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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翎时桃华 > 第412章 新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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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沐隐望着本应该虚弱无力的南越皇此刻正笑容和煦的从床榻上直起身来不免瞪大了眼睛。

南越皇对于此刻沐隐流露出来的神情很是满意。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朕此刻应该瘫倒在床上听从你的摆布任由你夺走朕的江山?”

“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你明明已经中毒了,你为什么还会?”

“中毒?”南越皇挑眉望着沐隐,唇角绽放出嘲讽的笑容:“你是真的觉得你的‘婪心花’可以魅惑朕的神志夺走朕的性命吗?老三啊老三,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你……你是在骗我?你一早就知道‘婪心’花有问题一早就等着我跳入陷阱?”沐隐强装镇静却难掩慌乱神色:“你就这么容不下我这个儿子?”

“到底是朕容不下你这个儿子还是你这个儿子容不下朕这个父亲?”南越皇静静的盯着沐隐,良久他才拍了拍沐隐的肩膀沉沉的叹了口气:“沐隐,你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朕很愧疚。”

愧疚?

沐隐冷笑,抬眸望了一眼此刻正“愧疚”的南越皇,沐隐只觉得可笑。

他从来都不曾想过高高在上的南越国的皇上会因为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儿子愧疚、伤神,所以在沐隐的眼中,此刻的南越皇无非就是冷眼看着他的笑话,甚至已经在谋划该如何处置他这个乱臣贼子。

“老三,其实在收到‘婪心花’之前,朕就已经对你有些怀疑了,近些日子太子接二连三的闯下祸事,你真的以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就落不下任何线索了?你真的以为朕只将责任全都推到风儿的身上?风儿是什么样的人,朕最清楚不过,而你是什么样的人,朕也是心知肚明的。与其说‘婪心花’是朕为你设下的陷阱,倒不如说是朕给你的最后一张免死金牌。朕就是想要看看你究竟还有没有将朕当作是你的父亲……朕原本想着,若是这盆花你没有送给朕,那么以前你做过的那些傻事朕都可以不追究,并且从今以后,会多分给你一些朕的心思,只可惜,朕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你不愿看到的一幕?哈哈哈哈……沐沉樟,事到如今了,你竟还是这般虚伪。沐沉樟,只怕你早就盼着这一幕了吧。”沐隐面色惨白,嘴角却扬着笑,他面色沉静的望着南越皇,眸中色泽暗淡,似乎是有一潭死水生在了里面。

南越皇眉头微蹙,眸里生了冰霜,他轻启嘴唇,正欲说什么,可话还未说出口却被沐隐的几声冷笑给打断。

沐隐笑盈盈的望着南越皇,眸里已经填满了杀机。

“沐沉樟,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后招了?”

话毕,沐隐便朝着寝宫外唤了声“子恒”,旋即,便见温子恒带着一堆人闯入了寝殿内。

温子恒闯入寝殿时本来笑盈盈的说了句“恭喜谦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可他瞧见了南越皇正精神矍铄的立在殿内,不觉吓了一跳,直到他凑到沐隐的身边这才缓过了神。

南越皇冷眼打量着温子恒,轻蔑一笑:“呦!温家竟也参与其中!”

温子恒一开始是有些怕的,可他瞧着沐隐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的惧怕才消了些。

温子恒挤出一抹看似自然的笑容望着南越皇,道:“臣今日就不向皇上请安了。”

“你今日倒是胆大。”

“谢皇上夸奖……”温子恒正说着,便瞧见了沐隐向他使的眼色,他立即会意,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拿出了准备好的纸笔送至南越皇的跟前,此刻的温子恒威风凛凛,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畏手畏脚:“皇上,笔墨纸砚都给您备好了,这太子的人选是不是该定下来了?哦,不对,是南越国下一任国君的人选……”

“温子恒,你不要太放肆。”

“臣丝毫没有放肆。”温子恒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瞧了瞧他的将士们,只见将士们个个威风凛凛的提着剑刃立在寝殿内,十分气派,温子恒不禁笑道:“皇上,如今的形式您也瞧见了。三皇子心善,只想着让您亲笔写下退位诏书和立储诏书,您如今年纪大了,也该退至幕后颐养天年了,三皇子也是怕您累着,您可就别不识好人心了。”

“如若朕不同意呢?”

