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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愿无深情共余生 > 295我不想揽这破事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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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是我的语速太快还是声音太弱,陈图一下子没听清楚,还是他暂时没能接上我天马行空的跳跃,总之他怔了怔:“伍一你说什么?”

直接对上陈图的眼眸,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是问,你去过日本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着哪天有空去一趟日本,如果你没去过,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如果你去过了那更好,你可以给我带路。”

陈图紧绷着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些,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撕着那边护垫,一边说:“我去过。去过东京,大阪,广岛,名古屋,横滨。”

心像是被丢进搅拌器来回搅动,我故作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去的啊?去做什么啊,去那么多地方。”

总算把一张软绵绵的护垫抽了出来,陈图的脸上没有多大的波澜:“创办漫游国际的前期,我有同学,他叫刘冬,他辅修日语,毕业后在东京一个日企做旅游项目代理岗,我过去跟他谈写合作的事,谈完了之后,我就随意走动了一下,了解一下日本旅游市场的情况。不过我时间比较赶,没呆多久就回来了。”

时间对上了。

我此刻的心情,更像是一个正处在海啸漩涡中心的船,不断被掀动,而我在这样的摇摇欲坠下,冷静得出奇,我用看起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玩笑语气:“哦,那你有没有在日本,碰到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来一场艳遇啥的?你长得那么帅,肯定会有些女孩子主动找你搭讪,你们可以先喝点小酒,醉醺醺的然后找个地方用身体进行深度交流…”

可能是我的的语气有点轻松,这让陈图的精神更放松,他睥睨了我一眼:“伍一你在扯什么呢?我那一次去日本,是去做前期的铺排,时间紧得很,我一直马不停蹄的,顾着应酬这个那个,我哪里有什么心情去艳遇。”

看陈图的眼眸,一片炙热的坦荡,倒不像是在撒谎?

也有可能,他忘了?

想当年,我都给他身上倒水,还往他头顶上盖桶子,那日在龙腾农庄重逢,他都认不出我来了,不是么?

动荡依旧,我扯了扯嘴角:“陈图,那是咱们恋爱之前的事,你那时候又不属于我,你有艳遇也轮不到我管啊,你可别哄我。”

似乎挺郁闷的,陈图弓了弓身体将我扶起来,他说:“别太古灵精怪了伍一。我跟你好上的前几年,首先是一直忙于事业,还有我真的没有遇到什么心动的。我没有那么随便,出去走走碰到一个女的,就能来一场艳遇,你别瞎问了。”

看陈图越来越坦荡越来越若无其事,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

我很确定,李小莲她不是那种会为了宽慰我,而去随意捏造出一个事例来的人,她不是为了把故事说得跌宕起伏会添油加醋的人,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撒谎讨巧的女子,但汤雯雯不是啊,鬼知道汤雯雯在跟李小莲所谓的交心里面,有多少是真料,有多少是虚构?

努了努嘴,我那些蓬勃的兴致消失殆尽,我更跳跃:“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拉过被子遮挡了一下,陈图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裤子往下拽扯着,他的语气再一次变回小心翼翼:“一个星期。留在医院让专业的护理人员帮着照看,会好一点。”

可能是已经找到了手感,在说话间,陈图已经捣鼓完一切,帮我把裤子提上,他又扶着我躺了下来。

那些木然空荡绝望的感觉,又慢慢覆上来,我侧了侧身:“我困了。”

事实上,我应该是真的很困。

在经久不散的消毒水味侵泡中,我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沉睡,静默,醒来时,我做得最多的事是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被残酷的现实灼伤后,我再翻身睡过去。

这几天下来,我和陈图再鲜少有深度的交流,我们之间的对话,大多数都是由他发起,他不断地问我饿吗,吃点东西好吗,伍一你要不要看电视,伍一我让小段帮忙去喂小躲鱼了你别担心。

哪怕再绝望,我还没想死,所以我也犯不着摆出一副我快要死掉的样子去绝食,我还是吃了东西,不过都是几口而已。

这期间,小段有给我打过电话问候了一下,宋小希也是,当然她们也都不知道我真实的情况,她们很乐观地安慰我,后面大把机会。

我在电话里面附和着,内心却满是苦涩。

她们也提出过来看我,都被我打哈哈蒙混过去了。

因为我真的没有余力去演。

在这样的煎熬困顿中,我总算熬到了出院。

这时,秋意已经渐渐显露,秋雨渐浓,陈图开着车,冲到了淅沥沥的小雨中,他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则覆在我的手背上,来回抚动着。

我既没有抽出手,也没有给他太多回应,我只是把视线放在前方,说:“陈图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覆在我手背上面的手,明显轻颤了一下,陈图有些没头没尾的:“伍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爱你。”

如果说我现在的心房,它像一个久经干旱的荒漠,那么陈图他这简单的情话,就像是甘霖,可惜这一片荒漠已经寸草不生,这星星点点的甘霖,它的作用不过是锦上添花,而我现在这种情况更需要雪中送炭。

不过,我能理解陈图的无力感。

是的,这几天以来,他的煎熬并不比我少半分。

他愧疚,自责,担忧,焦虑,甚至崩溃,很多情绪聚集在他的胸腔里,但他又必须强忍着不让它们往外溢,他所有的表现都像一个真男人,负责,靠谱,犹如铜墙铁壁。

可我也知道,他再强,也是一个普通人,我又何必把心里面的痛苦翻一倍放在他的脊梁上,让他陪我摇摇欲坠?

