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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锦凰歌:倾世嫡妃 > 第一百九十章叙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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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胡说!”成王妃气极,一个巴掌打到了儿子脸上,疾声厉色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这般死命的维护!这把藏着毒蛇的匕首是不是她给你的?亏本妃还以为,这贱人一向温婉守礼,是个知道进退的,如今看来,也是个心怀不轨的!”

成王世子只是哭,楚成看着这个儿子越发不顺眼起来,蹬了他一眼,厉声道:“还不快从实说来?本王没有你这样只会哭的儿子!”

成王世子抽噎了一下,止住了哭声,却根本不理会楚成的责问,硬是一个字也不说。

孟含章瞧了远处的孙侧妃一眼,淡淡说道:“小世子,你若是不说的话,你那孙庶母就会死。你从实说来,我便替你保住孙侧妃的命,怎么样?”

这时候,替孙侧妃诊治的两个医者面色越来越凝重。一人在孙侧妃身上施针,另一人则快步走到这一干人身前,躬身说道:“王爷,孙侧妃的情况不妙。她本就有了身孕,往常没能调理好,本就落下了不足之症。如今再被虚寒一激,只怕有性命之忧。”

“什么?她有身孕了?”成王妃先是一惊,而后脸色难看的问:“多久了,为何本妃竟是一直不知道?”

“孩子月份尚浅,至今不足两个月。”那医者低声说:“可惜了,如今不但孩儿保不住,就是大人也危在旦夕。”

“小世子,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孟含章轻声说道:“再不说的话,你那庶母妃可就要没命了!”

成王世子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什么都听不懂,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是孙母妃送给孩儿的。不过,孩儿不知道那匕首里蛇。孙母妃应该也不知道,否则,她不会把匕首放在孩儿手里这么多天。”

孟含章问:“她是何时送了你那把匕首的?”

成王世子看了看远处人事不知的孙侧妃,担心地说道:“一个月前。”

成王妃恨得咬牙:“这包藏祸心的贱妾,她分明是要害我的孩儿。”又朝着成王世子发火:“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护着她?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叫人这样的死心塌地?”

“母妃冤枉人,庶母妃才不会害孩儿呢!”成王世子大声反驳:“她若是真想害死孩儿,就不会一直拖延到今天动手。”

孟含章已经站起身,去看那位受伤的孙侧妃了。

就在这时候,停在一边的马车打起了车帘子,旋即露出叶瑶和楚渊的身形来。

“堂姐,你怎么样了?”叶灵忙迎了上去,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说道:“真是苍天有眼,保佑你平安无事!”

叶瑶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不过,小世子那话也没有错,这条蛇未必就是孙侧妃安排好的。这中间,又有别人插手了,也未可知。”

成王妃见叶瑶无事,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来,瞪了儿子一眼,厉声道:“宁哥儿,还不去给郡主道歉!”

成王世子的脾气这会儿却大得很,一言未发地站着,只有眼角的余光,是不是朝着孙侧妃看去。

成王妃气不打一处来,叶瑶微微摇了摇头,对楚渊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叶瑶这里无事,就不耽搁您的行程了。”

时候的确已经不早了。楚渊也没再耽搁,略略点头,自与楚成上前,指挥着随从和护卫们整顿马车,准备启程。

“郡主放心,这事儿,本妃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成王妃歉意地说:“都怪我,宁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叶瑶客套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见出京的车队缓缓启程,在积了一层雪的长街上,徐徐向着天京城城门处走去。孟含章也跟着车队出行,如此一来,那倒霉的孙侧妃就没人管了。成王妃只是叫人草草扶起了她,送进马车里,说是等回了王府再作安排。

“郡主,今日之事,是本妃对不住你。改日得了闲,本妃在王府中摆宴,向郡主赔罪!”成王妃既恼怒独子的倔强和坏脾气,又怕惹怒了叶瑶,态度放得很低。

“王妃不必多心。只是,这事儿还需得查清楚才是。”叶瑶轻声说:“叶瑶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叶郡主请!”成王妃见叶瑶精神有点儿倦怠,也不敢多做打扰。待看到成王世子那满是戾气的眼神时,心中蓦然犯上了一股子无力感。她左右小心,到处赔罪,究竟是为的谁呢?

