问了一句:“师伯,您拿出来的这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