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峰被抓超过了24小时,在这24小时里,他并不知道时间,更没见过林凡。
他同样被结实地捆绑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里像一个集装厢,四处都是冰冷的铁皮,里面漆黑一片···
外面是寒冷的冬天,他又累、又饿、又冷。
他试图挣脱身上的绳索,可是尝试无数次都徒劳无功,手腕已经被绳索勒出了血印。
他试图摆脱口中塞着的毛巾,可是毛巾外面还缠着一圈胶带···
此时,他体力开始明显下降,甚至在这个空间里,他有些缺氧,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突然,他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他方知道载着他的这个密闭空间,是一台厢式货车。
车子发动了,应该是开始了行驶。
上官峰没有紧张,反倒有些欣喜,起码他知道,林凡对他要有新的动作,只要见到林凡,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他听着外面的喧闹声,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他多想能够大喊几声让外面的人听到,可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有穿透力的声音。
喧闹声逐渐远去,他在车厢里感受到了明显的颠簸,他知道车子驶离了市区。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场景,但是这里面的空气已经相当稀薄,他感觉自己就要被闷死在这个鬼地方,他躺在冰冷的车厢里,呼吸变得微弱···
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上官峰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不怕死,或者说在他从警的第一天,就做好了时刻准备牺牲的打算。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这种死法。
他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入警宣誓的画面,那时的他,正值最好的青春年华,满怀着对这份事业的崇高信仰。
他站在国旗下,对着国旗和警徽宣誓···
此时,那庄严的誓词在他的耳畔响起:
“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扞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他脸上扬起了微笑,是幸福的微笑。
他努力用自己最后的意识去思念祖娜、程格、程岫岩,以及邓武之、韩武、庄岩、李大军、丁超、张焱···
就在他做好了一切迎接死亡准备的时候,车子停了。
刹车带来的轻微晃动,让上官峰似乎又有了一些意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没错,那条缝隙开启之处,阳光照进了车厢。
户外的空气格外清新,他下意识地深深吸了几口,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空气是如此的宝贵···
他知道,自己活了过来。
林凡站在车厢外面,将上官峰拽了下去。
上官峰根本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
“真他妈没用!”林凡骂了一句。
随后,上官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明显是荒郊野外,放眼望去杳无人烟,但是他眼前有一栋废弃的民房,一共两层,红砖的墙体,窗框的油漆都已风化掉,露出了那岁月风吹雨打后的原木,玻璃上更是被泥土和灰尘掩埋地几乎看不到光亮。
林凡把上官峰带进了屋里,很随意地推倒在了地上。
房子一楼有四五间屋子,但屋子里除了几把残破的椅子,几乎没有任何东西,水泥的地面坑坑洼洼,但是这里有门有窗,起码可以遮风避寒。
上官峰慢慢调整了一下姿势,堆坐在墙角的位置。
这时,他注意到门口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不时地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小陈!我下午有点事,我女儿开家长会,你走时把物证室的门锁好···”
上官峰听到感觉无比的亲切,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竟然是刑侦总队技术处处长钱光绪。
上官峰正纳闷,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当时,刑侦总队在国际刑警的支持下,得到了关于林凡的资料,这个时候,林凡就袭击了姚依晨,而后来,林凡几次逃脱都是在上官峰带人赶到之前,那么的巧合···
此时的声音是从哪传来的?当然是刑侦总队技术处。
可是这个声音是通过什么接收的呢?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手机,就在他被林凡打晕后,在货车车厢里,他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不在身边,而他清晰的记得,在昏迷前手机一直在裤子口袋里。
他意识到,那晚在酒店,姚依晨和林凡似乎并不是仅仅给他下药那般简单。
极有可能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装置···
林凡笑着把电脑关了,他好像看懂了上官峰的表情。
这时,上官峰突然听到了有人发出“呜呜”的闷声。
他自己的嘴被一直堵着,当然知道这种声音是因何而来。
这时,林凡走出上官峰的屋子,来到隔壁,拖过来另一个男人,此人正是程岫岩。
上官峰与程岫岩四目相对之时,同样的痛苦眼神,但却写着不同的意味。
上官峰明显是吃惊,接下来是疑惑···
而程岫岩,显然是难过和煎熬的。
林凡把屋子的门关好,然后把两个人嘴上的胶带和毛巾拿了下来,又走了出去,回手关上了门。
“小峰,你没事吧?!”程岫岩没顾得上看林凡,关切地问着上官峰。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上官峰倒显得比程岫岩冷静许多。
“我来这,是想救你···”
“我有问题想问你···大年三十的晚上,你在干什么?”上官峰突然打断了程岫岩,他想解开心中的谜团。
“我去了孤儿院···”
“所以,你和王德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对吗?”上官峰表情痛苦地问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两个人脚步声,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声音也同步飘进了房间。
“没错!不仅这些,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说话的人是一个女人。
“你?!”程岫岩和上官峰同时张大了嘴,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