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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任谁看了,能想到这是一对,夫妻?!!

这任谁看了,能想到这是一对,曾经生死不弃的夫妻。

姜子牙走进去,轻声咳嗽了一下:“饭好了……留不留下来吃个饭?!”

“留,当然留。”安月说。

姜子牙望向冷弦,“那么你呢?”

安月也看着冷弦,“你家里有郡主,应该不会想要留在这里吃饭吧?!!!”

冷弦说:“可这里有你。”

安月低笑一声,嘲讽啊,她的眼睛都红了。

没意思透了,她想。

冷弦既然要留下来吃饭,姜子牙和安月都懒得去驱赶,驱赶这个人,太费力气。

他们三个人就着古怪的氛围,把这顿午饭给吃了。

安月说:“我在这里过两天……”

冷弦直接打断:“不行,谦儿还在家等你。”

安月叹了口气,到头来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亲手给身子上了道枷锁,可当时谁又能想得到呢,想得到日后,有惊天大变。

冷弦认认真真地看着安月,安月无奈地看向姜子牙,抱拳说:“后会有期,江湖再见!”

姜子牙被逗得发笑,但心里,就是难受:“凡事看开一点。”

安月淡然点头。

有些事,不看开不行。

冷弦看着安月,望着她慢慢地起了身,他却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依着守护的姿态,去凝望着她。

尽量地做到,不打扰,不打扰……

安月却突然停下来,等待着他。

她等到冷弦走到跟前来,她望着冷弦,慢慢地说:“你也凡事看开一点吧,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别的。”

冷弦黑眸收紧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

安月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过得不开心,但我压根不清楚,你的目的都达到了,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冷弦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个雕塑。

安月望着他,“不如,放下吧。”

“放不下的。”他陡然说,眼神盯着地面,“不是什么都能放得下的。”

安月握了握手,她干笑:“你现在太像一个俗人了,若是曾经的冷弦,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宛如走到绝路。”

……却不要她陪。

冷弦看着安月,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一个完整的冷弦。”

安月脸色微白。

“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愿不愿意要我了。”冷弦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把骄傲踩在了脚下。

“请你等一等我,我说出的话是算数的。”冷弦苦涩地望着她,“谁也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安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走不掉,放不下,却还来这里劝别人,难怪失败了。

安月没了办法,“我们回去吧……”

而她也没有想到,郡主会一直站在宅子门口等着。

在郡主看到冷弦的时候,中间还隔着距离,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郡主的开心,安月再一次觉得郡主很可怜,掉进了情之一字里,能不可怜吗。

虽然她也很可怜。

可正因为都是可怜的人,才那么轻易地感知到对方的处境。

“夫君……”

冷弦松开了安月的手。

安月默默地垂下了眼眸,掩了眸子里的所有感情。

郡主看了眼安月,再喜笑颜开地看向她的夫君,“姐姐去哪儿了,你怎么和姐姐一起回来了?!!”

“碰上的。”安月从郡主的身旁路过,低低地说,“我去休息了。”

“姐姐慢走。”郡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冷弦。

安月早已背对着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冷弦望着安月,直到再也看不见她。

“夫君。”郡主复杂地看着冷弦,她从未在冷弦的脸上看到过如此留恋的神情,她甚至在门口就忍不住问了出口,“她到底有哪里好,我可以学。”

冷弦冷淡地回眸:“你不是她,学了也没用。”

郡主怔住。

而冷弦已经抬脚进府。

安月先去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但在门外,见他正在认真读书,不由得一笑,就默默地转身离去了。

她和冷弦在走廊上碰到。

此时再也不是往昔,安月竟然觉得有一点尴尬,即便她爱他。

“谦儿在做什么?”冷弦低低问。

安月闻言,开口:“在读书。”

冷弦点头。

“我回屋里去了。”安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冷弦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陡然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吃饱了吗?”他拙劣地找着话题,企图多留她一会儿,“应该还没吃饱吧……”

其实安月吃饱了,但是她看着他微红的耳后根,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冷弦努力扎话题的样子。

“我去厨房帮你做饭。”冷弦说。

“你做?”安月诧异。

冷弦点头。

“那……我帮你烧火。”安月咬了咬嘴唇,抬眼,和他四目相对了。

冷弦含笑地握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说了一个字:“好。”

安月被冷弦拉去了厨房。

把厨子拉了出去,安月立刻点柴烧火,冷弦看着安月,一会儿后,他也开始炒菜。

饭已经蒸在另一个锅里了。

安月听着他洗菜切菜炒菜的声音,心里寂静不已,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半的灵魂被撕扯了出来,理智而清醒地看着这一幕,轻轻地为另一半那个无法自拔的她可怜着。

这世上,不碰到感情的,一切都好说。

但碰上了,再单纯的人,也会想多,也会烦恼了。

最后,冷弦炒好了菜,把安月从锅灶台那里拉了起来,安月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他却突然把她搂进了怀里。

安月僵住。

冷弦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我知道,你不饿。”

安月眨了眨眼睛。

“现在,我很轻松。”冷弦说,“这里很安静,如果能不出去就好了。”

安月闭上了双眸,闻着饭菜的香味,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她想,如果一切还是十年前那个样子,就更好了。

她已经被十年前给惯坏了,以至于受不得他给的半点苦头。

安月问,“冷弦,如果找回记忆,你会很痛苦,你还是会去找吗?”

