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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会玩,都玩起轮椅来了。”顾深上下打量了一遍天璇的新造型,啧啧称奇,末了一脸的促狭地感慨:“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半年内遇到两次绑架!”

天璇悚然一惊:“我以前也遇到过?”半年内,她脑中飞快掠过什么,可又一闪而逝,了无痕迹。

“可不是,就是上月节那会儿,晚上你带人去河边放灯,一群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妄想绑你。那群人也是傻,当我们顾家是死人不成,你和祖母住在别庄里,家里明处暗处不知安排了多少护卫,就是防着这群宵小。最后可不是有去无回,倒是你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脸。”顾深语气一变,开始吐槽:“不就是伤了脸嘛,你弄得跟毁了容似的,见人必戴帷帽。”总结陈词:“爱漂亮到令人发指,还好这回只是摔了膝盖,否则估计你又要戴着帷帽出来见人了。”

沈天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奇的追问:“真的吗?三姐就整天戴着帷帽。”

“可不是,”顾深大倒苦水:“听说她受伤了,我好心好意去看她,你就这么见我。整个人都恹恹的不爱搭理人,没几句话就把我打发出来了。我还以为她伤的多厉害呢!”问沈天珝:“她回来时,脸上还有伤吗?”

自从天璇受伤后,顾深就没见过她正脸。那会儿正是多事之秋,西突厥气势汹汹,耿氏兵败如山倒,顾、杨、蒋一边抵御突厥一边瓜分耿氏留下的地盘。蒋峥百忙之中还不忘派人来接天璇,都不等她养好伤,好似怕他们顾氏护不住人似的。

沈天珝摇头:“没有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三姐受了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脸惊恐:“三姐年初也遇到坏人了!”

顾深大剌剌地打量天璇的脸:“你看,才一个月就看不出来了,说明你当时根本就只是轻伤,弄得多严重似的!女人啊!”

天璇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记忆从二月十七那一日开始,当时这张脸上倒是有几个浅浅的印子,沈天枢道她不慎摔了一跤造成的,不过回到信都时已经一点都看不出。

可她都要戴帷帽遮掩了,会是这种轻伤吗?

顾江清咳一声,打断顾深的喋喋不休:“女儿家爱美天经地义,别说天璇表妹了,就你自个儿,下巴上长了三颗痘疮,一个大男人还要用粉盖,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被揭了老底的的顾深惊恐的捂住自己的下巴,挡住了各种若有若无的打量:“我这是水土不服!”一到冀州就长痘疮,美少年心里苦。

“想绑架我的人是谁?”天璇理了理心绪后,平声问顾深。

“还能是谁,杨铎那混球吧。他们家还不认,谁信啊,杨家这种事做的还少了,绑架对手家小要挟什么的,信手捏来。话说这回你遇险是不是还是他们家干的?他还没死心!”顾深惊了惊,在梁州动手不算,都杀到冀州了,这是把蒋峥当死人不成!

说来这位杨氏少主也是梁州一号人物,能力在这一辈属翘楚,就是好色的毛病人尽皆知,家里姬妾娈童成群。去年来顾家时偶遇天璇,眼神当场就变了。得知她是蒋峥未过门的妻子后,方收敛了。谁知道这混蛋偷偷派人强抢,还死不承认,顾深怒气冲冲道:“你等着,杨家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咱们家和他们早晚要打起来,到时候我拧下他的脑袋来给你报仇。”

“闭嘴,胡言乱语吓到诸位表妹了。”顾江板着脸呵斥。

顾深缩了缩脖子,环顾一圈,咂咂嘴,好吧,在姑娘们面前说什么拧脑袋,的确孟浪了,遂赔笑一圈。但见天璇秀眉紧蹙,脸色苍白,一惊:“你怎么了?”

天璇觉得自己已经要抓住什么了,明明快要抓住了,可就差那么一点,那么一点总是抓不到。急的她脑仁一抽一抽的疼起来,不禁扶住了额头。

“阿璇?”刘氏大急。

闻讯赶回来的沈天枢在门外就听见刘氏着急的声音,疾步进来,便见天璇脸色惨白如纸,额上冒出细汗,当即面色大变,立刻上前:“怎么了?”

天璇抓着他的胳膊,痛苦呻/吟:“大哥,我头疼!”

“传府医,快去!”沈天枢立时命令,替她揉着太阳穴。

这一场变故把堂上人都惊得呆了呆,等醒神,头疼欲裂的天璇已经被人推回栖星院。

顾深怔了怔,赶了几步,被顾江拉住了,他狠狠的瞪了顾深一眼。很多事,顾深毫不知情,他却是知道的,沈表妹失忆未必不是好事。这混小子,来时就跟他说了,别提那些丧气事,他倒好一见人满嘴乱跑。

沈天枢忍着担心留下了,总不能把客人丢在这里不管,他整了整神色转过头来,拱手:“对不住大表兄,八表弟,我来迟了,见谅。”论理,两人是要明早到的,遂只能刘氏出面接待,他也是闻讯后从衙门赶回来。

顾江摆手:“是我们提前了,”又歉疚的望一眼门口:“倒是我们一来就害的表妹头疼,表妹没事吧?天枢你不必管我们,先去看看表妹。”

“她是不是听我一说,想起了什么?”顾深突然问。

沈天枢和顾江俱是脸色一变,顾江担心的看着沈天枢。

沈天枢握手成拳:“阿璇这病古怪,所以平日我们都是徐徐告诉她往事,不会一下子告诉她很多,就怕她难受。一些不开心的事,也没必要记起来,遂我们都不和她说,所以八表弟以后别和她说那些伤心的事。”

