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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的犯人门见到被一堆兵士接走的窦冕又回来了,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就像看热闹似的,大声嘲笑着窦冕。

跟着窦冕一同入内的法曹椽,见到这种情形,瞬间觉得不怎么舒服了,随即转过身退出了监狱。

窦冕径直走到自己之前住过的牢房,站在牢房外,一脸嬉皮笑脸的看着满脸惊愕的众人。

“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你得罪了陛下?”上官康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问。

“我来接你和黄老头。”

“接……接我和黄大人?怎么可能?你……你没事吗?”上官康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没事啊,我这不来了嘛。”窦冕双手扒在监牢的木柱上,向内大声喊道:“黄浮,你这辈子该给我报恩了,别指望想跑。”

躺在草堆上的黄浮,有气无力的说道:“无源之水,易盈易涸,不可长久矣!”

“滚一边去,我现在是朝廷年纪最小的官,征南校尉,你俩谁都别想跑,也别咒我,帮我把这件事办好,咱给你们混个更好的出身,咋样?我保证不骗你俩。”

“征南校尉是什么官?老夫只听过征南将军一职,何时有征南校尉?佚禄多少?”距离窦冕最近的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问。

“这个嘛,刚刚赵忠想的,管他咧,反正我又不靠这职位养活,听赵忠说俸禄是县令的一般,我虽然当官县长,可那是义工,没要过钱,所以这次这我也不知道俸禄是多少了。”

“小子哎,你被骗咯,一百五十石的官,连小吏都不如啊,县丞的官俸一年还两百石。”

窦冕撇撇嘴,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反驳道:“小吏又怎么了?你看不起人吗?再者说了,我是去打战,军队一开拔,钱就来了,还用的着那么算计?而且我这事还自由,打完就回来了。”

老头见自己说的话,窦冕一句都没听进去,长叹一声,退向一边,坐了下来。

“狱卒!怎么回事,还不来把门打开?难道让我请你不成?”窦冕大声呵斥道。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狱卒,没想到自己被无缘无故的骂了一句,赶忙提着钥匙跑过来,谄笑道:“小人这不是看大人您正在与人寒暄,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莫要记在心上啊!”

“行了行了,赶紧把门开了,我也好给他俩接风洗尘,别磨磨唧唧的了。”窦冕催促道。

狱卒麻利的打开牢门上的锁链,推开门后,手拿铁链站在一旁。

上官康一脸木讷的看着牢门,结结巴巴的问:“冕……窦……大人,我这出去了,不会被人再抓紧来吗?”

“一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赶紧去把黄浮背出了,咱们回了。”窦冕催促道。

上官康返回草堆前,牢中的众人将黄浮推起来,放在上官康的背上,上官康到底年轻力壮,毫不费力的把黄浮背出了牢门。

站在法曹椽监狱大门外的法曹椽,见窦冕与一个满脸脏乱的汉子一起走出来,刚要开口问,就见到上官康背上还背着的黄浮。

“哎呀,大人的事,小吏已经办妥,小人告退。”

窦冕摆摆手:“去吧,多谢了。”

“职责所在,不敢当大人夸奖。”法曹椽说完,向窦冕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

上官康低声骂道:“就是这杂碎,把我关进来的。”

“行了,别在意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家也是指责所在,何况抓你的是廷尉,关你的是右属廷尉,完全两码事。”

窦冕说着话,沿着来路往雒阳城方向走去。

上官康背着黄浮,开始感觉没什么,待行上两三里地后,上官康感觉双腿就像灌铅了一样,根本提不动了。

窦冕走着走着,也发现了上官康的不对劲,稍稍一想,窦冕就明白过来了,牢里的饭清汤寡水的,根本不存在营养这一说,上官康肯定是饿的。

“上官康,你先把黄浮放一边歇歇,我去寻辆车,我家还远着,等这么走回去,我看你也就该累倒了。”窦冕指着路边示意道,自己则小步往上东门方向跑去。

“多谢大人体谅。”上官康喘着粗气,走到路边放下黄浮,自己坐在一边拿起满是污垢的衣袖擦起汗来。

“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进狱里也就没多久的事,怎么出来感觉,好像世道变了一样。”黄浮调整了一下坐姿,揪着胡须说。

上官康瞪大眼睛看着黄浮:“黄大人,您也是为朝廷出过力的人,可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啊,窦公子把怎么弄出来,可是要办事的。”

“咳……老夫还没老到那地步,只不过心有感慨罢了,你看看这天,多清明,你在试试着阳光,多暖和啊!”

“您这话什么意思?小的只当过吏,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老夫自入狱,就想着这辈子可能老死狱中了,毕竟当年陛下震怒,给我带重蹽,剔我须发,让我做最重的活计,最后还是病重太甚,干不了活了,才被扔在了这里,虽然之后大赦,但我行动不便,依然离开不了,没成想现在出来却变得这么容易,老夫真是没想到啊。”

“咳!黄大人,您也就别感慨了,我感觉这窦公子不简单啊,我的这罪名虽然不大,但也会关许多年,没想到窦公子就这么去了一趟,我的罪名没了。”上官康越说越高兴。

“你啊,这次吃了次苦头,你当知谨言慎行啊,祸从口出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这次窦家小子能救你,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你还是要学会管束自己啊。”

“是是,黄大人教训的极是。”

黄浮摆摆手:“咱们都是沦落人,别一口一个大人了,你若看的起老夫,叫老夫一声黄叔就好,反正以后咱俩看样子还需公事一番,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康学的就是看人说话的本事,听到黄浮这么说,顺杆爬道:“黄叔父,您见多识广,可知征南校尉是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