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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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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梅仁走到近前敬酒, 他方才起身挤出一丝微笑, 面对梅仁排山倒海的感激和眼泪, 他只是显得有些冷淡地说了几句恭喜。

幸好, 梅仁完全沉浸在喜庆的气氛,并没有冷落之感。之后,梅仁又在一帮同僚和都护府旧部的招呼下,继续向前敬酒, 如此袁一方才得以脱身。

当喜宴散去后, 见上官婉儿起身告辞,袁一慌忙上前相送。

俩人行至府门, 袁一停下脚步向上官婉儿问道:“婉儿, 你真能预见未来吗?”

听到说话声, 上官婉儿停下脚步,心中隐约知道他所想之事,因而她只是点了点头。

“薛绍的未来你能预见吗?”他神情里尽是忧虑与惆怅。

“已成定局。”她回答得干净利落, 又清晰明了。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啊!”

“为什么?这也是我一直在问的。可问过, 挣扎过之后, 得到的答案却是放手和接受。”

袁一自顾自地摇着头, 声音低沉又沮丧:“为什么你们都让我放手?他的『性』命那么微不足道吗?若换做是我, 你们也会这么坦然, 如此轻易地放手吗?”

上官婉儿陷入一阵良久的沉默,只是说了声:“你不是他。”如此,她便迈开脚步,走到了停靠在台阶下的马车中。

袁一看着缓缓起行的马车, 耳边回『荡』着上官婉儿所说过的话,心里隐隐涌现着阵阵暖流。

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坚定的要救出薛绍,不仅仅为了令月,也为了薛绍。

不管当年在神兵司历练时的他们之间惺惺相惜之情,还是身在密室幻境数年光阴中,他们所经历的种种磨砺喜悦。

在这虚实之间他们同生死共患难,让他们的情谊越发深厚,不是手足却胜似手足。

如果当年他没有背信弃义,在薛绍大婚临近之时带走令月,他们也不至于兄弟情断,落得如今的忌恨不相往来的地步。

即便如今薛绍始终心怀怨恨,难以释怀,可始终是他亏欠在先,他需要偿还。

对于令月而言,他始终相信薛绍是个好丈夫,即便薛绍对感情有过不忠,可之后薛绍也改过自新,的确没有再同顾曦曦有任何牵扯。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认定,并不是出于一厢情愿的信任。

而是,自从受到教训的薛绍信誓旦旦的承诺要改过自新之后,他就派出手下最忠心也最出『色』的细作以小厮的身份混进了驸马府,监视着薛绍的一举一动。

从细作日常反馈的情况中不难看出,薛绍安分守己得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府中。他对令月更是呵护备至得无可挑剔,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也极其深厚和睦。

每每细作前来回禀完情况,袁一都不由得陷入深思,感情可以假装,可生活不能假装。

若令月对薛绍没有感情,不可能让窥见他们生活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令人艳羡的恩爱之情。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很多感情都是在朝夕相处的感动,或是感激中日积月累,最终到达了惊人的水滴石穿,木锯绳断。

往往当一些人或物被紧紧攥在手中,完全拥有着时,并不能察觉到他的重要『性』,直到有天莫名失去,才会猛然意识到他的不可或缺。

若令月对薛绍的感情正是如此,那么她对自己的念念不忘或许只是一种遗憾,难以弥补且深刻的遗憾,才以至于混淆究竟是执念的存在与还是爱的难以割舍。

可惜,他无法证实,也不敢去证实这深思之后的猜想。

正因为许多的纠结『迷』惘,让他极度害怕去面对薛绍的死。因为在那之后,一切似乎都会落入唤雨的预言中,他想令月再回到自己身边,可无法承受猜想变成现实。

他可以接受,她怀着另一个男人的骨肉,却无法容忍那个男人比他更重要。也无法容忍她为这个男人的死伤心欲绝,对这个男人的好念念不忘。

他无法承受这种被取代的滋味,他害怕这漫长又无从宣泄的愤怒嫉妒,会让他重蹈薛绍的覆辙!

与其面对难以承受的现实中,倒不如活在至死不渝的想象中,哪怕只是遗憾,那也是足以蒙蔽她双眼,致使她念念不忘的遗憾。

这样的思绪在心中千回百转之后,他越发坚定了要救回薛绍的决心。

次日,他如尹玉书所暗示的那般,趁夜『摸』进了御史台,来到了尹玉书日常处理事务的政事堂,关于薛绍案件的卷宗被尹玉书有意放在了显眼位置。

他掏出火折,将书案上的烛火点上,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研读着卷宗,发现薛家兄弟参与李唐宗室谋反的证据确凿。可不管是被刑部列举的书信内容也好,还是证人提供的证词也好,都没有明确地指向薛绍参与此事。

即便谋反为连坐大罪,可因为牵涉到皇族李唐宗室,若要连坐要论处,恐怕连皇上和武后都不能幸免。

因而这次谋反案存在极大的特殊『性』,只有被证据指明的当事人才会被定罪,而家族亲属则往往被法外开恩,不会以连坐论处。

薛绍的案件正好符合这样的特殊『性』,所以,只要武后哪怕稍微有一点恻隐之心,薛绍都能幸免于难。

接下来,他就得抢在御史台呈上审理结果前,收集力证薛绍清白的证据,还有李唐谋反案的被法外开恩的案例,直接面见武后为薛绍求情。

当主意已定,他紧皱的愁眉总算舒展,紧绷的嘴角也终于吐『露』出一丝得见曙光的微笑。

他合上卷宗,刚要放回去就听到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高喊声:“什么人?胆敢潜入

御史台?束手就擒从轻发落!”

他慌忙吹息烛火,将卷宗随手放到书架上,便纵身跃出窗外,不过眨眼功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出了御史台,袁一便如闲庭信步般走在凄冷寂寥的月『色』中。

他回过头想,恍然间明白,尹玉书那兔崽子又耍了次心机。若所有人都知道今晚御史台遭了贼,那泄『露』案件的罪过自然也怪不到尹玉书头上。

幸好,这兔崽子还懂得拿捏时间,等他看完卷宗,才派人使出这招贼喊捉贼的鬼把戏!

他走着走不知不觉走到了驸马府门前,他停下脚步,望着颇有些气势的铜钉朱漆大门出了良久的

神,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既然来了,去看看她吧!”

他飞身如暗夜一道飘忽无踪的黑影,越过一道道高墙,踩着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琉璃瓦来到了李令月的住处。

他轻车熟路找准位置,俯身趴在屋顶上,揭去瓦片窥探房中情形。

李令月在坐在房中默默垂泪,像是已经知晓薛绍的处境,而身边的丫鬟莺儿则温声细语地劝解。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夜阑时分,莺儿劝说李令月太过忧愁对腹中胎儿不好,让其早些歇息,明日再做筹谋。

如此,李令月方才止住了泪,她自顾自地摇着头,声音里满是愤懑沮丧:“母后不肯见我,皇兄也不肯见我,就连婉儿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他们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这般冷漠无情!”

莺儿安慰道:“驸马爷牵涉的这件案子非同小可,想必圣上和圣后不想主子太过忧心,才会如此!至于婉儿姑娘,她特意交代奴婢要多多劝解主子,她并非不关心主子。”

李令月嘴边『露』出一抹冷笑:“我生在帝王家,他们的心我又如何看不透呢?他们不见其实就是拒绝。那我就求到他们接受为止,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铁石心肠!”

说罢,李令月便站起身,往里屋去了。

这时,房顶的袁一也跟着换到了里屋的位置,继续窥探。当伺候李令月睡下后,莺儿便吹息了灯退到了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