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舒涵眼睛一亮，欣喜的笑容在她嘴角绽现。
冷艳秋笑着点点头，“如果进展顺利，解药大概这几天就能研制出来。”说至此，她敛了笑意，话锋一转，“不过，到底能不能让孟婉尘恢复神智，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关系，”舒涵道，“反正我们也有后备方案。”
孟千月似想起了什么，眉头倏地攒紧。“对了，那女人得适当约束一下了。”
那女人？
叶冥寒立刻心生疑惑。
那女人？
到底是谁？难道和舒涵刚才所说的后背方案有关？
“她又干什么了？”姬凤娇杏眼圆睁，恼道，“我看她就是欠收拾！”
“我发现她在套现。”孟千月朝叶冥寒的方向望了望，又道，“需要查一下她的账户存款吗？”
舒涵垂眸沉默片刻，猛地抬眼，盯着叶冥寒道，“帮我查一下方家华情妇的账户。”
方家华的情妇？
叶冥寒略一思量，顿悟：原来，这就是舒涵的备用方案。看来，方家华的下马是迟早的事情了。如此甚好，省却了他多少周折。
他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要？”
舒涵斜着头，清冷的目光投向叶冥寒，“你不问问她是谁？”
叶冥寒摇了摇头，“我不关心。反正，和方家有关系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而能让方家倒霉的事情，我都无条件支持。”
舒涵莞尔一笑，“说来，她还是你的亲戚。”
叶冥寒望着谈笑如常的舒涵，明显感觉到那双美丽的秋水瞳中有那么一丝丝审视或者说犹疑。
孟千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冥寒。
姬凤娇和冷艳秋不约而同地瞥了眼叶冥寒，又一齐垂下了眼帘。
四个娃娃似察觉到了什么，迷惑间又有了一丝紧张。
叶冥寒再次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除了郑天，我没有任何亲戚。”
“或者，我说得不够准确。”舒涵垂下眼帘，伸手取了一片面包，一边慢条斯理地抹着草莓酱，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她和你有血缘关系。”
叶冥寒立刻恍然大悟，舒涵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了。他冷哼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血、我这个人都全部换掉！”说至最后，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千月为她做了整容手术，”舒涵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叶冥寒的话，只是淡淡地解释道，“除了她自己和在座的人，没人知道她就是秦菲。”
叶冥寒冷笑一下，又道，“那方家华下马之后，不妨戳穿她的真实身份，让秦家那帮丧家犬都知道。”
舒涵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冥寒，“你是希望他们狗咬狗？”
叶冥寒面无表情地望着舒涵，“难道五年的教训还没有让你学会怎么对付你的敌人？”
舒涵俏脸一寒，狠声道，“叶冥寒，你如果要我信你，就亲手解决了他们！”
叶冥寒点点头，“等你们的事儿完了以后通知我一声。”说着，他“霍”地站起身，“半小时之内，我会把她的账户信息发给你。”
“不用发，”舒涵冷冷地盯着叶冥寒，“我们在这里等你。”
叶冥寒的心头“噌”地一下窜起一丛火苗。他气恼地瞪眼舒涵，猛地转身，大步朝楼上走去。
一路行来，不待回到三楼卧室，叶冥寒心中的怒火便已经渐渐熄灭了。说来，找到秦菲、为秦菲整容，并让她潜伏到方家华身旁，必是舒涵为了对付方家华筹谋已久的计策。就算她对自己还有一丝不信任，但是她终究是对自己和盘托出了一切。从这一点来说，她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他的。只是这份相信并不纯粹。何况，就算他不愿意承认他有那样不堪的父母、那样不堪的长辈，可秦家和他的关系并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完全抹杀掉的。实际上，刚才舒涵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他还有什么理由抱怨她呢？
叶冥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反手掩上门，缓缓走到了书桌旁。他打开笔记本，坐了下来。
四个孩子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吃过饭、和舒涵告辞后，乖乖地拎着书包，去了主楼。他们什么也没问，可舒涵知道他们的心里是害怕的。或许，她不应该再像以前一样在孩子们面前不加任何保留地讨论这些事。
“舒，别担心。”冷艳秋劝慰道，“他们会理解的。”
舒涵惨然一笑，“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们这么小，就逼着他们认识这个复杂的世界。想来，这世上应该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的母亲。
冷艳秋摇了摇头，“不，他们的出身和环境就注定了他们必须比别的孩子早熟。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伤害，甚或者死亡。”说至最后，她的声音轻不可闻。
舒涵低下头，心似被刀割般痛。可是，她又能怎么样？毕竟，她也不能随时随地地保护他们。能保护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而如果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如果他们只看到了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世界上除了有很多的好人，也还有一些用心险恶的人呢？
“舒，你别难过。”姬凤娇放下碗，抿了抿唇，缓缓说道，“以后……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来杀咱们了！”
舒涵轻轻点了点头，“我没事。”
“别担心，”冷艳秋举眸，朝楼梯的方向瞄了眼，“叶冥寒比你更舍不得孩子。”
“为什么？”姬凤娇一脸莫名。
冷艳秋瞪她一眼，“你什么时候看到姓叶的有刚才那么多话？”
姬凤娇愣了愣，摇摇头。
“自从姓叶的赖在咱们这儿以来，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笑得这么多？”
姬凤娇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
“而且，不管是出于个人感情，还是出于对孩子的爱，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在乎，他刚才又怎么会轻易地就发怒？”说至最后，冷艳秋看似无意地瞥了眼孟千月。
孟千月低着头，继续吃着早餐，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般。
舒涵淡淡地说道，“娇，启动监控。”
姬凤娇怔了怔，站起身，就朝屋角的电话机走去。
孟千月湛蓝的眸子深澈若夜幕下的大海。
舒涵叹口气，幽幽道，“他最好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