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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岳和苗群群推门喊人, 没人回应。

“是不是外公没在呀。”苗群群问。

“不能,要不在门怎么没锁, 指不定在干什么事。”张明岳贼头贼脑地嘘了一声, 说, “小声点, 我们偷偷过去,看看他老人家干什么呢。”

“我不去, 万一遇到尴尬事, 多丢人呀。”苗群群拒绝一起。

“那行, 你站着别动,我去。”张明岳蹑手蹑脚地走着, 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有火光, 扒头一看,老爷子在哪儿坐着呢, 他悄悄走到老爷子身后, 刚要作怪,老爷子出声了,“干什么呢, 做贼呢?”

张明岳顿时停了动作,站直身体, 说:“外公您听见我喊人了呀, 那您咋不答应呢。”

说完冲着外面喊:“群群, 进来吧, 外公听见咱们了。”

“回来就回来,今天不回明天回,有什么可答应的。”老爷子兴致阑珊地说。

“那几天不见,您不想我?”张明岳有点不服气,这时候苗群群进来喊“外公。”

“想啥?不就九天吗?值当的。”老爷子说完听见苗群群喊他,“群群回来了,累不累,快进屋歇会儿吧。”

张明岳故作生气瞪了老爷子一眼,苗群群看见不禁乐了,“外公,我不累,快晌午了,我做饭吧。”

“呀,说起饭,你大姨一会儿给我送,要不,你先歇会儿,等你大姨来了再做吧。”老爷子建议说。

张明岳在旁边也劝,“群群,你去屋里歇会儿吧,说不定大姨能算到我们回来了,整个把饭做好了呢,我们就可以吃现成的。”

“净开玩笑,那行,时间还来得及,外公,那我先回屋收拾了。”苗群群得了老爷子回话,离开厨房去厢房了。

老爷子瞟了一眼张明岳,又低头看书。

张明岳好奇,老爷子什么时候开始看书了?伸头一看,“哟,外公,您太神了,卡在床缝里的书您都能找到,您太厉害了,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发现呀?”

“什么床缝里?这是大康拿给我的,简家家谱。”老爷子轻声说。

“啊,还有这事儿,他怎么有这个?”张明岳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他是简家人,我今天才知道的。”老爷子叹息说。

张明岳听了,第一时间出了厨房,把院门插上,才又回到厨房。

老爷子看见他的动作后眉头紧皱,“怎么了?”

张明岳拉着老爷子在火盆边坐下,悄声说:“您的战友,赵敬,在京都的时候跟我们打听林县的事,其中对简家特别关注。”

“有这事?”老爷子自言自语,“难道着急忙慌地让你们过去,就落在简家事情上了?”

“我猜测就是。”张明岳说,“看见您手里的家谱我就更断定了,他为什么把家谱给您呀?”

“大康说有人在打听他,会不会是部队呀,那要是这样,他不就不用藏了,不行,我去把他叫回来。”老爷子说完就要起身。

张明岳把老爷子摁在座位上,说:“他走都有会儿了吧,您上哪儿找去,再说,不一定就是部队,说不定有别人呢。”

“有这个可能,关心则乱呀。”老爷子脸上急色退去,放松了神情。“你刚才说这是卡在床缝里的书,你也有一本?”

“嗯,您还记得大姨给我提亲的那时候,我给大姨代了半天班,那时候我找到一本书,跟您手里的内容一样,笔迹也一样,字写得好看,结婚前我看的时候放在床头,不小心卡在床缝里了,后来忙着结婚的事情我就忘了,在京都提到简家我才想起来,刚才我真以为您从床缝里拿出来的呢,您等着。”

张明岳说完就去了卧室,挪开床,把书拿出来,转回厨房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把两本书从头翻到尾,“还真是一样。我想起来了,大康说简家两房都有家谱,这估计就是长房的。真是奇了怪了,这简家两家的家谱都到咱家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呀。”张明岳感叹道。

老爷子刚想应和,门“啪啪啪”地响了,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明岳把两本书拿到手里,快速地放在隐秘的地方,老爷子正了正身子,准备说话。

“老舅,你干啥呢,咋还插上门了?”刘大姨的声音响起。

爷俩儿顿时放松,这时候苗群群从屋里出来开门,“大姨,您来了。”

刘大姨拿着包袱进来,“群群,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去告诉我一声。”

苗群群接过刘大姨的包袱,回答说:“大姨,我们也是刚进门,本来是想拍电报的,后来想想很快就到家了,就没发。”

老爷子和张明岳从屋里出来,跟刘大姨打招呼,刘大姨说:“你看,这事闹的,我不知道你俩回来,就准备了你外公的饭。”

