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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翎时桃华 > 第168章 南越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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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您怎么来了?”沐隐一脸惊诧的望着眼前的紫色身影。

“你休要再说胡话。”琴妃并没有去看沐隐,而是目光沉静的望着南越皇。

“皇上,今日之事与隐儿无关,全是我这个做母妃的一手操纵的。”

“是你?”

琴妃点点头:“臣妾自打从冷宫里出来,就开始厌恶眼前的生活。臣妾恨皇上,恨皇上您偏心其他的姐妹却偏偏不肯给我半点宠爱;臣妾恨姐妹们,恨她们身处后宫是非之地,却仍能自在生活恨她们不能像臣妾一样去冷宫走上一遭;臣妾更恨其他的皇子们,恨他们天生就能得到皇上的喜爱恨他们能力强;臣妾也恨隐儿,恨他如此用功却依然懦弱无能恨他没本事将其他的皇子都踩在脚底下,更恨他不能让臣妾母凭子贵。所以臣妾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能够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于是便利用隐儿想一步一步的将其他的皇子给除去。只有我的隐儿地位稳固了,我这个做母妃的才能有数不尽的荣华与富贵。”

“可是!”琴妃别过脑袋,目光凶狠的盯着沐隐:“可是,你这个蠢货竟然将一切都搞砸了!母妃都已经为你铺好了路,我命人在宫里散播流言,命人去贵妃宫里探听消息,更命人在清水里加了白醋,所有的一切母妃都为你策划好了,你这个蠢货为什么还是搞砸了?你可知道,你若是死了,我在这后宫里该怎么熬下去我要怎样才能恢复往日的风光?”

“母……母妃,你在胡说什么,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再说了。”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沐隐的掌控,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团迷雾里,他看不见前方也摸不着后路,而且迷雾的道路两旁还有很多疯狂生长的荆棘,它们擒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动弹。

“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琴妃恶狠狠的盯着沐隐,因为愤怒,她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她望着翕动着嘴唇正要说些什么的沐隐忽然间便甩了一个巴掌过去,“我的前途都要被你这个蠢货给毁了你还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啪——”

声音清脆到朝堂上的众人都发了愣。

沐隐的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但是他却丝毫都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他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冰冷凶狠的琴妃,脸上的表情被“不可思议”填充的满满的。他愤怒,羞愧,悲伤,而更多的,便是心口里不断渗出来的阴寒,心口里的寒冷丝丝冒着冰冷的蒸汽,一点一滴的吞噬着他的肌肤,撕咬着他的整个五脏六腑。沐隐忽然有一种下一秒他就要人间蒸发的错觉。

“母……母妃,你究竟是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待儿子我?”沐隐深知自己已经倒在了浑水里,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和自己一样深入困境,只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为何你自从冷宫出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以前儿子可以肆无忌惮的依偎在您的怀里听您为我唱摇篮曲,听您为我所抚的琴音,可是……可是您为何突然间对我不管不问,对我比对石头还冰冷?”

“石头尚可当我杀人的武器,可是你看看你?我本以为我在冷宫里受了那么多的苦,等我出来后会瞧见你有一番作为,我在冷宫里日日夜夜的盼着你出人头地,盼着在我出来的那一日,我可以依靠你重新恢复往日的风光,可是你瞧瞧你,这么些年,一事无成!你,实在是让我觉得脸上无光!”

“放肆!朕的朝堂之上岂能容忍你胡言乱语?”南越皇一声令下,便来了两个侍卫将琴妃死死擒住。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副模样,朕当初就应该把你关在冷宫里让你在那里孤独终老!瞧瞧老三现在的这副样子,就是被你这个做娘的给带坏了!朕……”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南越皇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让他犯起了头疼症。这下子,可急坏了朝堂上的大臣和皇子们。

一时间,朝堂中乱成一团,大臣们急的四处呼唤太医,却在慌乱中碰撞在了一起,皇子们齐刷刷的朝南越皇奔走过去,可是到了南越皇面前却都不敢伸手去搀扶,最终,只有沐风和时翎用身体支撑住了南越皇才没让他倒下去。

德公公嗓音尖利的宣布退朝,南越皇却拼命挣扎着站直了身子,他颤抖的手指朝着琴妃和沐隐指去——

“来……来人,将琴妃和沐隐都押入大牢……择……择日再审!”

……

南越皇在朝堂之上犯了头疼症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虽然太医反反复复说了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气血不足只需静养几天便好,太后却仍是不放心,忙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南越皇的宫殿探望她的孩儿,看到了她的孩儿并无大碍后年事已高的太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南越皇见到太后先是惊诧,随后他的眸光里闪现出了一抹愧疚。

“儿子不孝,惊扰了母亲您。”南越皇搀扶着老太后坐下,“儿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近日事情繁多,操劳了些。”

“我看你不是因为国事操劳的吧。”太后意味深长的望了南越皇一眼,而后悠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还记得,上次你犯头疼症是因为塞北的那个野丫头。如今十几年过去了……”

“皇上,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这好端端的,老八为何无故消失又为何突然出现,而且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他因病寄养在祁连山,为了躲过天命竟然将我皇家的姓该为‘时’?时茗,时翎,皇上,你是不是在骗我?”

太后忽然说出的一席话让南越皇有一瞬间的惊慌。

“母……母亲,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当年,当年时茗不是被你赶出了皇宫吗?而且,而且儿子也发誓了此生与她不再相见!”

