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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帝凰天下 > 第40章 第四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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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见嘟嘟这看人下菜碟的姿态, 酸溜溜道:“在驸马府谁不知道, 它是咱家公主的心肝宝贝, 从来只有它挠人的份, 哪有人敢欺负它啊!”

见此,一旁莺儿的取笑道:“公主,您看,驸马爷吃醋了!”

见他那副酸溜溜的模样, 李令月不由扑哧一笑, 指了指一旁的醋芹:“莺儿,这醋芹可得收好了, 他都这么酸了, 要是再吃着, 就真成醋坛子了!”

薛绍被李令月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莺儿急忙打破尴尬道:“公主和驸马爷, 不是要进宫吗?想必, 门房那边已将马车备好, 现在就动身吗?”

薛绍点点头, 看了眼李令月道:“时候也不早了, 咱们走吧?”

“嗯。”李令月本要将嘟嘟交给莺儿, 可嘟嘟像是耍起了小『性』子,用爪子粘着她的衣裳,怎么也不肯从她怀里离开。

李令月无奈地看了眼薛绍,询问道:“这会儿它不知怎么了, 这么粘人。不如,就让莺儿一道进宫,待会见了母后,就让莺儿再殿外照看它,如何?”

薛绍点点头:“我都这么酸了,还能不答应吗?”

李令月笑了笑,抱着嘟嘟,带着莺儿,同薛绍一道出了府,坐上开往太初宫的马车。

与此同时,有个人比他们先抵达太初宫,也更早一步得到了武后的召见。而这个人就是袁一。

在大得略显空洞,华丽得璀璨夺目的大殿上,袁一正低头,背着手站着。

百无聊赖的他,时而欣赏着脚下地毯上金线绣的宝相花纹,时而在心里默数着面前,气势恢宏的紫檀木台阶。

最后,他目光落到了,正坐在高座上,埋首于奏折中的武后。

只见她穿着件缂丝缀珠鸾鸟朝凤服,她灰白的发髻束于精巧简洁的凤冠中,她时不时提起笔,在奏折上写着什么。

待写好,便随意将其扔到一旁,又拿起另一册奏折翻阅。她有时会对着奏折,不住摇头,低声咒骂。有时,她会愁眉紧锁,思考难题。

有时,则会微笑点头,提起御案边的朱砂笔,现在奏折上画个圈,然后,再将其重要内容,简略抄写于手边特备的册子上,以备日后留用。

当武后将奏折处理好,上官婉儿如掐准时间一般,分毫不差地从提来热乎的茶点,送到武后手中。

这时,卸下忙碌的武后,喝了口茶。闭目养神间,上官婉儿心领神会地走到她身边,替她按『揉』着疲乏的肩膀。

片刻后,闭着眼睛的武后,向上官婉儿吩咐道:“这些奏折,本宫已过目,请圣上定夺!”

听到这番暗语,上官婉儿便唤来,早已在殿外待命的太监,只见他们抬来一个裹着黄缎的箱子,将奏折悉数装入其中,而后,便抬着出了大殿。

袁一只能冷眼旁观着,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抹被遗忘的空气。

终于,高高在上的武后,像是突然意识到袁一的存在。她低头冷冷看了袁一,向身边的上官婉儿打了个手势。

立刻会意的上官婉儿,便倒了杯热茶,送到袁一手中。

袁一谢恩接过茶,便安静的喝着,却始终不开口问明武后召见的用意。

武后不想再跟他再耗下去,便先开口道:“袁一,知道本宫为何要召见你吗?”

其实,袁一心里很清楚,却装糊涂道:“微臣不知!请圣后示下。”

武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知?本宫看你清楚得很!”

武后虽已然不悦,可他却依旧一脸波澜不惊,躬身道:“微臣愚钝。”

武后彻底被激怒,她一拍御案震翻了案上茶盏,就连一旁的上官婉儿也吓得一愣。

武后怒指袁一,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停了!把干的那些荒唐事,都给停了!够明白了

吗?!”

武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而表达厌恶,或者憎恨的方式,并非这样甩脸怒骂,而是更为简单的杀无赦。

她的可怖程度是,就算用刀刺进她的胸膛,她也会看着你的眼睛,笑着对你说,你输了!

