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群情激奋的群臣，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夜卿，你来跟他们说一说，废后都做了什么事。”皇帝怕自己被气得当场昏过去，便让没有说话的夜寻寒出来说话。
夜寻寒是大理寺青，他站出来说这些本就是理所应当。
“是，陛下。”夜寻寒站了出来。
而后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众位朝臣，“废后高氏，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其一借养育五皇子之名，多次授意且放任手下宫女毒打五皇子，且只打在五皇子身上看不见的地方。”
“其二，克扣六皇子的俸禄，六皇子已经六岁，可是因常年吃不饱，现在还是像四岁小儿一般。”
“其三，秋猎时，伙同江湖反贼，将陛下和玉妃娘娘掳去，实图暗杀。还实图阻碍大理寺办案，让人潜进大理寺，谋杀证人。”
“以上每一项都是高氏做下的事，高老将军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想要谋杀他维护了一辈子的陛下，想必也不会高兴的吧？”
他将高皇后做下的事情一一说出来，也着实让人无话可说。
最重要的是，她曾经想要弑君，这才是最大的罪名，旁人说什么好像都没什么用。
“她做下的事情朕都可以给她一个全家抄斩的处决，若不是朕还在顾念着高老将军，她也不可能只是废后这么一说了。”
皇帝抬眼，看了一眼鸦雀无声的众人，“诸位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没有人在说话，没有人会傻到帮一个想要杀害皇帝的人说话。
谋杀君主，不就是想要谋逆吗？帮谋逆的人说话，没有人疯了。
“既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众位卿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下朝。”
皇帝被气得要死，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缓缓气。
好像没有人要说话，皇帝心满意足，正想要下朝的时候，谢珩之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皇帝挑眉，难不成这个驸马真的和自己杠上了？
他漫声道，“珩之，你有什么事？”
谢珩之咬着牙，“陛下，臣请奏，希望能够得到陛下器重，任空缺的巴州知府一职。”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本来以为，这个驸马成了皇亲国戚，最想做的是还是享清福，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巴州是什么地方，在楚国西北，那里濒临着边界，常年干旱，也只有夏天的时候才会有些雨水。
这样也就罢了，巴州最可怕的就是，那里实在是乱得很。
那里百姓自己信奉天神，从不欢迎其他外人去那里实图要当他们的官。
上一任知府便是被人聚众打死的。
到军队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没有人会想要到那个地方去，万一要是被人打死了，朝廷最多只给些抚恤金，而那些巴州百姓还是没什么事情。
谁能想到，谢珩之会想去那个地方呢？
一般来说，去这种偏远的地方当地方官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得罪了皇帝或者翰林院，然后特意把他下放到那些地方，一辈子也别想上来了。
另一种就比较特殊了，是深得器重的，派他去那些地方做个政绩，而后就可能一步升天，想要什么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谢珩之绝对不是第种，那么，是第二种？
他现在的靠山无非就是皇帝或者他父亲谢律，可是这个时候，无论是皇帝还是谢律，都很惊讶，明显他们没有打算这么做。
皇帝更是奇怪，他本来已经做好被这个继承谢律衣钵的臭顽固的狂轰乱炸，没想到谢珩之竟然只是这么说而已，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珩之啊，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刚刚新婚，何不先把这段日子过完再说？到时候想要外放，在和朕说。”
皇帝还是为自己女儿考虑一下的，虽然在大楚，当个寡妇是可以二嫁的，但总归还是不吉利，怎么样，也得等长公主有了孩子以后再把谢珩之外放。
谢珩之却很是坚持，“陛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微臣这一辈子想为大楚做些事情，微臣定会万死不辞。至于公主，臣不会让她一起去受苦，只需要待在镐京就好。”
皇帝倒是真的不懂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了，不过，这种劝自己女婿不要去受苦的话，总归不好在朝堂上说。
皇帝摆摆手道，“也罢，珩之，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下次再来，你还是坚持，朕就答应你。”
没有一口回绝，看来还是有希望的了，谢珩之心中高兴，虽然他巴不得再对皇帝马上就表态，但是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
他伏在地上，真心真意的感谢着皇帝。
皇帝匆匆忙忙下了朝，他是真的很想先回去休息了。
下朝的时候，夜寻寒和谢珩之走在一起，“珩之，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想要去巴州的？”
以前从来没有听到他提过。
谢珩之看了夜寻寒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转过头，“我前几日听到父亲在谈这件事，便想到了自己，绝对不能在镐京城一辈子，便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他哪里会肯说，是因为自己这两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在巴州，看见巴州大乱，百姓暴乱，很多人惨死。
而那个时候，他好像就是巴州的知府，只能无力的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的百姓打开城门，将来自敌国的天神迎接进了巴州城。
他冷汗骤起，接下来，又梦见一个缥缈的身影，在自己身边哭着，哭得很伤心，她穿着红色的衣服，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自己像是被困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他不认识那个女子，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梦中真的非常的痛苦，好像有什么在撕裂自己的心一样。
醒来以后，他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巴州，要去阻止那场杀人无数的战争，阻止巴州城的沦陷，阻止那个迷糊的影子再跳下去。
这好像就是自己出生的宿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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