“你休要再诓骗我了!哀家虽然老了,但是哀家的心可不糊涂!自打我第一眼瞧见时翎那孩子,我便知道……我南越国的麻烦又出现了。当年,你为了他的娘亲,差点与哀家和先皇决裂,差点抛却你的地位与责任。现如今,你竟然又要为了他而杀掉你的另一个儿子,我们皇家究竟与时辰庄园有什么孽缘,他们要这要苦苦追着我们不放手……”

“母亲,时翎也是我的孩子……”南越皇的眸光里漂浮起了一层薄雾。

“当年,朕还身为皇子的时候……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要逃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了。那个时候,我是一点点的自由都没有,我每日每夜的都要勤奋刻苦,因为我不能辜负父皇对我的期待,不能辜负你给予我的厚望,同时,不能让我的皇兄皇帝们将我压下去,我每天早晨睁开双眼,面临的就是皇权斗争中的尔虞我诈,我被皇兄欺凌,被皇兄陷害,在皇权斗争中虽然最终是我赢了,但是你可知道我承受了多少的苦楚?当时,两国交战,我被皇兄陷害弄丢了南越的布防图,父皇一气之下撤销了我所有的指责还将我发配到西域,在去西域的路上我遭到歹人的谋杀,幸亏茗儿相救,我才能活到今日。”

“我被茗儿带去了塞北,在时辰庄园里,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家的感觉。母亲,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一方屋子里,主人可以和奴婢们嬉戏打闹,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父亲也可以和儿女们谈笑风生,说着或真实或构造的小故事,还有……丈夫和妻子之间也能平起平坐,时不时的斗斗嘴。母亲,其实当时我在时辰庄园里与茗儿私定终身的时候,我就没有再回到皇宫的打算,那时……我已经准备放下所有平平淡淡的了此一生了,直到您派人找到了我。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用多说,我带茗儿回了皇宫,我隐瞒了她的身份,让你们以为她只是我的一个小小宫女,可是偏偏还是被您瞧出了端倪。母亲,当我知道您将她赶出皇宫之后,我有多恨你吗?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我内心不坚定,恨我那么快就被皇权迷了眼睛……皇兄因为布防图的事情被处死,我也顺理成章成了新的南越皇,可是……可是我怎么就那么孤独呢?”

“皇帝,多少年了,哀家以为你已经放下了过往,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想连天下苍生都不要了吗?你要知道,这南越的天下是你的先辈们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南越皇的话丝毫未让太后动容,“你要知道,如今你已是天下的主宰,你的一言一行便受天下人的监视。你是皇上,是南越国的统治者,哀家希望你注意言辞!”

“太后,就是因为朕肩膀上的责任,所以这十几年来,朕一直都在为南越兢兢业业。可是在众人面前我是皇上,但是对于时翎来说,我只是他的父亲。儿子因为少年时的经历,实在是看不惯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妃嫔们为了争宠,只要行事不过分,朕都能忍受,但是皇子们他们都是朕的孩儿们,我看见他们为了权力不顾手足亲情实在是……难以忍受!”

“老三针对时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时翎没来之前,他还针对过风儿。其实在我的印象里,老三一直都是个善良温顺的孩子,朕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种势利、阴狠的样子……朕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样的皇子存在……”

“你究竟是难以忍受他,还是……你太过偏袒时翎?”太后掰了掰手中的玉镯子,而后缓缓道:“自打时翎进宫,你就处处为他偏袒。他明明尚且年少,并且不懂世事,你却赐予了他‘欢明王’的名号;他所住的宫楼,里面的陈设以及人手都堪比风儿的太子宫,还有……他在宫内不讲规矩,任性胡闹,你也尽数包容。皇帝,同样是儿子,你如此对待时翎,也难怪会招来别的皇子的眼红。”

“其他皇子,自幼就生活在皇宫里,他们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时翎不一样,他小小年纪便没了家园,没了娘亲,他生活在深山里,过着清苦的生活,十几年来,他都没有体会过有父亲的感觉,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会多疼爱他一些。更何况,我对时茗的愧疚今生已经弥补不了了,我不能再有愧于时翎。我已经负了时茗,不能再伤害我们的孩子。”

气氛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南越皇见太后迟迟不说话,不禁蹙紧了眉头,良久,南越皇的目光定格在了太后的脸上。

南越皇道:“太后,当年朕派人去塞北寻时翎,是您,抢先了朕一步。明明朕派去的人是替朕寻找儿子的,可是消息一出,竟然变成了寻找塞北恶徒。太后啊太后,时翎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可错就错在他是时茗的儿子!”太后被南越皇戳穿了当年的事情虽是有些惊诧却也并不慌张,因为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南越国的江山,她问心无愧。

“你明知道我们朝廷是不能与江湖势力扯上一点关系的,可是你……当年哀家知道了你要派人去寻那孩子的消息,愤怒不已,哀家实在是怕你和时茗的过往被牵扯出来怕你遭到天下人的指责……皇帝,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可是……太后,你可知道,当年朕派人去寻时翎是因为……时辰庄园一夜之间覆灭了呀……”回首起往事,南越皇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眸子里滑落下来,落在他金色的衣袍上散成了多瓣的小水花。

“朕安插在塞北的将士来报,时辰庄园被大火吞覆,整个庄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包括我的茗儿都被烧成了焦骨……可是,那么多的尸骨中偏偏少了一位孩童的……母亲,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有多绝望,有多痛苦?时翎是我唯一的希望,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死了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