勉强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我像叠罗汉似的用另外一只手盖在陈图的手背上:“陈图,你答应等我们再老一点,带我去环游世界这事,你要兑现。”

重重地点头,陈图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肯定会。”

我努力让自己笑得更璀璨:“那就可以了。你好好开车吧。”

并未因为我这样的宽慰而显得有多放松,一直到我们回到家里,陈图的神情依然紧绷,他把我抱着放到沙发上,就不断地去拖地洗衣服弄饭。

时间飞逝,在夜色笼罩后,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关掉了灯,在黑暗中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最后是陈图,打破了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沉默:“伍一?”

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黑暗,我抬了抬眼帘:“嗯?”

把我的手覆在他的胸膛上,陈图缓缓道:“以后,家里你管钱好吗?”

在我和陈图上一次短暂的婚姻里面,我其实从头到尾并不知道陈图他到底有多少物业多少资产,我也是在签下离婚协议书后,陈图说什么福田的罗湖的一堆的物业都给我,我才窥见些许的端倪。

至于在我们接下来的这段婚姻里,陈图把友漫25%的股份转到我的名下,我依然对他到底有多少钱,毫无概念。

倒不是因为陈图他对钱财看管得太过严格,相反他对我丝毫没有遮掩隐瞒的意思,而是我,一直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我能养得起我自己,而他又不需要靠我拿工资来养家,所以我基本上对此不作关心。

所以,对于他这个提议,我怔然了将近半分钟:“我管钱?”

嗯了一声,陈图沉沉说:“我们家里所有物业,放在银行做增值服务的那些资金,还有全部存款,还有我和你年底所有的分红,都给你管怎么样?至于我,我在漫游国际和友漫,都会开工资,我把工资卡全给你,反正我每个月用多少,再问你要。不过我除了加油过路费和车的保养费,还有一些餐费,基本上用钱的地方不多,你一个月给我一万来块,我估计也能凑合。”

我更是蒙圈,愣了再愣,几分钟过去了我有些郁闷:“为什么要让我管?我数学不好,我不想揽这破事来做。”

这场聊天真像一持久战,在我给出回应后陈图也沉寂了大概三四分钟,他徒然翻身上来,将我团在身下,捧着我的脸直视着我。在地板折射出来的微弱光线里,他的眼睛像夜空里面闪烁的星星:“伍一,在漫游国际日渐上轨道后,我的口袋里面越装越多自己挣来的钱时,我曾经有过迷惘,我以后遇到的女人,会不会都先看我是不是穿着昂贵的衬衣,我住的物业,以及我开什么车。就算我自信我不会有穷困潦倒的那一天,我也害怕我可能会找不到一个能在我穷困潦倒时对我不离不弃的人。遇到你,我觉得我找到了。”

这大概是陈图这几天以来一次性说过最多的话了。

抬了抬眼皮子,我忽然来了些许兴致:“继续。”

嘴角勾起半分,陈图的眉宇一片平坦:“我们恋爱那阵,其实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带着你,到处去买买买。因为你是我的姑娘,我觉得你值得最好的。可后面我发现,你根本不需要我无限度的买买买,你也不需要那些昂贵的东西来堆积的自信。所以,我有时候真的特别无措,我觉得我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拿什么来取悦你。结婚后,我有很多次,想要给你好好算个帐,让你知道我们共同的财产到底有多少,但你总是不太关心,而你为自己的工作室也很忙,这事就一直搁置了。”

我是真郁闷了:“陈图,你铺垫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管钱吧?我说了,我不想揽这事啊。你不是弄得好好的,干嘛要让我来弄。我对着广告数据还好,你让我对着财务数据,我会疯。”

伸手过去,陈图啪嗒把灯给开了。

柔和的光线铺陈开来,将陈图的轮廓渲染得更是分明,他可能是怕挤着我,他的大腿拢了一下,将灼热的目光全然落在我的脸上:“伍一,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那些钱。但是我除了这些东西,我没别的能给你。”

什么意思?

我的心忽然慌了,推了陈图一把,我坐起来,有些无措:“陈图你没什么事吧?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别的东西给我?”

与我面对面坐着,陈图习惯性地抓住我的手揉动,他的脸微微埋了下去:“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爱,可是爱这种东西,说白了它很虚无,它需要用行动啊什么的来支撑,才能变得实在。我就想吧,我除了钱,啥也没有,那我就把我有的全给你。这样,伍一你可以有更多的保障。这样,如果以后,不管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以后,我对你有所辜负,你可以让我净身出户….”

哦,我明白了。

大概是怕我觉得我不能再生娃了,我会越发的没有安全感,我会在生活上越走越偏,大概是怕我遁入陈正和梁建芳那种版本的怪圈中,陈图才想迫切地给我一颗定心丸。

可是,我并不需要啊。

眉头蹙起,我迟疑了一下,蓦然凑上去,封住了陈图还在动着的嘴唇。

身体微僵一下,陈图没像以往那般反客为主,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任我细致攀附一路向上,在我咬住他的耳垂上,他的手放在我的脖子处,轻拍了一下:“伍一,我只会在漫漫岁月中变得更爱你。”

松开,我对上他的眼眸:“这就够了。对于我来说,你这话比让我管钱,还要管用。”

像是紧绷着的神经线被松了一下,陈图咧了咧嘴,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晚了,睡觉好不好?你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但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急急地响了起来。

手游弋到我的脸颊上,陈图拍了一下:“这么晚了,谁找你。”

说着,陈图却还是把挪动了一下,将我的手机捞过来,递到我的手上。

我扫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深圳号码。

看着这串号码明明灭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面腾升起一个特别不好的预感,我的手禁不住颤抖,滑动了几次,才把电话接通了。

一个不慎,我还按到了扩音器。

“弟妹?弟妹?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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