“大姨,没事儿,我们刚下火车,也没什么胃口,缓缓我再做点儿。”苗群群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盆里放着饭,还热乎着呢,“外公,您趁着热乎劲儿先吃吧。”

老爷子坐下来吃饭,刘大姨就问他俩在京都怎么样,路上顺不顺利,家人都好不好,有没有去看看长城等,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个明白,等老爷子吃完饭,刘大姨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拿起苗群群刷干净的饭盆就离开了。

晚上,张明岳拿着两本书翻来覆去地看,左右比对,边边角角都看得仔细,苗群群坐在他身边说:“你从下午研究到现在,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估计就是普通的书。”

“我有预感,这两本家谱里面有秘密,就是还没有发现。”张明岳说。

苗群群奇怪他的预感,“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张明岳想了想,说:“直觉。那个大康说家谱是两房长子所有,可你想想,家谱,是记载家族子孙世系传承之书,其中一本应该有历代当家族老的笔迹,不可能两家的家谱都是一个人抄的。”

“也有这种可能呀,如果是哪个当家人想修订,重新抄写呢,又赶上分家,就抄两本呗。”苗群群猜测说。

“不太可能,你看上面写了简家二房,名下只有简谨康,根本没有简严康的名字,按照他说的他是长子,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再说,简家遇难的时候他才几岁?十岁不到,难道简家已经预测到有难把家谱给他了,这又说不通,如果预测到,简家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就剩下他一个人呢?这里面有太多说不明白的地方,越是说不通,说明这里藏有秘密的可能越大。”张明岳最后说出自己的结论。

苗群群听了他的话,拿起两本家谱,也翻来覆去地看,“你说得有点道理,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所有的事情都是传言,谁也没亲眼看过,这里有太多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这是线装书,要不,拆开书看看,缝书的边缘会不会有发现?”

“边缘是能藏东西,可我用力摸了摸,没什么区别,而且要是大康还活着问外公要书看出来,不好吧。”张明岳有点犹豫。

苗群群直接去卧室拿来针线筐,拿出剪刀准备拆线,“应该没问题,我缝过书,这种缝法我一看就会,等看过我再给缝上,保管让人看不出来拆过。”

既然苗群群有这手艺,张明岳也不纠结了,看着她小心把线挑开、抽出来,整本书就摊开在桌面上了。

“有东西,”苗群群激动地说,慢慢翻出来一张薄绢,叠放整齐,正好在两针之间。

张明岳打开翻转着看了看,“这像是地图,不过不完整,把那本拆开试试。”

苗群群又拆开了另一本,果然,又抽出一张,张明岳把两个对在一起,上下左右地看,“这还是不对,感觉不完整,连接不上。”

“那是你不会看。”

张明岳和苗群群惊吓抬头,一看是老爷子,两人拍拍胸脯,张明岳说:“外公,您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们这也叫胆量?”老爷子嫌弃地说,然后拿起来两张绢,叠好放在自己口袋里。

“外公,您不能这样,这是我俩的劳动成果,你就这样拿走太便宜了吧。”张明岳不乐意地说,苗群群在旁边点头。

“你拿着它们想干什么?”

老爷子盯着他问,让他有种面对赵敬的感觉,这时候张明岳才清晰地认识到老爷子当过兵,直至现在也把自己当做战士,气势如虹。

“没,没想干啥呀。”张明岳只想着找出秘密,还真没想过后续。

“既然不想干啥,我拿走怎么了?就是你想干点什么,你也要记住小利可让,国家利益不可让。我就知道你小子的运气有点邪门,从你拿走书我就盯着你呢,还好没让我失望,不过,后面就没你什么事了,你俩缝好书,洗洗睡吧。”老爷子说完,迈着八字脚出去了。

张明岳还想去追,被苗群群拦住,“阿岳,后面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吧。”

张明岳看出来苗群群有点后怕,当即搂着她给她力量,没再提找老爷子的事。

后面两天,张明岳不管是带着苗群群回娘家,还是去亲友家拜年,就是在家里也只字不提地图的事。

第三天,苗群群在家里准备下学期的教案,她要过几天才开学,张明岳开始上班,休息这么多天,到了医院居然有点恍然的感觉,不过半天忙碌后,这种感觉就消失无踪了。

中午张明岳正要去食堂打饭,张明博来找他一起,正好,他还想问问安萍的事呢。

“博哥,你跟安萍说着话了吗?”张明岳放下饭盒,坐下来就问。

“那个,其实......”张明博犹犹豫豫地。

张明岳快言快语,“你不会这么长时间也还是没说吧,博哥,我要是伯父伯母,都得让你急死了。”

“那个,我是说,我跟萍萍,那个,嗯,过了元宵节就,就结婚。”张明博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