叶瑶不怎么在意成王妃母子的态度,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自顾自回了马车,径直向着宸王府而去。

半夏陪着她坐在马车上,问:“郡主,咱们要不要回将军府一趟。这些日子,夫人没少安排人到王府问候。”

“不去了!”叶瑶低低说。

然而,有时候,怕什么就来什么。她此话方落,叶将军府,李氏的马车就从斜刺里冲出来,挡在了他们的马车前头。

叶瑶马上半躺在马车里的短榻上,做虚弱无力状,对半夏悄悄使了个眼色。

半夏会意,自打起车帘子,恰见采苓扶着李氏走下马车,站在了车夫前头。

“半夏,你们主子呢?”李氏直接问:“总不会也跟着宸王去沧州了吧?”

半夏道:“夫人容禀,郡主刚刚病了一场,身子虚弱,急着回王府调养,还请夫人让出路来,莫耽误了郡主的身体。”

李氏怀疑道:“你是说,阿瑶又病了?既然要调养身体,还是回将军府好。我将军府里,也请得来御医国手。”

“这却不然。一来,王府里用药方便,什么都是现成的;二来,府里的大夫都是用惯了的,在用药诊脉上都别人多一些经验,自然不是别人所能相提并论的。”半夏不卑不亢地说。

“既然这样,直接让王府里的医者跟着阿瑶回将军府不就行了?”李氏不打算让步:“至于药材,不过是要多走一段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半夏笑了笑,说:“若是宫里宣郡主入宫的话,不知夫人又要如何应对?您想来也知道,宫里那几位对郡主都存着别的心思,不得不防。恕婢子直言,将军府虽然声望甚隆,可毕竟不是宸王府,这做人臣子的,在天家圣旨面前,总是要退一步的,不是吗?”

这话的意思是,宫里的人若是去宸王府找人,宸王府大可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事。可若是在将军府里,叶家就没有这个底气了。

“如今是非常时期,谁顾得上算计阿瑶?”李氏不买账,态度强硬道:“至少,本夫人今日要见一见女儿。你们王府把本夫人的女儿留在了王府,一留就是半个多月,本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就连见一面都是难上加难。知道的,只当你们王府厚待未来主母,不知道的,只当你们王府强行扣了重臣之家的女儿,图谋不轨呢!”

“算了!”叶瑶心里明白,这局面越是脱下去,外头人的议论就越是有利于李氏。她虽然不在乎这个,却也不耐烦总是这么纠缠。当下坐起身子,支着肘说道:“请母亲进来说话吧!”

“是!”半夏让开了路,看着李氏和采苓跃上马车,走进车厢里。

车帘子再度垂了下去,遮住了外头的两匹高头大马,还有几十号身着甲胄的卫士。

“母亲?”叶瑶淡淡一笑,却也没起身,半撑着手肘,低声说:“母亲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氏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浓密了一些,鬓边也多了几根白发。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绫袄,素衣素簪,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清瘦凄楚。

看到叶瑶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李氏只觉得心里头堵得难受,皱着眉说道:“怎么,如今,我这个做母亲的,反而看不得自己的女儿了吗?”

叶瑶笑了笑,轻声说:“只要母亲没有再带着一份掺了涅槃丹的点心,便是看看也无妨。”

李氏心口一窒,觉得有点儿心虚,面上却强硬道:“告诉你这些的,一定是楚渊的人吧?他素来见不得你亲近别人,如何会对你说什么好话!如今,你竟是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吗?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上,到底还是流着我的血!不管你嫁给谁,日后如何,都改不了这个事实。你叶瑶,到死都只能是我李墨心的女儿。”

“阿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叶瑶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仿佛在说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只是,有太多的时候,您忘了这个事实而已。母亲,不是阿瑶不想要您,是您先推开了阿瑶,先不要叶瑶这个亲生女儿。”

