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笑了笑，点了点头，她倒是相信伏鸿雪所言非虚，但对于端木颖，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疑虑。定了定神，叶瑶说道：“端木颖，你和钟扬在私底下，是不是还有所往来？我听说，昔年，夏江族有一位姓端木的女子，差点儿做了钟扬的王妃，那个人是你吗？”
端木颖一惊，脸色有点儿苍白，忙说道：“夫人，奴婢的确是差点儿做了南诏国三皇子的王妃。可是后来，南诏国背信弃义，明面上说要替我们做主，实际上却是把我们当成了马前卒，驱使我们去为了南诏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事到如今，奴婢对这些无耻的南诏人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和他们有所往来呢？”
叶瑶眉峰微蹙，说道：“可是，现在，在牙行中，钟扬曾经托我出手，将你带回府中。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你！”
端木颖眼中流露出一抹愤恨来，说道：“他就算是在乎又能如何呢？我只知道，夏江族若是没有轻信这诺言，就会落到今天这个全族覆没为奴的地步；若是没有因为南诏国给出的三皇子妃头衔和婚书而晕头转向，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骨肉离散，朝不保夕的地步！而钟扬那般做，大概就是自欺欺人，想给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良心找一个安慰吧！”
叶瑶眼神微动，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要搅黄南诏国和出云国之间的合作盟约，嗯，就是要利用出云国对付南诏国，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伏鸿雪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问道：“夫人，您这话的意思，是在问我们是否赞同对付南诏国这件事吗？”
叶瑶点了点头，说道：“可以算是如此吧！”
伏鸿雪说道：“实不相瞒，在属下看来，这事儿不容易。南诏国最近算得上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军队强壮，而出云国最近确实风雨飘摇，朝堂上也是风云激荡，变数迭出。这个时候，如果两国之间爆发大战的话，属下其实觉得，最后会赢得胜利的人，只怕不会是出云国。所以，夫人，您如今的身体最要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能避一避，还是避一避好了！反正我们水月城是中立之地，不管南诏和出云国之间怎么折腾，战火都烧不到这个地方来！”
端木颖沉吟了一会儿，也劝说道：“婢子和伏鸿雪的态度差不多，这些年来，奴婢虽然一直辗转于各个牙行之间，却也能看得出来，这出云国最近有点儿人心惶惶的味道，好像大家彼此间都多了几许防备和疏离一样。其实，在奴婢看来，出云国和南诏国之间若是开战，也不过是虎豹和豺狼打仗，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叶瑶听了两人这话，知道这二人都希望她远离战乱，明哲保身，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场战乱虽然不是个什么好苗头，却也勉强算是个好时机！”
端木颖微微一怔，而后，低低说道：“夫人，您是不是还放心不下墨九姑娘？”她看得出来，叶瑶和墨羽蝶之间的关系相当亲近。如果说是为了墨羽蝶的话，叶瑶执意牵扯进去就说得通了。
叶瑶没否认，点了点头，笑道：“姑且算是如此吧！此外，看着钟扬在山庄里兴风作浪，我心里头多少也有几分不舒服！”
端木颖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但她很快就把这点儿异色收敛起来了，什么都不曾说。
叶瑶把这一幕收在了眼里，笑了笑，问道：“依你们看，眼下，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伏鸿雪若有所思道：“这般说来，夫人您是打定了主意，要帮着墨九姑娘，或者说是出云国，去对付南诏国了，是啊？”
叶瑶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也不能算错！水月城毕竟紧挨着出云国，眼下，出云国对水月城并无所图，谁知道这出云国变成了南诏国的地界之后，南诏国是否还能如此清心寡欲呢？再者，战乱若是真的爆发出来，就算蔓延不到水月城，水月城也不可能真的不受影响。我不需要保证水月城永远安宁，只需要它在最近三年内，不要发生太大的变故就是了。”
端木颖细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夫人，你从何处得知，出云国和南诏国之间，一定会发生战乱呢？两国在两年前刚刚大打过一次，短时间内，应该都需要好好修生养息，而不是再大动干戈！”
叶瑶倒是也没有瞒着两人的意思，想了想，将事情如实道来。她在这里说着这些闲话的时候，在钟扬居住的客院里，墨羽蝶带着两个侍女，缓步走进了客院里。
钟扬得了通报，已经迎了出来，笑道：“墨九姑娘，在下竟是不知道，你和叶夫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说起来，在下和叶夫人也算是有过两面之缘了，竟是半点儿叶夫人的底细都不知道，还要请你解惑呢！”
墨羽蝶笑了笑，说道：“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算不上亲密，在来到山庄之前，我也不知道，钟扬公子你和瑶姐姐还有过数面之缘，甚至连前未婚妻的事情，都交托给她处置了！那位端木姑娘，若是瑶姐姐不提，我都认不出她来了！”
钟扬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不大自然地说道：“年轻时候荒唐了些，如今却也不得不为之收场！那时候，在下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请叶夫人出手了。哦。叶夫人不是出云国的人氏，好像也不是南诏国的人氏，可我竟然也想不出她的夫家是什么人，却不知墨九姑娘可清楚？”
墨羽蝶走进房间，在一侧落座，钟扬随后坐到了她的对面，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八仙桌。身后的两个侍女则捧着茶盘上前，一人摆茶具，另一人斟茶。
茶水冲进玉杯中，墨羽蝶的目光落在起起伏伏的茶汤中，笑了笑，说道：“这是瑶姐姐的家事，与旁人没有关系，我也不曾打听过！钟扬公子，你方才曾对我说，希望得到我墨家的帮助，从而回到南诏国，这事儿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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