“是。”冷弦说。

安月一笑:“可我舍不得。”她推开冷弦,望着他神情凝固,她说,“我恨你,可我居然也还舍不得的。”

最后,她什么也没再说,却也没再留下去,抬脚走了。

冷弦一个人站在厨房,他看着安月的背影,不知道第多少次。

安月是跑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的,她一把关上门背靠在门后,她闭上了眼睛,“为什么……”

她想从一段感情里抽身而退,她想结束了,她甚至知道,该怎么去结束,只要找到阎王爷,阎王爷一直都在等他们的妥协不是吗?!!

可她舍不得,如她在冷弦面前说的那样,她舍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痛苦。

即便要认输,也该一起去认输。

安月想,这才是有始有终。

走廊里,郡主是看着安月从厨房里一路跑着回去的,她眼里心里都非常的不舒服,那毒唯一的不好就是,不会让中毒的人轻易感受到,也就是说不疼不痒,顶多嗜睡眩晕罢了。

天知道,她其实最想看看安月痛苦的面容!!!

接着,郡主的眼眸微凝,望见了冷弦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她立刻抬脚跟了过去:“夫君……”

冷弦不耐地望着这个,该说是跟屁虫么,“你别忘了,我们只不过是一场戏。”

郡主眼睫微抖:“可我们做的哪一件不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夫君吗,我的身份不是你的……女人吗?甚至,我现在可能怀孕了。”

冷弦揉眉:“那都是你的自以为是,你尽管去自以为是吧,只要别忘记了,到了时间,解药给我就行,不然,你知道后果。”

冷弦离开。

郡主游魂一般地走进了他们一起待过的厨房,他们的回忆那么多,那么多,她的那一点点,还有大半都是坏的,怎么比,呵,怎么比!!!

郡主拿起了筷子,独自吃着饭桌上已经冰凉的饭菜:“你们一起做饭,却一口未动,说伤人戳心,舍你们其谁……”

郡主那一晚把自己吃撑了,甚至叫了大夫过来。

安月正要躺下休息时,在屋子里听到丫鬟过来的通报,她无语,“那郡主真的是个神人……居然把冷弦烧的菜都吃了。”

当时也许是冷弦故意拖延时间,一个接着一个菜炒,根本没考虑多少的问题。

所以,她才说,这个郡主,是个神人啊!!!

“夫人要去看一看吗?”丫鬟问。

“我去看什么。”安月打了个哈欠,“不是有冷弦吗。”

“公子出去了。”

安月愕然:“他那么晚出去了?”

这个冷弦,是越来越悬乎了。

丫鬟颔首,恭恭敬敬地,说的话,却不那么好听,“夫人,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实话,这阵子,郡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府里,犹如正宫一般耀武扬威,如今,她落了难,其实夫人去不去,郡主都只会觉得您在嘲笑她。”

安月挑眉:“所以呢?!”

丫鬟道:“既然去不去都会被人误会,那当然是去啊!岂能错过天赐良机?!!!”

安月无声地叹了口气,“除了赌那一口气,你告诉我,还有别的意义吗?”

没有了。

丫鬟却只是以为自己笨,想不出来,呆呆地看着安月,表情象是二十一世纪被商人贩卖的仓鼠一样可爱。

安月轻声道:“但是我现在休息,意义却大了,我会遍体通畅,重新有精神……所以,我真的困了,我要睡觉了,嗯?”

丫鬟撇了撇嘴,“夫人,你真的是神仙吧,看什么都看得好开……”

安月惆怅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想计较,而是计较起来太掉价,就懒得计较了。”

其实,还活在这尘世中的,都是俗人一个而已。

没谁比谁脱俗。

丫鬟却开口说,“夫人,你和别人,真的很不一样。”

安月闻言一笑而过,“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如此赞赏。

只不过,她真的好困……安月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什么梦都没做。

冷弦回府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拎着药箱的大夫擦着一头冷汗,从郡主的屋子里走出来,一边低着头看地上自言自语:“这郡主自己吃撑了,倒是还怪上我医术不精了……那吃撑了除了给她开一点易于消化的药,还能怎么样?这郡主真是戾气十足,戾气十足啊……”

冷弦躲在树后,闻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在他看来,戾气十足,都是在夸那一位所谓的郡主。

冷弦转步,去安月的门前站了一会儿,他知道她近来愈发嗜睡,他也没想过要去打扰她。

冷弦抬头,看了会儿天上的月亮,直到郡主屋子里的丫鬟来找了,他才又嗤笑一声,去了。

有人迫不及待自投死路,他怎能不成全?!!

他回到郡主的屋子里,门已被奴婢关上。

郡主低着头拱进他的怀里,似乎是撒娇:“我吃得太饱了……”

冷弦对这种接近当然是皱了皱眉头,但他最终还是把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扔到了床榻上,吹了蜡烛。

这个屋子里有一个暗道,暗道里有一个人。

冷弦悉心培养的影子。

当他一吹了蜡烛,影子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冷弦转身就走进暗道,毫不回头。

一周后,郡主有孕。

这消息传到了宫里,皇帝都觉得愕然不已,“冷弦他难道真的会被一个女子那么玩耍吗,都到了这个程度了……他还不反击?!”

旁边伺候着皇帝的公公一边在心里骂皇帝无情,嘴上一边说:“皇上您怎么会看错人呢……冷大人绝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皇帝眯了眯眸:“郡主都有了身孕,难道朕听错了吗?!”

“可皇上您之前也说过了,冷公子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束手就擒。”

皇上沉默,静静地想了一会儿。

他突然笑了:“朕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一出好戏了。”

公公在心里再次骂道:看戏的无情啊……

就这样,皇帝选择继续默默地看戏,但奇怪的是,这几天晚上,他总梦到安月哭泣的样子,醒来的时候,心中格外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