顾江一脸愧疚:“是我没和他说明白。”

顾深羞愧的无地自容:“大哥来时就告诫我了,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涨红了脸道:“表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和表姐胡说八道了。”

沈天枢松开拳,笑了笑:“不必如此,阿璇这病奇怪,你也不是有意的。”

“郎中怎么说,就没发彻底治好吗?她这样总不是办法!”顾深道。

沈天枢道:“已为她遍请名医,家里就住了两位新请来情的圣手,不过都是束手无策。”这还是上次天璇要求恢复记忆请进府为她调理的。

顾江再道:“天枢你还是去看看表妹为好。”

沈天枢让人重新上茶,道:“母亲和府医都在我过去也只能添乱,还是在这等消息吧。”

如此,顾江方不多言。

沈天枢问过顾家亲眷,话题引到靖国公府。

顾江就道:“待雨停了就派人去下帖子,择日拜访表姑父和姑母。”顾老夫人和靖国公夫人之母是嫡亲姐妹,他们要称靖国公夫人一声表姑,来了岂能不去请个安。

“靖国公府啊!”顾深仰了仰脸,半响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叹完,就有小厮进来报:“蒋世子来了。”

话音一落,门口就进来一个人。剑眉入鬓,目若寒星,正是蒋峥。他外袍有些湿,发也有些湿,显然是冒雨而来,还很急,甫一入内就带来一股带着水汽的凉意。

屋内三人连忙站起来。

顾深放眼打量,高大挺拔,气度不凡。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与他大哥寒暄的男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站着,存在感也强大到不可思议。他大哥顾江身为顾氏嫡长孙,还比蒋峥大了六岁,在他面前,气场完全被压制。

“……阿璇头疼,在屋里。”

“我去看看她。”

蒋峥对众人略一颔首:“失陪。”分分钟客场变主场。

顾深:“……”为什么有一种这是在冀王府的感觉。

直到他走了,顾深愕然:“他来干嘛的?”愣了下,他看着沈天枢道:“他这消息也太快了。”

沈天枢扯了扯嘴角。

且说天璇,她回去后就由府医扎了针,几针下去,疼痛是缓解了,然她整个人却是乱了。

方才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她眼前的画面一闪又一闪。

十五的月亮把夜色下的一切都映照的清晰可见,刀光血影,血肉横飞,比那天在雁兰谷场面更血腥。她眼睁睁看着一魁岸高大的黑衣人,一步又一步走近,一路尸山血海。

她转身要跑,可才跨出一步,脖颈一酸,眼前发黑,她落入一个阴冷的怀抱里,被人使劲箍住。朦朦胧胧间,她看见宽阔的河面上飘着莲花灯,是她刚刚放的。她还听见一个古怪低沉的声音含笑道:“抓到了!”

依着顾深的话,最后她没有被劫走!就像在雁兰谷那天,最后一刻被人救了回来,是不是?

天璇抓着锦被的手一点一点的攥紧了,忽的,手上一凉,这种熟悉的触感,天璇睁开眼,果见蒋峥俯身站在床畔,把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

蒋峥执起手问:“头还疼吗?”

“不疼了。”天璇看着他,欲言又止。

蒋峥微微一笑:“怎么了?”

“顾深说我年初在梁州也差点被绑架。”

蒋峥嗯了一声:“就差一点,还好顾家人顶用。”

“那我是没被他们带走?”天璇定定地望着他的眼底,她的眼中藏着难以言说的惶恐。

蒋峥神色如常:“当然,你是想起什么了。”

天璇依旧望着他的眼睛,慢慢道:“我想起了那一段,我被抓住了,然后被打晕了。”

蒋峥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想借此安抚她:“后面你就被救回来,毕竟那可是顾家的地盘。”

天璇定定看了他一眼,半阖了眼:“我是被救回来时受的伤吗?顾深说我都不敢见人了,伤的很重?”

“不算太重,就是小口子多,营救时,你被摔在了地上,磕到了脸,湖边都是小石子。我见你时已经好多了,我想看看,你就用力捂着脸不许我看,还赶我走。”蒋峥低笑了一声,伸手理了理她的额发。

天璇缓缓地反握住蒋峥的手,五指交叉。

蒋峥微微一震,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她的手纤细白嫩,他的手骨节分明,握在一起,相得益彰。视线又缓缓移到她脸上,雪白的脸上透出一些无措。

她的声音又细又轻,带着无助茫然:“我总觉得你们瞒着我很多事。”

蒋峥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十六年的人生何其漫长,哪能事无巨细都告诉你,就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是不是。傻姑娘,别胡思乱想了。刚刚犯过头疼又想起了那些糟心事,肯定吓坏了,好好闭上眼休息一下。”

这时候谷雨捧了一碗漆黑的药进来,屈膝道:“府医叮嘱姑娘趁热喝了。”

隔着老远就闻到那苦哈哈的味道,天璇下意识皱起眉。

蒋峥失笑,将她扶起来,接过药碗,手背试了试,温度适宜,挑眉:“难道要我喂你?”

天璇果断伸手接过,尝试着喝了一口,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真苦!随即深吸一口气,一下子灌了下去。

刚咽下去,嘴里就被蒋峥塞了一颗桂花糖:“吃了药,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