“我何曾不要过你?”李氏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一点儿:“好,我们从头一一说来。你出生后不久,就恰赶上李家出事。那时候,你父亲立马就把兰氏,还有兰氏生的一儿一女接进了府里,变着法的对付我和你哥哥,我一时不小心,就着了兰氏的道,致使你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可是,你以为,这些年来,我就不觉得心痛,不觉得愤恨吗?我宁可那时候,出事的人其实是我自己。你怪我,就因为我不小心丢了你,丢了十几年,是不是?可是,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何曾愿意如此?”

“再后来,我和你哥哥终于把你找了回来。宸王府的婚事上,我和你哥哥的确有别的心思。可是,在那之前,你可知道,我和你哥哥仔细斟酌过多少次,把楚渊的上上下下筛查了多少遍吗?若非早已知道楚渊与传闻中不同,若非能肯定,楚渊一定会好好待你,我们如何会答应这桩姻缘,如何会把你送到宸王府中?你修炼的《回春诀》并非是无缘无故地出现,有了它,不管楚渊究竟喜不喜欢你,都得好好敬着你,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至于天衣令,楚渊明知道我与你哥哥都在寻找此物,特意把此物拿出来试探我和你哥哥,目的分明就是为了离间你和亲人的感情。他是要逼着你六亲不认,逼着你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依靠!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做,可你要好生想一想,将来,若是有一天,他不在意你了,你的退路又在哪里?你一向聪敏过人,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阿瑶,这世上,的确有许多事情不能两全。可是,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对立矛盾,都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你若是能把自己的心胸放得宽阔一些,日子便会过得舒心不少!你说,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先舍弃了你,其实不然,是你从一开始,就推开了我这个母亲。而那些往事,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可以戳破窗户纸的理由。”

李氏说的情真意切,到了最后,声音里透着股子叫人落泪的干涩。而叶瑶,她只是淡淡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动容。等李氏一番话感人肺腑的话说完了,才徐徐道:“母亲,如果您是在涅槃丹一事事发前,说了这一番话的话,女儿说不得会感动几分。可是如今,已经太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涅槃丹并不是伤人的毒药,我只是想你忘记那不开心的一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希望你的余生,可以过得平安喜乐,也想有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如此而已!”李氏解释道。

“我知道,母亲已经在尽可能地为女儿着想了。”叶瑶笑了笑,说:“可是,我的人生和命运,不需要别人替我做选择。苦也好,痛也罢,那都是我的选择,与旁人无尤。”

“可是,我如何能看着你走错路,摔得头破血流?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一生无险无灾,平安到老!世间的母亲,哪一个不是如此想呢?”李氏依旧觉得,无法理解叶瑶的脑回路:“再说了,难道还会有人愿意吃苦受罪,愿意流血流泪不成?”

“可是,我甘愿啊!”叶瑶笑意深了深,说道:“咱们朝夕相对这许多时日了,您还未看出来吗?阿瑶不是安分守己,安于后宅的人,总要折腾出一些事来,总要经受一些风雨,才会觉得生活有趣,此生不枉。看吧,您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好,为了女儿费尽心思,可是,连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您都一无所知,一无所解。”

停了停,她又说:“母亲,您在意的,究竟是叶瑶这个亲生女的身份,还是叶瑶这个人呢?”

李氏不解:“这难道有什么分别吗?”

叶瑶轻轻笑道:“若是前者,您在意的是为人母的责任。而阿瑶,不过是您摆脱愧疚感,满足‘做个好母亲’愿望的工具而已。因为您想做个好母亲,所以,不管阿瑶心里究竟怎么想,不管阿瑶究竟喜欢什么,只要能助您实现愿望就足够了。”

“你若是高兴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会高兴,这不是一回事吗?”李氏觉得困惑。有个太过聪明的女儿,的确不若有个愚笨的女儿那般轻松。

“母亲当真是这么想吗?”叶瑶问。

“当然!”李氏说。

“既然如此,女儿也不绕弯子了。”叶瑶敛了笑意,认真地说:“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您和楚渊之间,叶瑶更在意后者。他不想叶瑶与您太过亲近,而叶瑶,就甘心顺了他的心愿。”

“为什么?”李氏心里一痛,觉得有点儿眩晕:“你如何能照着他的荒唐心愿行事,如何能这么痴,这么傻!”