“那您可就别怪做臣子的不客气了,您如今染上重病朝野之中人尽皆知,所以您的离去倒也不至于令人起疑,至于这些将士们……只当是感念皇上圣恩,特从军营中跑来替皇上送行……皇上,臣听家父说过,当年先皇过世的时候,皇上您也是带着一堆将士去给先皇送行的。”

“你!”南越皇气结,半晌才开口说道:“好个温进!竟是这般教导子女的!”

“皇上莫要生气,这皇权名利的背后藏着怎样的血腥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有些时候为了活命不得不装傻而已。对了,皇上您也别怕孤单,太子那边臣已经派人去了,相信不久之后,您就可以跟您的太子在黄泉相聚上演一场父子情深的戏了。”

“沐沉樟,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这诏书,你是写还是不写?”

“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朕为何要写?”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沐隐冲着沐沉樟浅浅一笑:“其实从我母妃死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中就早已没了你这个父亲,所以接下来我的所作所为,我不会感到一丝愧疚。”

沐隐一边说着一边从衣兜里取出一白色瓷瓶,他缓缓靠近南越皇,脸上带着冰冷诡异的笑容。

“沐沉樟,‘婪心花’或许是假,但我手中的毒药却是真……”

“嗖……”

沐隐的话还未说完,便见一支利箭破门而入直截了当的破了沐隐手中的白色瓷瓶,顿时,寝殿内一阵大乱。

沐隐见毒药已经没了,慌乱之中提起剑刃想要结果了南越皇,然而后者却毫不惧怕的望着他冷笑。

“沐隐。”南越皇的声音镇静的可怕:“当你拿着剑刃刺向朕,你可真的就是乱臣贼子了,你是会被记入史册遗臭万年的,你觉得,这是你的母妃所希望的吗?”

沐隐提着剑的手抖了抖,也就在他愣神之际,一黑色身影迅速夺走了沐隐手中的剑挡在了南越皇的面前。

“是你?”沐隐愣了愣,旋即眉头紧蹙,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为什么?时翎,你为什么……”

沐隐望着时翎漆黑深沉的双眸,顿时缄默不语。

果然,在时翎和沐风的面前,他永远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众位将士,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你们是为南越国效力而并非只是为一人效力。”时翎目光深沉的望着面前乌压压的一群将士们,语音冷静却不失威严:“今日之事,颇有些荒唐,愿在场的各位能够认清局面,放下手中谋反的剑刃,重新归顺于南越……”

“时翎,你胡说什么,我和三殿下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你莫要捣乱……”温子恒急促的打断了时翎的话,转头望向将士们,道:“你们平日里可没少吃我温尚书府的饭,没少拿我给你们的银子,如今到你们报恩的时候了,你们放心,只要过了今日,杀了沐沉樟,你们各个都是南越国的护国大将……”

“是吗?”时翎冷笑:“我看未必。”

“父皇的寝殿内,温公子你带来的你口中的温尚书府养着的将士们不过寥寥百人,可是在大殿外,却有着成千上百位御林将士,你觉得杀了皇上和我,你们能够走出这道门吗?”

“时翎,你!”

“诸位将士,你们心中也明白,文官私养将士本就是荒唐事,更何况,你们虽然吃的是温家的饭拿的是温家的银子,可归根结底,你们还是在享受着皇上的恩泽,今日,如若你们动了刀,你们就是乱臣贼子,死无所丧,日后,你们的头颅还会被悬挂在南越国的城门上,你们的名字也会被记入史册,被后人唾骂,你们的妻儿、父母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活在世人的咒骂里,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的结局吗?”

