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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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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李令月方才得以溜进院中, 当她走过那条铺就鹅软石的幽径, 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一时间惊雷四起大雨倾盆。

她慌忙跑到佛堂的屋檐下避雨,她隐隐听到茶室传来的说话声,她便迈开脚步走到门前。

她倾身贴着门偷听着房中的对话,当听到武后用卸去威严冰冷的声音, 柔声问着:“令月怀中的孩子, 本宫早就有了周全之策,你愿意做孩子的父亲吗?”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她知道母后口中的“你”便是袁一。

恍然之间, 她百感交集也五味杂陈, 她曾幻想过,这个混蛋对他的背弃感到后悔万分,他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乞求被原谅, 而自己不屑一顾地挽着薛绍洒脱而去, 终于大仇得报。

曾经酣畅淋漓的复仇幻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 变得越发幼稚可笑和难以实现, 最终也被渐渐遗忘。

可随着从屋里传来的问话声, 这样的幻想又清晰而强烈浮现在她眼前。可没有了遥远,那么近,近得几乎触手可及。

以至于她没有了恨,也没有难以忍受的锥心之痛。一种隐约不明的期待与憧憬, 冲破了道德的枷锁,在她的心中弥漫微漾着。

她也终于明了为何想要他愧疚,可多少愧疚才能得到补偿,回到他身边的补偿。

如果爱能用程度来定义的话,她对他的爱绝对到达了疯狂,不然为何只要哪怕得到一丝可能『性』,她都愿意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哪怕曾被他万剑穿心,哪怕从不曾看清他的真心,哪怕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她都愿意从头来过。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疯狂,再面对失去薛绍,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

即便如此,他会愿意吗?

他现在拥有了想要的一切,不需要再从功名利禄与她之间做抉择,他只要大度地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就能重拾猎户村的甜蜜时光,他会愿意吗?

其实,这样的大度并不艰难,只要他对自己哪怕还有一丝一毫的在乎,他都能做到。可为何他的沉默却如此漫长?

正在李令月心中千回百转之时,她听到屋里的武后说道:“这事本该晚点再说,可提到这茬本宫也就顺口说了。你需要时间考虑,也能理解。”

“我不会做这个孩子的父亲,我也不会娶她!”

她再次被万剑穿心,这次比当年更甚。如『潮』水般涌来的绝望怨恨灌满了她全身,她看到了天崩地裂,她的世界轰然倒塌。

虽然她的心被这极致的寒意击碎成四分五裂,她的整个人犹如行将就木一般,可她却没有一滴眼泪,她终于明白大悲为何无泪。

她迈开沉重的脚步,转身走进滂沱的大雨中,她明明受着凄风冷雨,却感不到一丝凉意,因为她的心比这冷雨还凄寒千万倍。

她本要心灰意冷地悄然离去,可忽然间想到了薛绍,所有的愧疚与自责全都涌了上来,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与疲倦,让她深感无力地停下脚步,瘫软的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原来她的世界里只有薛绍,从来只有他,若失去他,她将一无所有。她要救回他!

在李令月从门边走进滂沱大雨中时,茶室的对话仍在继续。

当武后听到袁一的答复,便用深邃的眼神打量了他许久,方才淡淡地问了句:“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他自顾自摇着头,长长吐了口气:“这不是我的真心话。可令月不是货物,不能像这样随意取

回,又任意施舍。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可她想要的是薛绍,甚至为此不惜来求我。不管是好还是坏,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愿意给她。”

听到这话,武后不由问道:“她去找过你?”

袁一正要开口,却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多了李令月的高喊声:“母后,您要是不赦免薛绍,儿臣就在这儿长跪不起!”

武后脸『色』一沉,咒骂道:“这群饭桶,怎么把她给放进来!”说着,她看了眼一旁上官婉儿:“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是!”上官婉儿正要迈开步子,又听到武后满是担忧地交代道:“你好好劝劝她,她怀有身孕,要多爱惜自己。”

“奴婢明白。”说完,上官婉儿便推门而出。

见跪在地上的袁一扭着头望着门外,神情满是担忧,武后叹了口气道:“去吧!”

如此,袁一方才起身来到了屋外。他见浑身湿透的李令月跪在滂沱的大雨中,面对上官婉儿的苦心劝说,她依旧无动于衷,只顾声嘶力竭地为薛绍求着情,那样子可怜得令人心碎。

她不是将所有托付给他了吗?为何还要这样让自己遭罪?是信不过他,还是早已知晓他的无能为力?

无论答案如何,他都要护她周全,不管是在暗无天日的政治风暴中,还是这场凄风冷雨中。

他都万般不舍得她如此无助,如此令人心碎得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换得怜悯,救回自己的丈夫。

他眉头紧锁,带着满心不忍走进雨中,当他走到李令月面前,看着她被雨水淋得狼狈又可怜的模样,看着她柔弱却不得不坚强的姿态。

刹那间,难以忍受的锥心之痛在他血『液』里沸腾翻滚。他多想用强壮的臂膀将柔弱的她拥入怀中。

他多想用身躯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受世俗险恶侵扰,永远天真烂漫也安乐幸福着。

他太想,太想,以至于也这样做了,他蹲下身子陪她跪在积雨的泥地里。

看着她不知被泪水还是被雨水模糊中的双眸,他多想求她被别再伤害自己,因为她所有伤害,都是对他痛不欲生的折磨。

可他抬起手刚碰到她的肩头,却换来一记凶狠的耳光,她用咆哮的声音吼道:“滚!滚啊!”

这记耳光来得太过突然又凌厉,他几乎被打蒙了,他愣愣地看着李令月,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他回过神,看着怒目而视的李令月,他莫名感到心慌意『乱』,竟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质问道:“不是说好了交给我吗?你这是干嘛?不信我吗?”

李令月什么也没也说,抬起手又是狠辣地一巴掌。

看着什么都不肯说,总是以粗暴相对的李令月,他心中一团『乱』麻,理不清任何头绪,只能深感无奈道:“打吧!打到你愿意爱惜自己,愿意顾及你肚里的孩子为止!”

听到这番话,李令月如失控般连连挥手痛扇着他,而他始终无动于衷地任由她宣泄满腔愤怒。

当她打得精疲力竭,全身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时,她的怨念也不再那般浓烈,她只是抓着袁一的衣领,声声质问着:“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对于这样没头没尾的质问,袁一难以回答,只能保持沉默。而得不到答案的她,心灰意冷又疲倦不堪地一头扎进那个冰冷无情的怀抱,寻找着哪怕一丝肯为她停留温暖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