“因为他是楚渊!”叶瑶不假思索地说。

这个理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如此的“不是理由”,以至于李氏根本想不出一个反驳的由头。

叶瑶笑了笑,轻轻浅浅说:“所以,母亲,就当是叶瑶对不住您,就算是叶瑶忤逆不孝!您只当那年没生过那个名叫叶瑶这个女儿,忘了她吧。如此,她自由,您也自在!”

李氏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叶瑶已然吩咐道:“半夏,送母亲出去吧!吩咐车夫,绕道回王府。”

半夏上前,扶着李氏离开了马车,交到采苓手里。

马车缓缓掉头,另选了一条偏僻的路,向着宸王府疾驰而去。

叶瑶挑开车帘,恰见长街两边的树木和店铺飞速地倒退,转眼就被抛在了身后头。而上午的阳光洒落在积雪上,反射着刺人眼目的白光。

说来也是奇怪,把话都说清楚了,她反倒是觉得轻松,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摆脱了什么牢固的枷锁。

也许,她的骨子里就是这般凉薄吧?叶瑶自嘲似的想。

回到宸王府后,叶瑶的日子依旧不平静。白日里处理政事就罢了,宸王府的那些幕僚虽然眼界甚高,她倒也还压得住。问题是到了夜里的时候,时不时就有几个刺客闯进府里,试图蹿到弈园去,杀人放火,兴风作浪。当然,真正能闯进去的一个也没有,绝大部分人连奕园的门都没摸到,就被府中各处的明卫暗卫,机关暗器擒了个正着。

审问的事情自有别人去做,叶瑶只是问个结果。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大多没有结果,大部分刺客就算不能刺杀成功,至少可以了断了自己。而能被生擒的那些,要么是探路的小卒子,要么是学艺不精的边角料,根本吐不出多少有用的线索来。

让她惊讶的,却是围绕着周君羽,所发生的事情。

以下是各方消息汇总后的结果:

“据调戏叶桃的那三个书生亲眷说,周君羽娶亲的前几天,这几人看起来都比往常兴奋,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甚至有人夸下海口,说自己得了贵人的眷顾,用不了几天,就能平步青云。可是,问起那贵人的身份时,他们又不愿意说出口。只说等时候到了,自然就都明白了。可没想到,等着他们的,并不是平步青云,而是死亡。”

“天和十三年九月,周君羽离开天京城,回老家探望双亲。这一去却耽搁了整整一年。直到天和十四年九月,他又突然出现在天京城的秋试中。但是,周家老宅的人并未见过周君羽,其亲友也未曾见过。整整一年间,周君羽下落成谜,不知其踪。”

“周君羽成亲前,曾经在安泰酒楼与调戏叶桃的三个书生会面。这四人本是同窗,平素关系也比较亲近。所以,明知周君羽的身份,还去调戏朋友之妻,这事儿本身就透着怪异。不能排除周君羽买通同窗,暗害叶桃的可能性。至于暗害叶桃的动机,可能与其思慕叶蓉,不满婚事有关。”

“大理寺监正沈秋实仔细勘察了周君羽杀人案。周君羽并未否认杀人之事,但因为事出有因,又有叶桃作证,说自家夫君是为了救妻子,防卫过当。因此,周君羽有错,却不能以杀人之罪论处。十月十八日,沈皇后以天子名义下诏,贬周君羽为滁州知州,正四品官职,即刻上任。

滁州紧挨着北疆三个大州,与面积辽阔的北疆只有一线之隔,却是远不如北疆富庶。每年,试图外逃到北疆的各路人马从来不少,滁州府是必经之路。因此,滁州的知州也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官职,堪称龙骧国最不安全的知州。

