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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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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 他对主子有了重新的认识, 也打从心底对她又敬又怕, 敬的是主子不但信守承偌替他消除了案底, 还提拔他做了驸马府的管家。

而他怕的是,这个主子骨子里仿若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狠毒辣劲。不管之前为她做过什么,只要在这一刻辜负她的期望, 她就会毫不留情的除之后快。

这时, 在月下踱步的李令月见周兴匆匆而来,便止住了脚步, 等着他走近。

只见周兴浓眉炯目, 身形高瘦, 皮肤黝黑,穿着件大歌绿绫袍,头上戴着顶软脚幞头。

他见了李令月, 躬身拱手道:“回禀主子, 这几日奴才到城中各大珍宝楼, 古玩字画铺收罗不少珍品, 还请主子亲自到库房, 选件合眼的物件作为给圣后的寿礼。”

李令月点点头, 便同周兴来到了库房。

周兴早已命婢女点上火烛,将库房照得明如白昼。李令月走进其中,便小厮抬来软座,婢女奉上香茶。

待她坐定, 周兴边让女婢将一件件的物品呈上给李令月过目,边在一旁滔滔不绝讲解该件物品的珍贵之处。

周兴虽说得天花『乱』坠,可在李令月看来这些所谓的珍品不过如此。

待悉数过目,李令月浅浅喝了口茶,冷冷地向一旁的周兴问道:“你所谓的珍品,就是这些?”

见主子不满意,周兴不禁惶恐,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战战兢兢的认错道:“奴才办事不利,还请主子饶恕,望主子再给奴才一次机会!明天,奴才一定能够找出几件让主子满意的寿礼。”

李令月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画虎画皮难画骨,你出生寒微,来驸马府的日子尚浅,只是用眼睛看到了纸醉金『迷』的皮相,还未用心看透富贵荣华的骨相。用金钱堆砌换来的并非珍品,恰恰相反,用金钱都难以获得那才是珍品。”

李令月边说着,边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婢女,便从座上起身离去,周兴慌忙跟在她身后,连忙问道:“主子教训的是!恕奴才愚钝,不知如何才能看透骨相,还请主子教导一二。”

李令月停下脚步,说了句:“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说罢,她便领着随从婢女,离开了库房。

周兴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并不知道她这般咬文嚼字,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是牢牢记住这句话,整夜辗转难眠,捱到了次日清晨就匆匆出了门。

他来到了代写书信的小摊,向书生模样的摊主丢下几个铜板,将李令月的话复述给摊主,让摊主给出浅显易懂的解释。

听完摊主的解释,周兴方才懂得,主子这是让他向懂得富贵荣华骨相的人求教。如此,他便暂且搁下了寿礼的事,一门心思的物『色』合适的求教对象。

最终,经过一番打听到,得知有位曾在王府当差的老管事,声名颇望,可因为年事已高,已经辞去了差事,在家中悠闲度日。

周兴觉得老管事是个极佳人选,迫不及待的上门拜访,当言辞恳切的说出求教之意,正闲着无聊的老管事也乐呵呵的答应了。

当与老管事交谈甚欢,渐渐熟络之后,周兴便说出了遇到的难题。

老管事很喜欢这个健谈的年轻人,也没有藏着掖着,告诉他当今圣后笃信佛教,最好的寿礼莫过于由得道高僧抄写的梵文佛经。

经过这番提示,周兴回到府中便差人到各大寺院,打听是否珍藏有得道高僧抄写的梵文佛经。

他打听之下得知,几乎每座寺庙都有珍藏着不少历代高僧的手抄佛经,而最出众的便是达摩祖师亲笔写就的《心经颂》。周兴以驸马府的名义捐赠了千两巨资,换得这本《心经颂》。

当周兴把这份寿礼呈给李令月过目之后,李令月终于『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她将有了岁月痕迹的佛经端详了片刻,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件极好的寿礼。周管家辛苦了。”

听到这话,周兴如释重负正要说话,却有丫鬟前来禀告说,上官婉儿来了。李令月扬了扬手,让周兴告退,让丫鬟把上官婉儿迎了进来。

上官婉儿进到屋里,看到案几上摆着的佛经,『露』出了一抹微笑。李令月让丫鬟倒过茶,屏退了众人,独与上官婉儿在房中闲话。

李令月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

上官婉儿笑了笑回话道:“再过两日就是寿诞了,我来看看公主的寿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着,她拿过案几的《心经颂》翻了翻,问道:“不知这本手抄佛经是出自那位高僧之手?”

