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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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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说完, 上官婉儿『露』出赞赏的微笑:“你的部署可谓是滴水不漏,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点了点头:“是啊!我对自己的部署也信心十足, 可经历过太多人算不如天算之后, 宁愿提心吊胆,也不愿大意失荆州。”

上官婉儿赞同道:“的确,谨小慎微总比心存侥幸强。那提前预祝你的首次护驾出师告捷!”

他笑了笑道:“借你吉言!话说回来,听你这番开解, 我心里也算有了底。时候不早了, 我先走了。”

上官婉儿点点头。

当他起身,闻到弥留在空气中胡椒粉的气味, 突然想起上官婉儿的拼死防卫的种种。于是, 他转过身看着正促膝坐着的上官婉儿。

见他转身, 上官婉儿仰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你这胡椒粉加匕首的防卫手段, 貌似太滑稽了。要知道, 能够闯进这里的人都非等闲之辈, 你这些既伤不了人, 也防不了身, 充当笑料倒是可以。”

见他端着一副严肃面孔拿自己开涮, 上官婉儿还击道:“不知道刚才,谁说招架不住来着?我备着这些只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我干的这差事还挺招仇家,多防一手就当安心罢了!想必, 今晚要不是你不请自来,恐怕这些滑稽手段,我这一辈子都用不着。”

他若有所思道:“这也是实情,你孤身在此的确是防不胜防。之前,唤雨教了我一些精巧机械的

构造之法,用来制造攻城略地的兵器,还挺好使。等受图大典之后,我画张草图,按着房中的布局加入些隐藏的机关,以防歹人如何?”

见他边说着,边环顾四周,那上心的样子,不像是随便说说。上官婉儿心中不由得涌现阵阵暖意,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却用质疑的口吻道:“这可是深宫,先不说布置机关,单说把那些利刃机械运送进来,都是一项极为棘手的事情。”

他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妙法。你要做的就是点头同意,再给我几晚时间装置机关便

可。”

她蹙着眉,深感怀疑道:“你亲自动手?能行吗?”

“当然行!不然我说来干什么?”

她见盛情难却,只好同意道:“好吧!姑且试试吧!”

他点了点头,临走还不忘提醒道:“万一遇见歹人,你一个弱女子,最好的法子不是硬碰硬,而是先假意顺从,探明对方的意图,再伺机而动。照理说,这才是你最拿手花招!”

她笑着点点头:“或许吧!”

袁一迟疑了片刻,抿了抿嘴道:“还有,我想你抽些时间去看看令月,开解下她,她肯定很需要这些。”

“放心。我会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袁一方才放心离去。

今晚对于袁一来说,也算是不虚此行,他如所期望的那般,在深陷的泥潭中找到了出路,时间。可究竟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抚平伤痛,消磨怨恨呢?

他不知道,可无论多久,无论有多煎熬,他都得耐心的等待。

他坚信终有一天,他翻越过曲折险峻的千山万水,走过荆棘丛生的荒原丛林,在历经千难万苦之后,他总能追上她的脚步。

那时他会用最不经意的姿态出现在她身后,却用最郑重的方式再次牵起她的手,陪她从云卷云舒看到天荒地老。

当无数次自我安慰过后,这样浪漫得一塌糊涂的少女情怀便在他心中应运而生,恍然之间,他觉得所有的等待和煎熬,也变得甜蜜可期。

如此,他满心的极度焦躁不安情绪也得到了化解,他渐渐地能够用理智思考,他所知道的李令月在外人看来像是娇纵柔弱,可实则她骨子里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韧『性』,和睚眦必报的记恨心。

只要他还活得好好的,李令月就绝不可能容许自己自暴自弃,她肯定会让自己更加坚强,暗暗的积蓄力量,给予他迎头痛击。

至于这样的迎头痛击究竟是什么,他虽不知晓,可他大概能够猜到,以李令月的阅历有限,还有她算贵为公主,可一直养在深宫内院之中,她既然无人脉,更无可动用的实权。

所以,她的报复顶多不过是指使人到王府寻衅滋事,或者在一些宫廷庆典相遇之时,故意出言羞辱之类。

若真是这样的报复,对他而言非但不痛不痒,反倒看到她带着一副气鼓鼓又咬牙切齿的模样在面前晃来晃去,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乐趣。