处在这个位置上,不是得罪天和帝,就是得罪北疆和胆大包天的偷渡者。只要一个不小心,这三方中的哪一方,都能轻而易举地,令滁州换一个知州。自从华皇后过世,到如今,这十四年间,该地已经换了是个十个知州,没有一个是善终。要么死于流寇之手,要么是被不明身份的人暗杀,要么是因为别的罪名,招来了牢狱之灾。总之,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差事。

不过,叶诚对周君羽这个女婿很是看重。周君羽上任前,带走了不少叶家的精锐护卫。叶桃随其赴任,据叶桃身边的下人称,周君羽与叶桃相处的不错,看起来倒像是个体贴的好夫君。”

与周君羽有关的消息大体上就是这些,叶瑶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厮一定打过害死叶桃的主意,只不过没能实现而已。但是,与神山和顾芳菲的一块却是空白的,根本查不到丝毫的痕迹。周君羽的那个神秘师父,还有他与顾芳菲之间的关系,仍旧是一个谜团。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二日,成王府那里也传来了消息。

“昨日回去后,成王妃就命人搜查了整个王府。孙侧妃和后院侍妾的住处成了重灾区,查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孙侧妃的院子里,查到了有关三步倒毒蛇的饲养手札,以及懂得驭蛇术的婢女,还有专门用来喂养毒蛇的地下暗室和工具。在几个侍妾的住处,查到了一些下九流的药物,以及部分逾制的衣饰。”半夏说。

“结果如何?”叶瑶问。

“成王妃大怒,当下便下令,严惩孙侧妃。结果,当天夜里,被关在柴房里的孙侧妃就不治身亡,成王世子为此又哭又闹,听说孙侧妃死去后,骤然高热昏迷,如今还在救治之中。据前去救治世子的御医说,世子的情况不妙,成王妃命人去追成王,希望能把楚渊身边的孟含章借来,但根本没有回音。如今,成王府里一片忙乱,成王妃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半夏说。

后面的事情,叶瑶也从别处送来的消息里看到了:今天一早,成王府后宅不宁的消息已经传开。沈皇后下旨,以谋害世子和东平郡主的罪名,废除了孙侧妃的分位,并将孙家家主官降一等,罚俸三年。

孙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却也是天京城里的淸贵之家。孙家家主名叫孙跃辉,如今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虽然权利不大,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却不错。孙侧妃死后,因为其无子女存世,孙家说不得就要与王府起罅隙,这也算是小小打击了一下楚成一脉。

十月二十三日,成王世子病危的消息已经在天京城里传开。就算是太医院院首,也束手无策。

这一日清晨,成王妃来宸王府求见叶瑶,因为叶瑶曾经救了雍亲王一命,成王妃这也算是慕名而来。

宸王府里的医者不少,别的人且先不说,单就是半夏,也不比太医院里的御医差多少。而叶瑶呢,她在丹药和丹方上造诣不浅,在看病瞧病上就差得多。

“成王妃,于解毒一道上,叶瑶或许能帮上忙,但若是论医理,倒是不如我身边的这个长史,半夏了。这样好了,我让半夏跟着去看一看,若是不行的话,在带着别人过去,你看如何?”

“如此,本妃的世子就托付给半夏姑娘了!”成王妃虽然想带着叶瑶一道回府,但叶瑶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只得先应了下来。

“御医可有说,世子的病症因何而起?”叶瑶问。

“御医说,是受惊过度,惊悸日久引起的!”成王妃恨恨地说道:“自从发生了上京路上遇刺的事情后,这孩子就沉默了许多,有时候脾气还很是乖戾。我只当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却不曾想,这孩子不但知晓,还整日为此担惊受怕,到了今日,又迁延了出这样的大病来。”

叶瑶没有说话,听着成王妃说了几句话,就转头对半夏道:“去库房取些对症的药。对了,我那药房里的丹药,你也带上一些。”她的药方在凌烟阁里,里头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还有她试验出来的各种丹方。折腾丹药是一件耗资巨大的事情,在这方面,楚渊倒是随着她自由发挥。