所以,在正常人的认知范围,她就是个冷血无情的魔头。

正因为,他对武后的透彻了解,因此,他知道武后这一怒,不安大于厌恶。

一直以来,他在武后眼里就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武后用来约束他的缰绳,就是李令月。

如今,他大张旗鼓地要迎娶罂粟,这不免让武后生疑,李令月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否悄然在发生改变?

若真如此,那缰绳也就不复存在,他随时可能变成脱缰野马。

非但不能为自己鞍前马后,还会失去控制横冲直撞,践踏了自己在庄稼地里的数载耕耘。

正因袁一知道武后的心思,所以,他便道:“荒唐事,若圣后指的是微臣娶亲之事。那么,微臣并不觉得这荒唐。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微臣已过了而立之年,娶妻生子不该是人伦常事吗?何来荒唐之说?”

听到袁一这番狡辩,武后毫不留情面道:“一个扶摇直上的王爷,宁愿自毁前程,也要娶一个千人骑,万人踏的□□,这还不够荒唐吗?!”

听到武后竟这么说罂粟,袁一心里很窝火:“圣后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出生的高低贵贱是天给的,没得选!她被迫堕入风尘,却洁身自好,甚至,为钟情之人守身如玉,不惜以『性』命相抗。”

“正因为她身在风尘,却有如此傲骨,让微臣打心眼佩服!所以,在微臣眼里,她不管是身子,还是心比好多女人都要干净!”

听到这番掷地有声的辩白,武后和上官婉儿竟然出奇一致地抿了抿嘴,垂下视线,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武后抬起头,用比之前还要犀利的目光看着他,冷冷道:“她和贺兰敏之的那点破事,人尽皆知,你又何必这样不畏艰难,为他人做嫁衣裳呢?”

他只是一笑,尽是释然:“我不在乎她的人,更不会在乎她心里的人是谁。我在乎的只是娶一个人,或者在适当的时机娶一个合适的人,免去许多闲言碎语,足矣。”

武后看着面前的袁一,眼里透着犀利的光芒,这种光芒好似能明察秋毫,哪怕是再细微的谎言,也轻易捕捉。

当武后确信袁一所言非虚,终于一抹称心如意的笑,悄然爬上她的嘴角,不过很快便消散无踪。

武后道:“她真合适吗?你得付出多大代价,清楚吗?”

袁一点点头:“合适。因为,至始至终她都不会需要我的在乎。至于,代价。”

说到这儿,他笑着摇摇头,打量了眼自己,戏谑道:“前程也好,这身富贵也罢!从来都不是微臣想要的,若真能因此远离,微臣定当感激涕零。”

武后叹了口气:“以本宫所见,常人都把功名利禄当做宝,可你倒好将其视为□□□□,唯恐避之不及。”

他坦诚道:“这并非微臣曲意讨好,或者,高风亮节之说。而是,初出茅庐那会儿,微臣也如常人一般,将功名利禄视为宝。可目睹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惨烈,知道了权力之路,不过是条没有尽头的杀戮之路。”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沧桑:“至此,微臣才醒悟,功名利禄的皮是纸醉金『迷』,而藏在

皮下的骨却是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世人大多只能远观,看到不过是那层美得动人心魄的皮。可只有极少人,才可走到近前,『摸』『摸』那张皮。将其掀开一瞧,浮华散去,满目惊悚。所以,功名利禄于我,太沉重,也太不堪。”

袁一的这番超脱之言,让武后陷入无端的思考,沉默片刻后,她强硬地略显刻意的声音道:“权利之路本就如此,只有强者才配杀戮,弱者从来只是任人鱼肉。你能站在这儿,敢说这么多,还能安然无恙,在本宫看来,只有强者才配如此。”

说到这儿,武后迈着稳健而威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下御阶,来到袁一面前。

虽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只能仰视,可她气势却犹如万丈高峰,让临近者莫名战兢得生出敬畏之感。

即便是袁一,也不例外,原本昂首挺立的他,被武后这么一看,便下意识地垂下头避开武后的视线。

这时,武后用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强者,面前只有两条路,杀戮,或则被迫杀戮。人啊,对于任何事情,选择的权利只有,迈出的这第一步。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