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身子一僵，心绪千回百转。
原本，她以为仇靖宇会有所收敛。
原本，她以为仇靖宇也会如她一样珍惜这份亲情。
可是，一切与她所想大相径庭。
“仇靖宇的目的非常明显。”叶冥寒意有所指。
舒涵幽幽道，“你做你该做的，不用考虑其他。”
“涵涵，”叶冥寒紧紧地抱着她，“你真好。”
她诚挚地回道，“你也很好，冥寒哥。”
他摇了摇头，“不及你一分。”
“消息确切？”司寒羽微眯双眼，审度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石威立刻保证，“绝对属实，他账户的进账记录与时间点吻合。”
司寒羽微微颔首，“把进账记录发给我。”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重新被搁回桌上。
司寒羽左手环胸，右手撑着下颌，慢慢在屋里踱了起来。
地上的人影渐渐拉长，部分映照到雪壁上，稍稍停留，又缓缓变短，直至缩小成团。
他站在灯下，思量一刻，终于走回了桌边。
“叮咚”，手机发出了短信提醒声。
司寒羽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看了眼短信，大步走出了房间，敲响了隔壁舒蓝房间的门。
“进来。”
司寒羽推门而入，见舒蓝正坐在电脑前，专注地玩着游戏。
“有事儿？”舒蓝依旧在屏幕前奋战着。
司寒羽反手关了门，走到舒蓝身旁站定，猛地伸手关掉了显示屏。
“哎？！”舒蓝蓦地抬起头，不满地嚷道，“干嘛？！”
司寒羽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瞧着舒蓝，“和你说正事儿。”
舒蓝垮下脸，叹了口气，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空杯，走向屋角的饮水机。
“下午的事儿有眉目了。”
舒蓝立刻转回头，瞪大眼睛，惊愕地望着司寒羽，“这么快？”
司寒羽淡淡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舒蓝转了身，就要往回走。“说说。”
司寒羽扬了扬下颌，“给我倒杯水。”
舒蓝挑了挑眉，无奈地觑眼司寒羽，方才调回头，走到饮水机旁，把手中的空杯接满水后，拿起一旁的白瓷茶杯又接了杯。
司寒羽勾唇一笑，满意地看着舒蓝将瓷杯递到了他的手里。
“现在可以说了吧？”舒蓝在他身旁站定，倚着书桌，斜了眼他。
“叶冥寒乘坐的出租车司机，”司寒羽举杯喝了口热水，“我找到了。”
舒蓝上下打量一番司寒羽，“花了多少钱？”
司寒羽摇了摇头，“这没花钱。”
“你去调了交通路况录像？”舒蓝浓眉微皱。
司寒羽又摇了摇头。
舒蓝微眯眼睛，审视着司寒羽。“你该不会在他公司楼下安插了眼线吧？”
司寒羽扯了个笑，“有这必要？”
舒蓝似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司寒羽也不打算再卖关子，遂道，“一般的司机都会有烟瘾。”
舒蓝点点头，“所以你派人问了他公司楼下卖烟的？”
“没错，”司寒羽坦承道，“也是运气好，刚巧那人就买了烟。而且，那人在楼下等了相当长时间，卖烟的觉得奇怪，就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车，并记下了车牌号。”
“那人是在刻意等叶冥寒？”舒蓝的黑眸里迸射出狐疑之色。
“对。”司寒羽转头，正视着舒蓝，“你猜是谁派他去的？”
舒蓝想了想，问道，“不会是万芳吧？”
司寒羽摇摇头，“不是，但和她有点关系。”
舒蓝蓦地瞪大眼睛，惊讶的目光紧锁司寒羽。“秦远刚？”
司寒羽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他？”舒蓝转过身，有些急迫地问道，“他见叶冥寒干嘛？”
司寒羽沉下脸，缓缓说道，“你别忘了，万芳和秦远刚一直断断续续地有些往来。”
舒蓝惊恐地瞪着司寒羽，“你不会是说……”
司寒羽叹口气，“这不好说，但是秦远刚为什么那么慷慨地帮万芳偿还赌债？！那可不是笔小数目。”
舒蓝梗了梗喉头，默了默，方才问道，“他们谈了什么？”
“据司机交待，叶冥寒被送到秦远刚处时已经处于沉睡状态。”司寒羽顿了顿，又道，“他回到车上时也是一样。”
“他们迷晕了他？”舒蓝露出疑惑的表情。
“做了点手脚。”司寒羽长叹一息，说道，“今儿的事，暂时别跟你爷爷提。”
舒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万芳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仇靖宇那边应该很快会动手的。”司寒羽对仇靖宇的软肋很有把握。
“他不会……”舒蓝踯躅的目光投向司寒羽。
司寒羽摇摇头，“不会，我特意打过招呼。”说着，他蓦地想起晚上的事，遂问道，“今晚离开乔家时，你发现你妹有什么不同？”
舒蓝怔了怔，略一思量，回道，“她好像有心事。”
“你注意到没？她离开时可没有和萧艺柔打招呼？！”司寒羽一语戳中问题关键。
“不止没有打招呼，”舒蓝沉缓地说道，“她甚至都没有看她外婆一眼！”
“我怀疑涵涵和她外婆在楼上时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司寒羽叹口气，将他在院中看到的一幕转述与舒蓝。
舒蓝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不同寻常，不禁沉下脸。“她外婆到底想干嘛？”
司寒羽摇了摇头。
舒蓝垂眸思虑一刻，终于打破了沉默。“我得去问问我妹。”说着，他就要拔腿向外走，却又猛地顿住。
“寒羽……”舒蓝欲言又止。
“嗯？”司寒羽举眸看向舒蓝。
他知道舒蓝一定瞧出了什么，而他想要继续往下走，舒蓝是绕不过的坎，也是非常重要的同盟。
舒蓝轻叹道，“没什么，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妹。”
司寒羽云淡风轻地笑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舒蓝怔了怔，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咱们的关系摆在这儿，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上我妹了。”
司寒羽猛地想起林晓之前的话，不由尽量以轻松的语气戏谑道，“不好吗？”
舒蓝脸上的笑意蓦地僵住了。
转眼，他仰起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那高亢的笑声撕破了苍穹的静寂。
司寒羽的心顿时如坠无底深渊。
他目色一沉，幽怨地望着长笑不止的舒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