“是!婢子记得,有一味养神丹倒是对症,许是用得上。”半夏对叶瑶捣鼓出来的丹药并不陌生,知道叶瑶炼制出来的丹药中,有些对于心神失常的疗效很好。

她这个女主子,出手很大方,在研究新丹药上的兴趣远胜于炼丹赚银子。因此,她琢磨出来的丹方,从来不对她保密,若是得了有奇效的丹方,炼制出来的第一批丹药都无偿送给了身边的人。如半夏,如楚渊身边的夜枭等护卫,都在这方面得利不少。他们也是这丹药的第一批试用者,叶瑶有时候会向他们询问着丹药的不足之处,以便将来进一步提高。当然,作为研发工作的出资人,宸王府可以无偿使用这些丹方。

直到下午时分,半夏才回到宸王府中。

“小世子已经没事了,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半夏说的轻松,但神色却很是凝重:“不过,这个孩子的性子却变了不少。沉默寡言也就罢了,就是看着阴沉沉的,眼睛里藏着一股子很深的戾气,还多疑,对身边的侍女很是刻薄。听婢女说,不久前,后院一个侍妾的宠物狗跑到了他的院子里,他竟是亲自捉了那只狗,活生生掐死了。他身边的侍女,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这也不奇怪!不管是什么样的孩子,若是一直被自己的生身父亲不当一回事儿,甚至是追杀,恐怕脾气都不会怎么讨喜。”叶瑶听罢,低低说。

“郡主,您说,这位小世子的将来,是不是已经被毁了?摊上那样的父王,也真是造孽!”半夏心有戚戚焉:“就是成王妃的脾性,也变得刻薄了许多。”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些也非是我们能左右的。”叶瑶摇了摇头,说道:“对了,北疆回天京城叙职的属官,应该快到了吧?”

“是!因为今年的一场雪灾,这些属官的行程推迟了一个月。不过,如今北疆和内地之间的关卡已经关闭,这些人也会陆续抵达天京。算起来,这个月月末到下个月月初,第一批属官就会抵达。”半夏说:“花间阁里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水酒、菜肴、歌舞伎、一样也不缺。”

“嗯,再命人查验一遍吧!”叶瑶想了想,又自去了档案室里,照着名单,调出了这一批人的资料。

一般来说,来天京城叙职的属官,都不是地方上最高长官,多半是他们身边的副手、下属、甚至是一些地方知名人士。此外,还有宸王府派出去暗访人员,也要在这个时候,来王府里奏事。

为防地方属官勾结起来,官官相护,每次进京叙职的人员,都是在事前一个月的时候,由楚渊亲自选定,再命北疆护**中的亲卫一路护送,确保这些人路上的安全。

事实上,在天京城中,遥控北疆十三个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整个北疆作为刚刚发展起来的地区,没有如天京城一样,传承了近千年的大世家。那些所谓的“世家”,发家史一般不超过五十年。而且,势力有限,往往仅限于本州中。

如知州这样的官职,每一任的任期一般不超过五年。楚渊在这上头控制的很严,地方官每隔五年,必定会调离原来的州,改到别处任职。如此,官无恒官,吏无久吏,能在很大程度上,防着地方势力抱团起家,称霸一方。

十月的最后一天,第一批属官抵达天京城。他们是散布在北疆各处,做巡视暗访之事的人。平日里,他们也是王府分散在各处的眼线,负责收集各种情报。

这一批人不过三十之数,平均下来,一个州有两个人。他们并不住在花间阁,而是直接到了王府中,先去见王府中的三位督查长史,由他们循例问询,记载入档,并将有疑问的地方标示出来,以备日后查证。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大概要两天的时间。见过督查长史后,叶瑶还要再见一见他们。这时的询问就要随便得多,可以问一问具体的细节,也可以什么都不问,只是勉励几句。往年,这样的事情都是楚渊来做,见到叶瑶的时候,这些人虽然意外,却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十月初,护**中的部分将领抵达天京城。这一行十余人,则是由王府里分管军务的三位长史负责,流程大致与前一批人一致。但接下来,却不是单独见叶瑶了,而是由府里置酒设宴,叶瑶这个主人出面,与王府里主要幕僚一道,敬几杯酒而已。

