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怎么演？我今天对了她一天，一点感觉都没有。”郝帅瘫成一坨。
“对不起。”菜菜道歉。
“哎呀你不用道歉，我该谢谢你的，也委屈你了。”见菜菜这个委屈模样，郝帅摆摆手，有点无奈。他有些受不了菜菜软弱的模样，比起这种态度，他倒宁肯面临褚凰羽的拳打脚踢。
要是演他女朋友的是褚凰羽，他可能还能自然点。
郝帅暗自琢磨。
“慢慢来嘛，毕竟你和菜菜还不熟，但我感觉有时候不熟的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距离感会更有小情侣的味道呢。”
“有吗？”郝帅咂咂嘴，顾自走到狗窝边去逗羊肉串了。
没一会儿，浴室门打开，韩阳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淋淋的趴在额头，水珠顺着皮肤的纹理流到眼里，又沿着眼角滴落。
“韩阳你来的正好！”路小舟拉住他：“如果你是郝帅，你会怎么和菜菜培养感情？”
韩阳看看路小舟，又看看菜菜。
一承接到韩阳的目光，菜菜的脸一瞬爆红，她低下头，扭捏地搓着自己的手指。
“我……我跟郝帅哥……”她似乎是想解释什么。
“这个我不擅长。”韩阳淡淡地说，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将流海向后捋了捋。这个动作让他的眼睛彻底露了出来，他看着菜菜，眼神中有淡定，有理解，有温柔……有很多种看起来十分让人安心的情绪，却唯独没有菜菜想要看到的那种焦急，或者说醋意。
“也是，我是病急乱投医才会问你，哈哈。”路小舟双手插进口袋，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
“那我上去了。”
“嗯，晚安。”
韩阳慢慢走上楼，却刚刚好遇见从房间出来的李雷，两人险些撞上，一时间都怔住了。
最后一如往常，还是李雷先反应过来。
“洗完澡了？”他问。
“嗯。”
李雷伸出双手比划了比划，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看着少年湿漉漉的头发，本该提醒他一定要吹干头发再睡的，可是现在的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我去洗了。”沉默了很久，李雷最终抛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回了屋里取洗漱用品。
韩阳站在原地，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心脏的地方空洞洞的，有些麻木。
他垂下眼睛，安静地站了半分钟，才重新迈开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屋内的李雷悄悄听着外面的声响，直到韩阳的房门关闭。
他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在寂静的黑暗中，感受到了明显的钝痛。
……
第二天一早，路小舟与褚凰羽汇合，来到了鸣棋集团电竞俱乐部的办公地点。这栋办公大楼就在鸣棋南方两百米处，虽不如总部那般金碧辉煌，却也在旁边的建筑物中鹤立鸡群。
两人一边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一边来到约定的八楼。
如两人料想的那样，八楼接待的大厅处，有数十支战队等在那里。里面有他们在城市赛比赛过程中见过的，也有陌生面孔。
两人登记好后，便安静地在一旁等待。鸣棋负责人面谈的速度非常快，每五分钟就会有一支队伍从会议室里出来。虽然不排除个别队伍的自信满满，可大多数队伍的样态都是垂头丧气的。
两人有点忐忑，却又期待。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轮到了他们。
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两人对视一眼，昂首阔步地走进会议室。
负责面谈的有两人，一男一女，男人身宽体胖，看起来不像是有电竞经验的人，而女人则是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利落短发，模样有点尖酸刻薄之感。
一见路小舟和褚凰羽，两人的神情立刻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男人似乎很是惊喜，豆子一般的眼睛陡然睁大。女人却是皱起了眉头，略带轻蔑地打量了一番她们。
“女的？”
短短两个字，路小舟那些来之前对鸣棋抱有的幻想瞬间破碎了大半。
“如您所见。”她礼貌地点了点头，与褚凰羽坐到了负责人对面的椅子上。
两位负责人同时拿起资料看了看，女人抬眼瞥了眼路小舟道：“顾立闻在你们队？”
“是的，而且不止立闻。我们826在今年城市赛中得到了冠军，这跟我们队伍的每个位置都有着顶尖实力是分不开的。中单的英雄池极深，完全可以称作英雄海；辅助进攻防守兼备，大局意识特别强；adc有4个国服称号；打野kda……”
“你会上场吗？”男人打断她的话。
“我？”路小舟愣了一下：“我是教练，不参与对局，但协助bp。”
“bp是什么？”男人问。
路小舟眉毛跳了一跳。
“你不用知道。”女人冷冷地说，她看着路小舟，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质疑：“你对王者荣耀了解多少？”
这显然是不相信她的专业素养可以担当教练一职！路小舟怒火中烧，表面却仍旧绷住了自己的笑脸。
“我是王者荣耀最早的一批玩家，虽不能说技术有多强大，但对每个英雄的技能与数据都非常了解。同时，每当版本更替，我都会实时……”
“你王者多少星？”女人又打断了她的话。
“……14星。”自从组建战队以来，她就很少打排位了，星数一直维持在最初的模样。
“呵。”女人笑了：“你知道我们要求的是单排多少星吗？你这星数，也是被男朋友带上来的吧？这样一点三脚猫功夫居然能成为教练，你要知道，在整个电竞圈子，能有几个真正称得上厉害的女人？”
路小舟的笑容已经维持到了极限，她看了褚凰羽一眼，对方同样也已然快要控制不住。
“话不能这么说。”这时，男人开了口：“美女教练，这是多好的宣传噱头啊！你管她实际能力怎样，小美女外加你口中那个什么顾什么闻，肯定会吸引一大批眼球的！”
“眼球有什么用？比赛还不是实力至上？”
“实力只是一部分嘛，你别忘了boss昨天开会说的，我们的第一支战队必须保证不赔！”
“你觉得他们会不赔？现在他们压根没什么人气，还不是要我们签了之后捧？你以为是个女的就有出路？那这世界上比她好看，比她身材好的可有的是。”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路小舟长长呼了一口气，嚯得一下站了起来。
男人和女人同时吃了一惊。
路小舟再次露出和善的微笑，可这一次的眼神里却没了一丁点感情。
“关于您二位说的这些，我有以下几点想要反驳。”
她向前走了两步，将双手杵在负责人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