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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236章 第二百三十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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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袁一回到安西都护府, 只要没有行军出远门, 天气晴好几乎每天傍晚都会同老白来到这处有着肥美青草的山坡上登高远眺, 聊些心事。

这一人一马通常会从黄昏一直坐到夜深, 他们看尽满天星斗,赏尽暮『色』明月。

等到从都护府里传来熄灯的号角响起,袁一才会骑着老白离去。

然后,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开始。

每日, 天不过蒙蒙亮时, 袁一就会起床到校场上走一圈,看看练兵情况, 遇到兴致好时, 他还会同士兵比武。

士兵难以单打独斗胜过他, 所以,他会让士兵主动请缨,只要参与的人数过百, 他就走到挂在校场上大铜锣前, 用裹着红布棒槌狠劲一敲, 便宣布比武开始。

他定下的规矩是士兵可以随意挑选兵器, 他则徒手对抗这主动请缨的数百之众。以一柱香为限,

若他打倒了所有士兵, 就算他赢,若士兵中哪怕有一人未被打倒,就算士兵赢。

每回只要士兵方取胜,他都会感慨给予重赏, 士兵都极为乐意参与这样的比武。

在校场督促过『操』练后,他就会来到政事堂处理日常事务。或是,翻翻兵书和看看从各处收罗来的祖传食谱子。等看得有了兴致,他会到伙房按照食谱上的烹饪方法小『露』一手。

傍晚,他就会到马厩找老白,往往只要是晴日,老白都会掐准时间站在马厩门口等他。

若他有事耽搁来晚了,他一进马厩,老白就气嘟嘟的一扭头跑回草棚里不搭理人。

可每回只要他温声细语的哄上几句,老白都会消气屁颠屁颠的跟他出门撒欢。

老白每天都眼巴巴的望着他来,可黑妞似乎并不乐意。有时袁一来到马厩里看到黑妞,向它打招呼,它都会一扭头将浑圆的大屁股对着他,表达着心里的不待见。

每每这时,他就会把黑妞一起拉出马厩,让它和老白在都护府外的草坡上尽情驰骋。

等撒完欢,他一吹口哨示意黑妞自行回到营地,可不知是黑妞服从『性』太差,还是压根懒得搭理他。

每次,他吹过好几回口哨,黑妞却像没听见似的,只顾同老白嬉戏奔跑。直到老白停下来,与黑妞相对站在在夕阳的余晖下甩着尾巴,像是进行对话。

黑妞向来桀骜不驯,可唯独对老白百依百顺。因而,在这样一番交流后,它撒娇似的用头蹭了蹭老白的脖子,方才迈开蹄子往回跑。

等跑到袁一身边时,它故意停下脚步,拉了一大堆粪便,把袁一臭得够呛。

等黑妞走远,袁一就像远处的老白招招手,等它跑来近前,袁一便皱着眉询问:“老实说,黑妞是不是特别不待见我?”

这时,老白就会仰着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见这两口子一个蛮横,一个狡诈,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故意道:“你算是都护府资历最老的战马,应该也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你媳『妇』服从『性』这么差,连我这个主帅都不放在眼里。刚好附近有个马场,干脆把它卖掉得了!”

听到要卖自己媳『妇』,见老白气得直哼哼,可却越说越起劲道:“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嘛!等把那泼辣的娘们卖掉,大不了我补个百八十两,再给你买匹那种『毛』发油亮,身形矫健,不过一年马龄的大美马,给你做媳『妇』怎么样?”

见袁一说得似模似样,老白心里着急上火,一甩头撞向他的胳膊,因为没有留力,所以袁一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

他冲着老白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竟然敢撞我!你这小混蛋!老子说要卖你媳『妇』就听得懂,不乐意了啊!”

老白也学着黑妞不待见人的法子,将头一扭用屁股对着他。

见此情形,他先是咒骂了几句,而后走上前,为了防止老白再转身,他便拉着马笼头,温言细语道:“你这小混蛋,还真生气了啊?我这是在逗你玩,你的母马,我又怎么敢卖?!”

