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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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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 武承嗣恍然大悟, 他笑了笑道:“原来袁兄也好这口啊!”

袁一笑着点点头:“实不相瞒, 如我这般的习武之人, 要是一天不碰这两件玩意儿,浑身都很不自在。咱们在路上的这几日,自然不能松懈。可现在已到了洛水,又风平浪静, 自然得找个好去处解解疲乏之苦。”

“这样啊?”武承嗣满是犹豫地沉默了许久, 皱眉道:“袁兄话虽不错,可明日就是受图大典, 不容有任何闪失。今晚若去逍遥自在, 唯恐耽搁正事。再说,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怕没有什么好去处。不如, 袁兄先收收心, 等再过几日, 咱们回城……”

袁一再次鲁莽地打断道:“武兄又不懂行了, 神都里的那些姑娘虽然容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 可就是有些放不开, 不怎么带劲!可往往就是这些不起眼地界的小野猫,才真正让人大开眼界,流连忘返!”

听他这么一说,武承嗣再细细一琢磨,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便一改之前的谨慎态度,兴致勃勃道:“当真如此吗?”

见武承嗣有了兴趣,他几乎使出浑身解数引导道:“那是自然!我也不瞒武兄,之前我办事曾路过这附近,知道离营地不远有处热闹的街坊,其中藏着几家首屈一指的『妓』馆。那里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身段那叫一个妖娆,特别是她们的……”

他用一种纵情声『色』的油滑强调,在武承嗣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只有风月老手才懂的行话,听得武承嗣心痒难耐,他咽了咽口水,用一种惊奇不已的目光看着袁一,猥琐一笑道:“看来袁兄不仅在沙场是战神,在风月场上也毫不逊『色』。难怪袁兄说我不懂行,这样听来,我的确只能望洋兴叹!”

袁一见十年前的行话,放到如今竟还能管用,轻而易举地套住这只老狐狸。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听到这番荤腥味颇重的赞誉,他也轻浮一笑道:“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所以,今晚?”

武承嗣笑道:“今晚,当然是臭味相投!”当他说完,又不免担忧道:“现在这时辰,营地已经进入戒严,要出去恐怕有些难度吧!”

“我既然承担了护卫之职,这点小事就交给兄弟我!不过,咱们尽可能的低调行事,武兄先回去换身朴素点的衣裳,牵了马,一桩香后在那边的大树后等我。”

听到这般交代,武承嗣点了点头,便匆匆地进了帐。

这时,袁一便转身『露』出阴谋深重的微笑,他抛了抛刚才武承嗣兜里『摸』出的腰牌,而后迈开步子往自己营帐中去了。

因为这次护驾之职,他对洛水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像青楼,赌坊,客栈这样的龙蛇混杂之地,他更是派人进行了反复的『摸』底排查,也布控眼线。

据他所知,这附近的确有几家不错的青楼,虽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也足够让武承嗣流连忘返得夜不归宿。

他的阴谋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让武后切切实实的看到,她的宝贝侄子究竟是只多么荒唐可耻的癞蛤蟆!

李令月这口天鹅肉,只有他才配吃,而那些胆敢染指的王八羔子,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它们

变成可笑丑陋的癞蛤蟆!

正在袁一为了这口天鹅肉,而凶狠护食之时,生在神都的李令月正在冷清地灵堂里,为明日即将下葬的薛绍做着最后的哀悼。

此时,漫长而凛冽的冬季已经过去,可因为刚刚立春又阴雨不断的缘故,天气并没有变暖的迹象,依旧异常寒冷。

今夜亦是如此,细细的冷雨伴着寒风穿堂入院,让本就令人倍感凄清的灵堂越发凄寒不已。

李令月穿着单薄的丧服,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棺椁的一角。她视线低垂,目光呆滞望着紧闭的棺椁,她嘴里没有言语,可心中却对早已踏上黄泉之路的那个人诉说着千言万语。

薛绍在她脑海里最后的停留,不是在牢房里积极乐观的音容笑貌,而是她忍着小产后的虚弱憔

悴,执意开棺重新给他入殓时的种种触目惊心。

她这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当厚重的棺椁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看到穿着寿袍的薛绍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记忆里俊逸而鲜活的脸庞,此刻却是那般刺眼煞白,原本总会扬起温暖微笑的唇,现在却变乌红可怖。