这一喝酒,事情就多了起来,军中男子多粗豪,不若那些暗探和文官一般玲珑,对叶瑶这个女主人的态度便不怎么恭敬。特别是顾家出事后,有人传说,顾家是因为叶瑶嫉妒北疆第一美人顾芳菲,特意在楚渊这里吹枕边风,下绊子所致后,这些军中的了大老粗对这个新主母便不怎么看得惯。

这不,一个名叫陈定方的中年男子借着酒醉,便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

“王爷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放着北疆这么多能人异士不用,偏偏要一个刚及笄的丫头出面。都说美人乡,英雄冢,我陈定方第一个看不惯。”

他说这话的时候,叶瑶还未退席。一时间,整个宴会上都安静了下来,就算是宴前献舞的歌舞伎,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叶瑶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色的长裙,头上也带了华贵大气的红玉晶石首饰,她不笑的时候,还是很有威势的。此时淡淡瞧了陈定中一眼,不急不缓道:“却不知本郡主究竟哪些地方不够尽职尽责,竟引来了陈将军如此之多的怨言?”

“这还用问吗?远的不说,就说顾家那回事儿吧!说起来,顾家的家主还是华皇后身边的老人呢,就因为卖了一味不该卖的药,得罪了郡主看中的孟家,就被下狱问斩,那个貌美的顾芳菲,更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花间阁中。郡主,这事儿,却不知你有何话说?我北疆的主母,总不能是个狭隘善妒的妇人吧?”

叶瑶未答,直接问身边的一位长史:“卫长史,顾家的事情,是你一手处置的,还是由你来说一说好了。”

“是,属下遵命!”那卫长史站起身,说道:“顾家私自研制剧毒之物,并以其女顾芳菲的美色为诱饵,引诱殿下的亲信上钩,为其私卖毒药,牟取暴利打掩护。其中有一味千丝花,被东宫的属官买下,并制成剧毒千丝缠,给雍亲王投毒,嫁祸殿下和北疆。若是东宫这项计划成功,殿下就要背上谋害楚氏皇族族长,谋害长辈的罪名。更不用说,当时正是殿下请求朝廷给华皇后一个公道的时候。这件事不止会毁了殿下的清名,还会毁了华皇后的公道。陈将军,你觉得,这里头的罪名,哪一条不能置顾家家主和顾芳菲于死地?”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一派胡言!准是你偏帮未来的主母,一味献媚邀宠。”陈定方的酒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本将军与顾家家主相交多年,最是清楚他的为人。顾家主为人仗义豪阔,从不做偷奸耍滑,见利忘义之举,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顾芳菲以美人计对付的人,是殿下身边的裴隽首领。他自己都承认了,从顾家查到的账目和部分毒药原材料,也证明了这一点。此事证据确凿,陈将军,你若是还心存怀疑,在下可以把证据一样又一样地摆到你眼前!”

陈定方且耍起了无赖:“谁知道那证据是真是假?这年头,屈打成招的从来都不少。”

“如此,陈将军倒是拿出能证明顾家无罪的证据来,给大家瞧一瞧!”叶瑶笑了笑,说:“再说蒙蔽这回事儿,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应该都不是第一次进京了,几时见哪个人能当面蒙蔽殿下的?这宸王府里的事情,只有他不想知道,不愿意拆穿的,没有他不能知道,不能看穿的!”

叶瑶停了停,又说:“本郡主也知道,北疆是个注重武力的地方。诸位将军中,若是有人看不惯本郡主,大可以站出来比划比划。以后,若是说本郡主的不是,说殿下重色轻义的,务必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一律以诬陷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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