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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重帷,斑驳如碎银,安静地洒落在锦被上。

叶瑶醒了,有点儿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一个逼真的梦境。直到帷幔的一角被挑开,露出楚渊熟悉又陌生的脸。

“醒了?”楚渊低声道。

叶瑶咬了咬唇,细微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一场空茫的梦。

可是,她依旧有恍在梦中的错觉。

“渊?”轻轻开口,吐出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到的字眼。幸好,因为喉头太过干涩,嗓音含混不清,听起来反而像是无意识的呢喃,她忙改口:“殿下?”

“什么都不要想,你现在正在王府!”楚渊抬手,分开素色的帷幔,自然而然地在床边坐下。他伸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觉高烧已退,心中微松了一些,轻声安抚道:“我再叫半夏来看一看!”

“嗯!”叶瑶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看着他站起身,放下帷幔,在如水的月光里,渐渐走远。

玄黑色的衣衫如蘸了墨的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一抹烟云后,倏地消失不见。那一刹那,叶瑶的心弦一颤,几乎就要开口,说一声“别走”。终究强自按捺下去,一任心弦细细颤抖,铮然清吟连成一片,如一场夜雨般,在无人听到的地方,袅袅潺潺。

是他,真的是他!

那种感觉,依稀是眷恋,也是贪念!

叶瑶轻轻一笑,忽然就觉得安心,觉得庆幸。

你还在这里,真好!

没多会儿,半夏和含嫣两个丫头过来了,楚渊却没有跟着她们一起来。

大约是怕她们主仆说话不方便,特意避开了吧?叶瑶在心里想。

“小姐,您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气血亏虚,需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半夏诊过脉,轻笑着说。

“那得调养上多久?”叶瑶吃力地坐起身来,有些沙哑地说。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疲惫,每一块骨头,每一条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就像是刚刚翻了一百座大山似的。

“至少要一个月!”半夏笑道:“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急不得!”

“母亲呢?她怎么样?”叶瑶定了定神,轻声问。

“夫人很好!她还留在寒山寺。”含嫣想了想,又把把寒山寺发生的一切简单说了一遍。怕叶瑶多想,好些细节都没有提。最后道:“今天下午,太子妃和二夫人、三夫人都来看过小姐!只是,殿下说,小姐需要静养,没让她们见您,就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嗯!明天早晨,着人去寒山寺一趟,告诉母亲,我很好,不必担心!”叶瑶笑了笑,说:“三叔父成了家主,府里只怕乱得很,我们且留在王府里,躲躲清静!”

“小姐现在的身体,最忌讳多思多虑!”半夏笑道:“您便是想回府,只怕殿下也不愿放人呢!”

“我知道的!”叶瑶无声一叹,暗自摇了摇头。

她已经好久不曾想起前世的亲人了,如今一场大梦,一场大病,仿佛又从那些苦涩的年华里重走了一遍,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渊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欠了人家,心虚,底气不足。

楚渊把这一切瞧在眼里,却不曾逼迫叶瑶,而是默许了她下意识的躲闪。

她不提,他也不问。那一场让彼此共赴黄泉的惨变,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尽管是在养病,朝堂上发生的一切,楚渊也没有刻意瞒着叶瑶。

二月十七日的早朝分外热闹。

楚慕一改往日的低调,弹劾太子以亲卫冒充慕王府府卫,刺杀朝臣家眷,陷害手足。建言朝廷,撤换东宫属臣,另选贤良。

萧家家主附议。紧接着,左丞相于兴贤、御史台大夫**山、兵部尚书程国忠等人纷纷上书,弹劾东宫行事骄矜,目无法纪。

罪名五花八门,当然不止刺杀东宫府卫朝臣家眷,陷害手足一事。

太子的后院女人不少,这些人大多是联姻的结果,为东宫带来了一定的助力。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小老婆多了,小姨子小舅子也就多了。这么多亲戚里,少不得要出一批不法之徒,生出许多不法之事来。大到谋财害命,仗势欺人,小到强占财物,治家不严,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此外,东宫属臣多。这些属臣里头,难免就有几个行止不端的。就是没有,也能找出一批行止不端的亲戚来。

言官们指名道姓,有理有据,声势颇为浩大!

这下子,太子党懵了,天和帝也愣了!

楚慕一向低调,又有几分乐在山水的闲王架势,很少聚众造势。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的左丞相,御史大夫,还有兵部尚书,都齐齐站到了这小子的身后呢?

萧家也就罢了,那是楚慕的外家。可是,其他几个人可都是与楚慕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叶诚第一天列席朝会,一看这架势,也趋身上前,沉痛参奏:“陛下,微臣的长兄方才逝世,他留下来的女儿就被歹人这般糟践,竟是险些没了性命!试问孤女何辜,方失慈父,又罹此惨祸!微臣驽钝,既惭且愧,心痛难表,恨不能以身相代,更不知百年后,以何面目见长兄!唯泣血以拜,恳请陛下明正纲纪,严惩真凶,以安先人地下亡灵,以平天京鼎沸民愤!”

叶昶会为叶瑶伤心?有些明白人在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露出一点儿痕迹来。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

“叶家主怜爱晚辈,此心可悯,此情可敬!”马上有人附议,做义愤填膺状,振振有词道:“刺杀重臣遗孤,此行卑劣,此心当诛。区区两个府卫,就因为身在东宫,就敢如此猖狂行事!如此下去,朝臣们岂非都要人人自危!”

“孤从未下过如此命令!”楚乾后知后觉道:“东宫府卫众多,其中难免有别人的耳目、探子。孤与叶家三小姐无冤无仇,刺杀她做什么?”

“无冤无仇?”叶诚冷笑道:“这却不一定吧?微臣的三侄女本是先帝钦定的太子妃,因为殿下改了主意,只得转嫁宸王。太子殿下如何能说,你们之间没有恩怨?”

“够了!”天和帝听不下去了,冷冷道:“就事论事,都去翻前账做什么?”

朝堂上的火气并没有因为天和帝的发怒而黯淡,朝臣们吵作一团,有坚持彻查此事的,有坚持整顿东宫的,有坚持太子无过的,不一而足。

争吵之中,难免牵扯出了很多与东宫相关的“罪状”,对于太子来说,局势越发不利起来。

楚更不必说,乾惊怒交加,楚慕言语从容,相形之下,更显得太子涵养不高,慕王风仪过人。

天和帝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看清过这两个儿子:楚乾看似温良,私下里却放纵任性,不能约束好身边人;楚慕看似淡泊,私下里却苦心积虑,悄悄笼络了一批朝廷重臣。

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激起千层细浪。

因为寒山寺的一场刺杀,本来一团和气的朝堂陡然翻波。明面上的太子党,暗地里的慕王党,一一浮出水面。

两党势成水火,壁垒分明。

自此,天和帝时期,储位之争的大幕,终于缓缓拉开。

“这么说,接下来的日子,太子要难过了?”叶瑶听夜枭说完这些,不由问。

“也许吧!东宫属臣被大批撤换,太子傅也被贬了职,陛下罚太子闭门思过了。”夜枭说:“慕王殿下被留在了天京城,陛下另外遣人接手南疆。”

叶瑶不由笑了笑,心中却在想着,不知那些力挺楚慕的人中,有多少是听命于楚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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