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哈洛斯的声音并不大，在大雨的喧嚣下，这个地洞能够听见他话语的亚人实在不多。
但是雨停了，再没有闪电划破夜色。死寂得就好像天上的那位神袛已经死去了一般。
不过哈洛斯可没有出手，天上的那个神袛简直就像是被大人强迫要求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的小孩一样，虽然依依不舍，虽然不满，但是只能接受。
没有任何悬念，奎恩便在鳄鱼亚人的不可置信中，夺走了他的性命，他至死都不相信作为神的宠儿的他会被神抛弃，不相信区区凡人胆敢不给神灵面前要杀死他。
哈洛斯原本也是没有必要去干扰斯莱伊尔等人的行为的，虽然那个自以为是的鳄鱼亚人非常令人厌恶，但是那也没有惹上他。
可是，那鳄鱼亚人过于大胆了，竟然要求沙耶给他**，这是纯粹的羞辱，而沙耶则是哈洛斯预定的属神。
羞辱沙耶，一定程度上就是在羞辱他，就更奎恩对鳄鱼亚人出手会让天上的某个神灵愤怒一样，鳄鱼亚人羞辱沙耶时，就注定他要为自己的言语付出代价。
……
在鳄鱼亚人死去后，清理剩下的亚人几乎没有遇到抵抗，神灵都为此屈服了，他们哪里还有反抗的想法？
尤其是在心中生出了强大的人类强者喜欢拿亚人做实验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想法后，他们宁愿死得干脆一些。
“只剩下你了，黑狐。”
斯莱伊尔让奎恩把其他亚人都驱逐出了地洞，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类来拷问这个投靠了蛇神的高层亚人。
“……打算让我做什么？”
奎恩等人战斗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要说短的话，那是真的不短，这段时间已经让黑狐冷静了下来。
作为一个生性狡诈的狐人，黑狐在冷静下来之后想通了很多事情，倒是让他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减弱了。
“不愧是狡诈的狐人，的确足够聪明。”
斯莱伊尔拍了拍手，黑狐识破了他的想法而且很识趣，这让他对掌控黑狐的信心又多了一些。
这可是黑狐主动提出来的问题，也就代表着在黑狐心里蛇神也是可以背叛的，在生存面前，他毫无疑问的选择了背叛蛇神。
“还不是落入了你们的手中，说吧，让我活下来的条件。”
黑狐在等着斯莱伊尔等人提出要求，但事实上，他对于斯莱伊尔等人会提什么样的条件已经有数了。
只不过那样的条件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危险了，就算能够活下来也一定会承受非常大的代价。
所以，他并不愿意自己提出来，万一斯莱伊尔他们并不打算让他做那样的事情呢？岂不是既可以活下来，又可以在活下来之后过得安心一些。
“仍然作为蛇神的眼线，但是要向蛇神汇报假消息，汇报消息之前也必须得通知我们。”
斯莱伊尔的话语打破了黑狐的幻想，对一个背叛者施行这样的惩罚，在斯莱伊尔眼中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是在要求黑狐去背叛一个神灵，到时候那个神灵要找场子，肯定不会不对黑狐下手。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面对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黑狐尽力的想要从斯莱伊尔口中得到一些宽恕，但是，他不可能如愿的。
“当然，这就是背叛的代价，你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斯莱伊尔的微笑还在持续，黑狐的表现全部都在他的预想之中，亚人，还真是好懂，哪怕是其中以狡诈出名的狐人，只要能够抓住弱点，便只能成为自己手下的工具。
“你不担心我汇报消息时，告诉蛇神你们的真正动向吗？”
这是黑狐最后的手段，也是一个很可能会让斯莱伊尔他们杀掉他的手段，有胆量容忍威胁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
他这话开口，是在要求一个承诺，如果斯莱伊尔等人对此没有答复的话，便代表着他们会卸磨杀驴。
如此，他可不会真正背叛蛇神，反正到时候都要面对死亡的威胁，继续依附在蛇神的羽翼之下，说不定还能够得到庇护。
“你不怕死吗？我既然会让你去给蛇神传递消息，就不担心你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决定，因为你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你的性命还捏在我们手里。”
斯莱伊尔怕吗？当然不怕，正常情况下惜命的家伙是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的，而非正常情况，难不成黑狐还会天真的以为他还可以从蛇神那里讨到大量的赏赐不成？
没有贪婪的驱动，这个贪生怕死的黑狐便只能乖乖听话。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黑狐身上的限制被解除了，整个人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已经是不知道反抗的纯种奴隶了一样。
“收起你的表演，只要你干得好，我可以饶你不死，像你这样的家伙，还不足以让我解决掉你，使你成为我传说的一部分。”
对于贪生怕死之辈而言，活着便是希望，斯莱伊尔才不会相信黑狐在有着明确的活下来的可能时，会如此的“绝望”。
“……不愧是莱金德家的人。”
黑狐已经放弃了从中作梗的想法，那个少年能够轻易看穿他的行为的意图，这背后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更二傻子一样去做不该做的事情，斯莱伊尔能够看穿他现在的意图，未必看不穿他什么时候再度背叛了他们。
既然如此，还不如打一开始就不打算背叛，安安稳稳的享受几天舒服的日子，毕竟……蛇神的报复不会来得太晚。
会折磨他多久呢？黑狐猜想着或许是两三年，或许是几十年，最有可能的话还是十年左右。
凡世之中的折磨只会有十年左右，对于神灵来说，观看一个小人物十年的悲惨生活已经不算短了。
至于他死后灵魂还会被怎样的折磨，死后再说吧，总会有机会摆脱死后的折磨的，只要能够讨得他的狐母的欢心，自然不会被蛇神拿走灵魂。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从这场游戏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