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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高阳,又见高阳(三)

洪承畴见那内官还坐在大帐内,便说道:“此乃国家机密之事,白谷兄不可声张呐!”

孙传庭听后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眼睛滴溜溜的在大帐内『乱』扫。那太监见此情景,起身说道:“二位大人有国之大事相商,咱家这就告辞了。”

洪承畴连忙上前说道:“公公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鞍马劳顿,请在营中休息,吃个便饭,明日再北上京师,向圣上复命不迟。”

那太监听后,便笑眯眯的离开大帐,在几个士兵的安排下前去别的帐篷。

见内官离开之后,大帐内除二人外再无他人,孙传庭满脸兴奋地说道:“孙老大人好大手笔,如此一来,岂不是尽歼东掳于高阳城下!”

洪承畴却不似孙传庭那般兴奋,他淡淡地说道:“此计虽是良策,但颇为凶险呐!白谷兄要知道,东掳在山东一带,还有十万大军。孙老大人此计能否成功,便在一个快字啊!”

“大人之言甚是,明日我等便与卢总督本部人马内外夹击,让多尔衮葬身于这燕赵大地!”

洪承畴听后看了一眼兴奋不已的孙传庭,缓缓地说道:“白谷兄可知,明日一战,若是全歼多尔衮部,则大功归于孙承宗。若不幸让多尔衮逃脱,则是学生与白谷兄之过。皇上秉『性』暴躁,届时学生于白谷兄必有灭顶之灾。”

洪承畴说完,孙传庭只觉一股冷风在脊梁上打转,隔了小半天才缓缓说道:“此中凶险竟是这般厉害,学生听大人所言,顿觉『毛』骨悚然,不竟战栗起来。”

“白谷兄不必如此,明日一战,学生与白谷兄便要伺机而动,要在鞑子外围围追堵截,万万不可恋战而致使东掳逃窜!”

“大人所言甚是,明日一战,学生与大人主要是防备鞑子逃窜,成全卢象升赫赫战功耳!”

洪承畴见孙传庭这个态度又说道:“卢象升与鞑子两败俱伤之际,才是我等立功之时!”

孙传庭听后点了点头,但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洪承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大人之言乃是老成之论,但卢象升不敌东掳,一击便溃,我等如何是好!”

“白谷兄不要小看了卢象升,此人文武双全,兵法韬略皆在我等之上,是一位难得的读书将军。只是为人不知变通,平白得罪许多京中高官,不善为官罢了。明日一战,卢象升不会轻易败于东掳的,对于多尔衮是杀是俘便是他的功业。万勿使东掳一人一骑逃走,才是白谷兄与学生立功之处。”

老狐狸洪承畴与孙传庭商量好了作战方略,又连夜招来了各部总兵,参将等商议作战细则,直至一弯上弦月从地平线上落了下去之后,才一一散去。

第二天,东方刚刚漏出熹微的光芒,无论高阳城中的石为经等人,还是陕西秦兵大营,满清鞑子大营皆埋锅做饭,点击兵马。

早上五点还不到的时候,一轮车轮大的红日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发出万丈光芒,照耀在深冬的华北平原上,四野空旷,一片苍茫。

正在这时候,东南方向上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声震滔天,无论孙承宗,卢象升,石为经,还是洪承畴,孙传庭,多尔衮以及众多的士兵都向着东南方眺望起来,只见烟尘滚滚,铺天盖地而来。

这个时候,多尔衮心情是十分激动地,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对鞑子们大声的喊道:“勇士们,岳托贝勒十万人马到了,就让我们杀光这些明猪,抢光他们的财物及美丽的女人!”

这个时候洪承畴,孙传庭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们在心中快速地想着,东南方向再无朝廷的兵马,而一看鞑子营中高亢的士气,不用想便知是鞑子在山东一带劫掠的大军到了。此时的情景,肯定是孙承宗的计划落空了,而东掳大军合兵一处,他们可还有生路。如若就此撤兵逃走,也许或能为朝廷保住秦兵这一支善战之军,为皇上留上一些家底。但就此撤兵逃遁,致数万宣大,天津,豋莱兵马不顾,任由鞑子屠杀,不知京师各位同僚如何看待自己,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的芸芸众生如何看待自己,百年以后,青史上如何书写自己的故事呢?

孙承宗的心情是十分奇怪地,他从定下这“里外合围,中心开花”之计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今日局面。但今天鞑子大军从山东匆匆而来,孙承宗又绝望起来,他想着大明朝已经日薄西山,鞑子破关南下。朝廷可战之兵捉襟见肘,就是诸葛武侯重生,卫青,霍去病重现,如之奈何!看来如今之计,只有坚守高阳城,静待东夏派来援军救援石为经了。

石为经见这些人见到东南方向有大军汹汹而来,便料定是鞑子兵马。很是不解,他拿出望远镜仔细查看,只见漫天尘土中,黄绿『色』的军装若隐若现,激动地说道:“这是东夏国大军来了!孙老大人,卢总督,快看!那绿『色』的军大衣,那明晃晃地刺刀刀尖,天下除东夏之外,还有那一支人马是此等装束了。”

孙承宗与卢象升仔细地查看后也是激动不已。都说鞑子没有援兵,多尔衮必死无疑。孙承宗无意间看到洪承畴,孙传庭的人马已经有撤退之意,赶紧命令士兵们在城楼上大喊:“东夏勤王兵马到了,活捉多尔衮!”

数万人齐声高喊,洪承畴听见后,不竟朝着东南方向上看了看,只见东南方向而来的兵马已经到了一二里之外。整洁的军装,奇怪的兵器,虽然不是朝廷兵马,但也绝对不是鞑子之军。便证实了东夏大军到了的消息,也开心起来,急忙命令数万将士,将多尔衮四万人马远远地围了起来。

卢象升见洪承畴兵马调动,向鞑子四周运动,人山人海好不壮观。便打开四门,亲率三军奔向了鞑子兵营。

多尔衮也听见高阳城上的喊声,但他根本不信什么东夏国勤王大军到了,还以为是孙承宗或者卢象升的『奸』计,意欲动摇军心。

多尔衮看着卢象升一马当先的从南门冲了出来,便指挥千军万马迎了上去。鞑子拉弓『射』箭,密集地箭矢朝着天雄军而去,卢象升毫不畏惧,挥舞大刀将箭矢一一打飞,马不停蹄的冲了上来。有的天雄军虽然被流矢『射』中,纷纷跌落马下,但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终于与鞑子短兵相接,弓箭失去了作用,大刀,长矛,弯刀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