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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蝼蛄 > 陆壹:安心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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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冕,网里进鱼了。”弗奴轻轻的拍了拍窦冕的肩膀。

窦冕被弗奴这么一吓,差点掉进河里,窦冕赶紧爬上石背,拍着胸口:“差点魂掉了,得亏我命大。”

窦冕踩在石背上,伸着头看了看河里的网,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弗奴示意:“兄长,可以了,你用力一拉,这里面有三条鱼,但愿网别破。”

窦冕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茅草做的渔网被甩到岸边。

弗奴兴奋的跑到岸边,大喊:“窦冕,里面有三条鱼,这样真的能捞鱼,你好厉害。”

“把我抱过去!”窦冕挥手道。

“来了,来了!”弗奴走到石头旁,抱起窦冕,然后返回岸边。

窦冕在里面选了一个中等大小的鱼,用一根细棍捅起来,对着弗奴道:“这两条给你们的辛苦钱,你拿回去炖了吧!”

“窦冕不好吧,我娘曾告诉我们说我们人穷志不能穷。”弗奴摆出难为情的样子道。

“爱要不要,你妹妹和你都正值吃肉的年龄,不然以后长不高,爱信不信,我走了。”

窦冕双手把串鱼的棍子举在身前,摇摇晃晃的往山坡上爬。

弗奴看了看窦冕,又瞧了瞧地上放的鱼,自己蹲在地上,把两条用支枝丫穿起来,然后把后面做的渔网也拿上,之后招呼阿改把羊赶回了家。

窦冕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一步一爬的登上石阶,终于在正午左右爬到了后院。

窦冕从后院旁的小路,小心的走到前门的空地上,只见喜丫在做空地的石头上做着针线。

“喜姨,我刚抓了一条鱼,今儿炖鱼吧。”窦冕举着鱼走到喜丫身边。

喜丫放下手中的针线事儿,好奇的瞧着窦冕手中的鱼,有点不相信的问:“真是你捉的?”

“我和一个叫阿改的女娃一起做的网,让弗奴去抓的蚯蚓。”

“哎呀,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这么聪明,行,我去整治鱼去,你到前面那个山包那叫下犬叔。”喜丫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个向山包说。

窦冕放下鱼,转身沿着路往前面走,刚走不远一个两岔路出现在窦冕面前,一条大路通向山外,一条小路通向山包。

窦冕把长袍的下摆提了提,嘴里小声嘟囔:“最烦穿长袍,磕磕绊绊的。”

窦冕被山路两旁伸到路上的杂枝,既是拉又是拽,好不容易走到山坡的空地上。

窦冕瞧着衣服上的被勾起的线,眉头皱了皱,心道:“这衣服太差劲了。”

窦冕找了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结结实实的一屁股坐下去,揉了揉自己有点痛的腿,小声的说:“要了亲命了,不是说我有富贵命嘛,这富贵命也太不靠谱了。”

窦冕等着腿上的酸痛感稍微有点轻了,站起身拍拍屁股,往前油走了几步,窦冕看见山坡拐个弯过去的地方,有一个人在砍柴。

窦冕眯了下眼睛,有点不确定是不是犬,窦冕加快了脚步沿着一人宽的小路走过去。

窦冕提心吊胆的走到小路通到的山沟里,听着上面林子上面有砍柴声,大声喊到:“犬叔,喜姨让你回家吃饭。”

过了好大一会林子里传来犬的声音:“这不是才吃没多久,干嘛这么早回去?”

“我刚才和弗奴抓了几条鱼,我拿了一条回来,喜姨说等会炖了。”

“行,我马上就来。”犬说着话,林子里的砍柴声停了下来。

没多大会,犬从林子林窜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又脏又烂的衣服,脑袋上用一片蓝色的布包着。

犬走过来,抱起窦冕看了又看,开口道:“冕娃子,你说那弗奴是不是兄妹俩啊!”

“嗯,我看他俩怪可怜的,一个比一个瘦。”

“哎呦,这么小年纪就有这名好心肠了。”犬用那毛毛糙糙的手掌,摸了下窦冕的脸。

窦冕被摸得有点不舒服,别过脸看向别处:“他俩真的,一个六岁,一个四岁,两个能瘦的跟猴样,我就纳闷,河里那么多鱼,他们不会抓?”

“你抓河里的鱼,没感觉鱼不好抓?”

“咋可能,鱼那么笨,而且还那么大。”

“不可能的啊,十来年前的时候,这里发地震,又是发洪水,那年没啥吃了,都下河抓鱼也没几个抓到的。”犬看着路,小声的说。

窦冕坐在犬的胳膊上,看了一下四周的山上,只见周围没什么人家。

“这地方没见什么人家咋会没啥吃的?”

犬听到窦冕这么问,本来看起来挺高兴的心情一下低落了下去,声音有点低沉的说:“唉!这地方其实人家原来很多的,十来年前那一整年的灾害一下把这里糟蹋的不成样。”

“十来年前?那不是建和年前,当今皇帝才登位的时候嘛!”窦冕在脑袋里搜寻了一下记忆。

“对对对,准确点说应当是十四年前,特别那后半年,基本上不是洪水就是地震,最后粮食都没得吃,山里的人也就出去逃难了。”

“逃难了?往哪逃?山里怎么也好外面。”

犬指了指南边的半座山:“看到没,那就是当年地震惹得祸。”

“这么凶?”窦冕震撼的长大了嘴巴。

“弗奴一家还算好的,当年他家里就弗奴他爸一个,所以就卖身给张家了,他俩孩子属于牧奴。”犬越说声音越低。

“啊?卖身还算好的?”

“咱家当年有一个孩子,可是长到十几岁时被水冲走了,一次被冲走的还有好几户人家。”犬用手擦了擦眼泪。

窦冕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山下的河,安慰犬道:“没事,孩子以后迟早还会有的。”

“算了,不想了,回家吃饭。”犬用衣袖擦了下流泪时流的鼻涕,加快步子往家里走。

犬抱着窦冕,没多久便走到了屋子外的空地。

犬放下窦冕,把腰上别的砍柴刀放好,就着门外放的瓷盆,抓了几把水随便洗了一下,用衣袖在脸上一搪。

窦冕一看这犬的动作,一阵心寒,心道:“你就不能讲下卫生,我等下咋吃饭,看来我得锻炼我的抗恶心能力了,不然迟早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