将士们皆面面相觑。寝殿外马蹄声声,那是御林军侍卫的铁骑声,此刻,他们自然是相信了时翎的话,并且也都觉得时翎的话颇有道理。

温子恒却仍不死心,望着将士们呵斥道:“你们不要被他的话蒙骗了,我们的计划如此缜密并且这位八殿下一直躲在欢明宫中,他如何能知晓我们的计划?”

望着已经沉默不语的沐隐,温子恒也有些发急:“三殿下,您别沉默,您快说几句话啊,眼下的机会多么难得,错过了今日我们便难以下手了,三殿下,今日我们动了手,明日这南越国便是您的天下……”

“今日若是你们动了手,明日南越国的国史上便会多出你们二人的名字,并且附上‘乱臣贼子’四个字。”

“你……”温子恒气结,他望着一脸镇静的时翎,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会儿,良久,他的嘴角才展露出邪恶的微笑:“看来欢明王殿下今日是诚心想与我们作对了?难道您……”

剑入身体的声音响起。温子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提着剑一脸阴沉表情的沐隐,鲜血从他的嘴角汩汩冒出,他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可发出来的只有咽喉里血液冒泡的声音,他的手也在挣扎着抬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抓住——温子恒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他的眼睛惊恐的瞪着,人却已经没了声息。

时翎的嘴角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没有言语,只是浅笑着望着诸位将士。眼前的形势已经明了,将士们也不傻,纷纷放下武器,恭恭敬敬的跪下身子。

南越皇却冷笑着望向沐隐,挑眉问道:“老三此举又是什么意思?”

“温家公子,阴狠狡诈,诡计多端,沉迷权势不知轻重,今日竟想趁着父皇卧病之际下毒谋害,儿子愚钝,竟然此时才看出此人心思,故而一剑结果了他……”沐隐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南越皇,在南越皇开口之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温子恒生时已经同我说了时翎的身世,我也知道了您与他之间关于时翎身世的交易,今日人多口杂,我为了防止他狗急跳墙当着众人之面说了时翎的身世这才结果了他。我这么做只希望您能从宽对我,无论生死,只求您可以给个痛快,也求您……给我留下最后的颜面,好让我黄泉路上与娘亲相见时,她不会对我失望。”

南越皇听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你如今倒是聪明了些。知道正确的与朕谈交易。”

南越皇说完此话,便冲着众人道:“温家仰仗圣恩,胡作非为,温家公子更是荒谬残忍,目无法纪,幸得欢明王与谦王前来救驾这才平息了这场荒唐事。故而,朕就此下令,封锁温尚书府,撤除温进尚书一职,押入天牢,择日处死,并与其子温子恒同时列入国史,使其受后人唾骂,至于柔妃温氏,从今日起打入冷宫,不复再见……而欢明王妃,因欢明王救驾有功,可免除死罪,但其父罪行,她也必须承担后果,自今日起开始禁足于宫中偏殿,日后再发落。”

南越皇顿了顿,望向时翎:“朕如此处置你的王妃,你可有异议?”

时翎摇摇头,没有言语。

南越皇很满意时翎的态度,他又望了一眼沐隐,继续道:“欢明王救驾有功,自然得论功行赏,于明日早朝再议。谦王诛杀反贼温子恒自然也要论功行赏,只可惜,在此过程中,谦王也惨受重伤,朕颇为体恤,故免其一切职务,自今日起,谦王只在自己的宫中安心养伤即可,其他的事情一再不需过问。谦王,你可有异议?”

沐隐低着头,默默道了句:“臣谢父皇体恤。”

南越皇的脸上复又堆上了嘲讽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沐隐的肩膀,低声道:“从今日起,你就安心养伤吧。”

声音虽然温和,然眸子里却全无慈爱之光。

南越皇又抬眸望了寝殿内的各位将士,道:“你们作为臣子便该知晓自己的责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能说什么,今日之事,若是日后旁人问起,你们可知该如何回答?”

“臣明白。”

南越皇望着寝殿内的一片祥和,面上挂着的是欣慰且骄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