在极其乐观的畅想过后,他竟莫名这样的报复有了些小期待。

当他懂得用乐观看待一切之后,等同于从恶梦的泥潭中暂且脱身。他看到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受图大典的护卫事宜。

这几日,他暂且搁下了李令月之事,全身心的投入护卫的部署中。

他先是派出手下心腹之人与部署在前哨的江湖人士取得密切联系,只要发现可疑目标,就对其进行严密布控,一旦核查属实便快速歼灭。

再是,同负责大典的核心官员,敲定最后的出行路线,以及沿途的戒严关卡设置,各处的军力布控。

正在袁一忙得不可开交,同一拨又一拨人商榷着各项事宜。上官婉儿也抽空赶在启程前来到驸马府,一则吊唁薛绍,二则也算履行袁一和武后的托付,竭尽所能的开解李令月。

当穿着一身素『色』衣裙的上官婉儿走下马车,便看到驸马府门前的铜铸石狮子和高悬的烫金匾额都挂上肃穆的白绸。

其实,当她听到薛绍的死讯时,她心中并不感到如何震惊悲伤,因为在她见到薛绍的第一眼,她就已经预见到了今日结局。

可当她身临其境,一路走在寂静无声,又死气沉沉的深宅大院中,看着缟素的白绸在凄风冷雨中飘摇,目极之处都是写着“奠”字的白纸灯笼。她有种错觉,昨日还是洋溢微甜暖意,令人艳羡的神仙府邸,仿若不过一夜功夫就变得阴沉沉,又冷凄凄。

突然,潜伏在内心最深处的悲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漫了上来,她耳边仿佛响起一个轻叹的声音:“薛绍死了!离开了这个世间,与他再无相见之期。”

一瞬之间,她脑海浮现起薛绍的种种,他的宽厚有礼,他的真诚信任,他对李令月的呵护备至。

当这些如烟往事在她脑海闪过,她鼻头不由得一酸,在一刻她深深感到,不论薛绍最后做过什么,可在这漫长的五年岁月中他所付出的点点滴滴,都足以证明他深爱着李令月,也绝对称得上一个好丈夫。

至于他曾经有过的不忠,她觉得若公平且客观的看待这个问题,就不该归咎于薛绍,他的爱再伟大无私,可他终究不是圣人,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壮年如何没有**,面对心爱之人的冷淡又如何不会妒忌狭隘?

她心中感慨之时,在迎客丫鬟的指引下,不知不觉走到了设着灵堂的前院中,当她远远看到摆放在灵堂之中的棺椁,她的心沉入谷底,一种剧烈又真真切切的悲伤灌满她全身。

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方才重新迈开脚步,在肃穆而庄重的灵堂中,几乎没有前来吊唁的宾客,只有府中的几个身穿孝服的小厮丫鬟,跪在棺椁边低声啜泣,边烧着纸钱,还一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僧人敲着木鱼念着渡亡的经文。

一个生前有着荣耀家世的驸马爷,却因为莫须有的戴罪之身,只能在这世态炎凉之下,冷冷清清地走完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程。

她不甚唏嘘之时,见有人恭敬地递来三柱香,她接过走到灵位前给死者三叩首之后,起身刚将香『插』入炉中,便看到身穿重孝的李令月,正往灵堂中来。

当她稍走近时,上官婉儿注意到她面容虽憔悴不堪,可神情却异常从容冷傲。李令月不过看了眼呆站在香炉边的上官婉儿,匆匆点头示意过后,便扶着棺椁的一角,望着堂前那个硕大的“奠”字出神。

看到李令月这副似乎没有半分哀戚的模样,上官婉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不由得蹙了蹙眉,而后迈开步子,走到李令月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用柔弱的身躯,却支撑起一个无比坚强的背影。

上官婉儿不由得暗自思量,在这接二连三厄运重击之下,李令月却出乎意外地表现得如此平静自若,此刻她究竟在想什么?

正在上官婉儿揣测之时,突然在呜咽哭泣声与琐碎的念经声中,出现一声阴沉而冰冷的怒吼:“闭嘴!不许哭!不许念!”

听到这声吼声,正跪在一旁泪眼涟涟的莺儿,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坚强得有些冷漠的背影,哽咽道:“驸马爷为人仁厚善良,可老天无眼却让他蒙冤受屈,走得这么仓促,即使我们这些做下人都悲痛难忍。更何况是公主!您心情奴婢能够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