“据说是达摩祖师。”

听到这样的答案,上官婉儿眉梢微挑,略有些惊讶道:“原来还真有这号人物啊!”

李令月点了点头:“毕竟,手抄经文摆在那儿,兴许是有吧!你知道的,我对这些并不太了解,母后才是真正的行家。”

上官婉儿将佛经放到案几上道:“公主能够懂得投其所好,看来这份寿礼,肯定能博得圣后的欢心。”

李令月『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其实比起这本佛经,我有一份更好的寿礼。”

上官婉儿显『露』出几分『迷』『惑』:“愿闻其详。”

她伸出双臂摊开掌心,比划着道:“我的寿礼,就是没有寿礼。”

上官婉儿蹙了蹙眉,委婉道:“公主是打算无招胜有招吗?这貌似并不稳妥,毕竟机会可不是时

常都有的。”

她笑了笑,解释道:“你也应该知道,我母后是何其精明之人。自从薛绍过世后,她倒是时常派人来嘘寒问暖,可我却不曾给予回应。”

“这都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可能是最近心灰意懒,她也不怎派人来这儿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突然在寿诞之上大献殷勤,你猜她会怎么想?”

上官婉儿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深感这块璞玉被雕琢得越发有了些可喜的模样。于是,她赞同点了点头,问道:“那公主是打算?”

李令月『露』出一脸胸有成竹的微笑:“与其去讨好人,倒不如被人讨好。如此,只需稍稍给予回应,对方便能感到欢欣鼓舞,从而赢得更多的讨好。最终结果是,以最利于自己的方式到达消除芥蒂,重归于好地目的。”

见她这般自信满满,上官婉儿不由得泼来一盆冷水:“你应该知道,今时今日圣后不需要再讨好任何人。你凭什么肯定,你两手空空去给她贺寿,她还会反过头来讨好你?”

李令月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就凭愧疚和亲情。我母后看似拥有了寻常人难以企及的一切,也恰恰失去寻常人与生俱来的一些东西,譬如,喜怒哀乐,抑或是七情六欲。”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正喝茶沉思的上官婉儿,方才继续道:“你在我母后身边看得最清楚,我的那几个皇兄,因为与她有些权利上的纠葛,不是被废就是被防,人心背离自然不可能再有亲近的机会。所以除了我,她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

“人总是乐此不疲的追寻自己缺少的东西,之前对我母后而言,她缺少又乐此不疲追求可能是权利。

“现在她权利已经登峰造极,而缺少的则变成她一直不惜折损的人情。现在的她,内心深处肯定极需要一些慰籍。”

“我不是皇子,没有权利角逐的资格,自然与她没有利益冲突,也构不成威胁。我便成了她最佳的慰籍对象。”

听她说完,上官婉儿放下手中的茶盏,像是故意挑刺道:“圣后本就不是寻常人,你说的那些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或许对她而言本就是多余之物。若真是如此,那究竟是低看了圣后,还是高看了……”

说到这儿,上官婉儿故意留下个尾巴不说,让李令月自行体会。

听到这番颇有些轻视意味的调侃,李令月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就算不是寻常人,可究竟还是人。就算再铁石心肠,可终究还是有颗心。再神乎其神,终究不过是凡夫俗子,又如何免得了不去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不过是隐忍忽略罢了。”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上官婉儿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见上官婉儿又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李令月心里颇感不爽,故意将她一军道:“你要是不相信,咱们不妨赌一把,如何?”

上官婉儿点头道:“好啊!”

“若我的无招胜有招能够奏效,我就要你头上的这支荷花簪子,如何?”说着,她往上官婉儿发髻上指了指。

见她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上官婉儿愣了片刻,方才道:“这支簪子不过是小摊买来的便宜货,如何能够入得了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