听到这话,老白方才消了气,它垂下头如示好般蹭了蹭他的胳膊,他也微笑着拍了拍它,算是冰

释前嫌。

如此,这一人一马迎着最后一抹余晖,漫步过青青荒草,来到了山顶,静静看着远处的荒凉戈壁隐没在降临的夜『色』中,看着近处身在绿洲中的都护府依稀多了点点灯火。

一天一天这么来临,又这般过去,这些不断重复开始,又流逝的一天天又串连成了春去冬来的一年年。

不知不觉,袁一来到都护府的已有七个年头。

在这年的除夕夜,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按照惯例为了缓解将士们的思乡情切,他都会向吐蕃赞普讨来数百头肥羊年猪,上千坛葡萄美酒,以备除夕夜与将士们欢聚。

除夕当夜,在无比热烈的气氛中,他与将士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痛饮达旦。等将士们尽兴而归,喝得酩酊大醉的他在侍卫官的搀扶下回到住处歇息。

等酒劲散去,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昏暗空旷的房间,不觉,一阵从未有过的孤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他不禁和衣起身,推门走到院中,看着东方微白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多了久了啊?七年了吧!”

在他这番自问自答之后,这七年的种种的经历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一直以来,他都有着迫切的希望,不论是大周,还是天下各国,他都不再因为战祸,而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样的想法太过『妇』人之仁,难以被理解,也难以被认同。

可他却觉得,战争目的无非是两种,一则是叛臣兴兵作『乱』,想要以图帝位。一则君王妄想以武力,证明自己的强大。

对于这两者,他有着独特的见解,在他看来兴兵作『乱』是,一国之内的家务事,其中曲折外人很难辨明,若强行『插』手难免落得多管闲事的尴尬处境。

至于,某些君王想要向天下各国证明自身强大,这也无可厚非,可不一定要以战争来彰显,以占领城池论输赢,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代价。

以他所见,马球其实是最好的战争替代法。因为马球的取胜关键同样需要人强马壮,也讲究行军布阵,同样也有输赢之论,同样也有赌注。

战争胜败的赌注可能是土地帝位,而马球也可以设置这样的赌注。

区别不过是,战争兑现赌注只需要遵循当事双方的意愿,而马球则需要一个督促赌注兑现的裁判官,这也正是袁一这些年所履行的角『色』。

当袁一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为裁判官,他开始不遗余力的督促属于各大都护府管辖范围内的国家,使用马球替代法解决不可调和的外交摩擦。

不管是像吐蕃,突厥,渤海国这样的大国,或是像新罗,高丽,南诏这样的小国若发生战事争端,袁一必定会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赶到。

他先恭恭敬敬的把双方的君主请到一块,提出以马球解决争端的办法。

若哪方君主不从,袁一便会故意在两国边界来上一场别开生面的大阅兵,再以指导之名将该国君王请来阅兵,然后连连暗示,若他执意要挑起战争,就同大周的军队一较高下。

这样一来,屈于袁一的『淫』威之下,国君只得忍辱放弃自己的初衷,答应了以马球来解决战祸。等赌注商议过后,两国便卯足了劲派出本国最出『色』的球手来上一场盛况空前的马球赛。

等输赢已定,就得愿赌服输,哪国胆敢耍赖,袁一就会派出重兵,来到该国城下做出讨伐的姿态。

该国的君主若肯乖乖就范,兑现赌注,他就下令撤兵。

若该国的君主铁了心要耍赖到底,袁一也绝不会姑息,一声号令直接开打。

一时间狼烟四起,见大周军队势如破竹,该国君主见事态严重,连忙服软承若兑现承若。

可袁一根本不予理会,继续酣杀至该国都城,擒拿了背信弃义的君王,将其交给获胜国处置。

若运气好遇到获胜国的君主仁义,那么要求可能仅仅是履行赌注,可若时运不济遇到的是残暴的君主,不仅会屠杀该国君主及其家眷,还会将国土占为己有。

对于袁一而言,对于这样的背信弃义国君,不管是被仁义对待,还是残暴对待,他都会听之任之,不会再『插』手。

因为,他深知若想建立一项规则,必须先形成威慑力,让所有人明白对于这样的规则,他们并没有选择余地,他们该做且能做的只有必须遵守。若敢违背,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正因如此,在马球替代法实行的最初几年,他不得不违背初衷,以战争的方式消灭战争,以伤害无辜方式免除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