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接入正题，道:“大家都明白了游戏规则。”
“一句话就能概括，加杠杆。”
“实话实说，十倍，二十倍的杠杆，郁金香当铺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但是，大家如果肯帮忙，我们共同出力，那么，这事就不难。”
钱慧一直在猜测，接下来，张虎会说些什么，以便自己趁机添堵。
奈何，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她还想像张灵鹤一样，复制郁金香当铺的买卖。
但是，依然没有头绪，期货合约要怎么运行？
规则的理解很简单，难的是背后的工作。
那是巨量的工程，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也未必能办成。
张虎道:“我们都知道，要做空镖局股权契约，只有一个办法，借。”
“郁金香当铺要借镖局股权契约给客户，那郁金香当铺又去哪里搞镖局股权契约呢？”
“还是借，以及质押业务未交割的镖局股权契约。”
“你们愿意借镖局股权契约给郁金香当铺嘛？”
“我相信，答案一定是不愿意。”
“那郁金香当铺给利息，你们愿不愿意借呢？”
说到这，张虎停下来，环顾四周，片刻，再次向众人问道:“如果给利息，各位愿不愿意借票给郁金香当铺。”
场上一片沉默，赌徒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借，亦或是不借。
不借，为什么？
因为怕不安全，这应该是唯一的反驳理由。
借，为什么？
因为有利可图。
那么利息是多少？
听到这里，其实他们已经明白，张虎要借镖局股权契约。
有人站起来问道:“虎爷，利息是多少？”
张虎道:“利息，看量，每一位借镖局股权契约给郁金香当铺的客户，都是郁金香当铺的合伙人。”
“三个等级，初级合伙人，年利息百分之五。”
“中级合伙人，年利息百分之十。”
“高级合伙人，年利息百分之二十。”
郁金香当铺二楼的伙计听到这，算是明白张虎要说什么了。
“这是要将客户绑到郁金香当铺的船上。”
“提高用户的粘性。”
张灵霜道。
“高明！”
业务其实他们已经事先知道了。
但经过这么一说，理解更深入一个层次。
张虎道:“我们郁金香当铺不仅要借镖局股权契约，我们还要借各位的钱。”
“钱和镖局股权契约的价值是一样的。”
“张家镖局的出现，宣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资产票据化！”
“每一位借钱给郁金香当铺的客户，我们都会开一张印有面值的借条。”
“我们每一笔钱的去向，每一项业务的营收状况，都会在张家岭时报上刊登，受每一位郁金香当铺合伙人的监督。”
“郁金香当铺将向张家镖局看齐。”
“众所周知，郁金香当铺一直以来，都公开各项业务的收支情况。”
“这个目的，今天我可以提前透露。”
“不久的将来，我们将向全体民众，公开募集资金，分配相应的股份。”
到这，全场哑然，都在消化张虎所说的话。
就连郁金香当铺的伙计们，也一样，他们同样不知道，张虎还有发行股份的计划。
话不多，通俗易懂，脉路清晰，但信息量巨大，同时暗示着机会。
在场的一百多号人，都是投机客，而且是激进疯狂的投机客。
这群人质押镖局股权契约梭哈，就是看准了，不予余力的进攻。
而今，又一个机会，出现了。
他们满脸潮红，心潮澎湃。
不同人，看同一事件，又不同的解读。
咯噔！
钱慧的情绪躁动起来，如同不轻易间陷入坑里。
镖局股权契约存储业务，这个她可以忍。
借钱！开借据！
这是开钱庄！
这个她还可以忍。
给利息！
这是要革钱庄的命！
这是要造反！
疯子！
张虎道:“现在，各位理解郁金香当铺的第二个宗旨了吧。”
“郁金香当铺所有的业务，收支进项，全都向民众公布，今天之前，开始之初，我们已经这样做了。”
“郁金香当铺不是强盗！”
“郁金香当铺不抢劫！”
“郁金香当铺的宗旨——做大蛋糕！”
这时候，赌徒们已经回过神了，也消化掉张虎所说的话。
镖局股权契约戳合买卖业务。
镖局股权契约质押业务。
期货合约业务。
镖局股权契约存储业务。
支付利息的借贷业务。
即将发行的郁金香当铺股份。
回过味来，赌徒们心中惊叹。
张虎这名暴发户，并不是踩着风口起飞的猪。
而是在制造龙卷风的人。
资本票据化。
张虎给了这个时代一个新的定义。
郁金香当铺的每一个业务，都是金融资本的业务。
郁金香当铺引领着潮流。
“虎爷牛笔！”
“虎爷牛笔！”
“虎爷牛笔！”
……
会议室里，响起第三次掌声，一次比一次猛烈。
每一次都是赌徒们由衷拍手叫好。
不管郁金香当铺多么牛笔，其实跟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个世界，不缺大拿，天子，诸侯，公爵，伯爵，子爵，男爵……
这个世界，不缺财富鳄鱼，云中城四大家族，在周帝国的其他地方，同样有着类似崛起的时代财富草莽。
这个世界缺的是分蛋糕的天子诸侯，贵族老爷，草莽大鳄。
郁金香当铺不一样。
做大蛋糕，分一部分于平民，在周帝国的历史上，除了开国天子分土地外，仅剩下两个组织。
张家镖局。
郁金香当铺。
张虎看向钱慧，钱慧也盯着张虎，四目对视。
钱慧眼里闪着火光，愤忿，恼怒，似乎随时都会行动，手刃眼前的白眼狼。
货币发行权，这是钱家乃至云中城四大家族的根基所在。
马头白眼狼，要断了他们的根。
奸诈！狠毒！
张虎眼神柔和，自信，蔑视，犹如胜利者在炫耀。
他一直在准备着，一直在改变着，一直在挣扎着。
他找过钱家，与钱慧谈过人生，谈过理想，谈过生意。
奈何，一项都没有谈成。
这些传统巨鳄，太过于傲慢，守旧，故步自封。
失去支持。
他只得另寻路径。
张虎目光锁在钱慧身上，扬起拳头，高呼:“做大蛋糕！做大蛋糕！”
会议室里群情激奋。
响应着张虎。
“做大蛋糕！”
“做大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