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烈悲伤,在她心底翻腾。一旁帮忙入殓的几个下人,见到这副模样的薛绍,不知是害怕,还是伤感都忍不住呜咽而泣。

可唯独她强忍着眼泪,默默地替薛绍解开寿袍,换上了他生前最常穿戴的衣袍发冠。她本想当作薛绍只是睡着了,可看到苍白而略有些浮肿的身体上,已然出现块块紫红,或紫青『色』的尸斑时,她恍然看到生命之花已然凋零的残酷现实。

她心如撕裂般剧痛着,当她再次握住那只柔软却温暖不在的宽厚手掌,清晰又真切地触『摸』到死亡时,她方才敢确定,那个深爱着她,始终小心翼翼又呵护备至陪伴着的薛绍离开了这个世间。

她不但失去了一个相濡以沫的丈夫,更失去了全部。因为,在这漫长的五年岁月里,薛绍毫无保留地给了她所有,可她从未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全部都是薛绍给予的。

直到薛绍骤然离去,她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虽簇拥着万千荣华显赫,可心却空乏得一无所有。因为,除了薛绍,没有人真心爱她,在乎她,他们爱的只有权势,在乎的只有利弊。

她从没想过薛绍会用这种方式离开,如此残酷,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如此冰冷,让她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她该有恨吗?她有!她恨那些一次次给予她痛苦,一次次将她推向绝望深有,却又无视她的痛苦,任她自生自灭的所有人。

她有怨吗?她有!她怨老天不公,薛绍那么善良,却不得善终,而她心愿明明那么简单纯粹,可老天却总在收回她的幸福,让她沉溺无尽痛苦中,却永远用戏谑的姿态冷眼旁她的苦苦挣扎。

可她再恨,再怨,终究是人死不能复生,她能做的只有让活着的那些人付出代价。让他们也体会

什么痛才叫痛不欲生,什么恨才可让人万念俱灰!

当想到这儿,扶着棺椁的李令月不由感到一阵痛彻心扉的寒冷,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沉溺在无尽的痛苦中。

这时,从院外走到她身后的莺儿,神情关切道:“主子,您已经有几天没合眼了,这里有奴婢守着,您进屋里眯一会儿吧!”

李令月摇了摇头,声音阴冷又低沉道:“不。她还在,我怎么能睡得着。”

听到这话,莺儿有些『摸』不清头脑,正要再问些什么,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到一个穿着低极杂役服的小厮,正拎着一个滴着血的麻袋,往灵堂中走来。

见此,她急忙上前呵斥,让其赶紧离开。可小厮并没有理睬她,依旧自顾自地走到了李令月身边,躬身道:“主子,奴才已经照您的吩咐,把这小畜生给杀了。”

听到说话声,李令月机械似的转过头,看了眼沾染了鲜红血迹的麻袋,冷冷地说了声:“打开看看。”

听到吩咐,小厮急忙蹲下身子解开麻袋,『露』出了一只耷拉着脑袋,身体僵直的白猫。

这时,一旁的莺儿听到俩人的对方,又看到麻袋里的死物,一阵从有过的寒意从脑门直透脚心。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前,一把抢过小厮手中的麻袋。

她用几乎颤抖的手,顺着猫脖子上系着的红绳,『摸』索到铜制的铃铛时,她几乎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将所有的焦点全都聚集在铃铛上,当她看到其中赫然镌刻“嘟嘟”两字。

一阵极致的惊恐灌满了她全身,她松开了握着铃铛的手,如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

她愣愣呆了片刻,方才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骤然间变得陌生又可怖的身影,哽咽着问道:“之前,嘟嘟在灵堂里『乱』窜,公主说要它死,只是气话对吗?这些都是这个谄媚的狗奴才,误解了公主的心思,对吗?”

李令月没有搭理她,只是继续向小厮吩咐道:“你把这礼物用府里最好的锦盒装了,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洛水,给定安王。”

“是。主子交代的另一件事,奴才也已经办好。府里所有的护院和家丁都已经抄上家伙在前院等候,主子是不是现在就动身?”

李令月点了点头,又问道:“『药』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