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菜鸟,没听懂苏月的话。
他们还在以为自己能赢,公共牌放出来,很强,都是强牌。
加上自己的手牌不错,都认为有希望成最后的赢家。
所有人,全部梭哈,一口吃胖。
卢芳手指敲击着桌面,其他人没知道结果,她知道凉了。
所有人,都进了圈套里,包括自己。
“苏月,套路可真够深的。”
“从什么时候盯上我。”
卢芳很无奈,双手离开桌面,已经不用看后边两张公共牌了。
前三张公共牌,单色,苏月定是同花加大顺子,皇家同花顺,才会在后手位梭哈推台面。
不管发出什么牌,自己已经组合不出四张金刚,或是三带二的葫芦,一丝赢的机会都没有。
公共牌没发完,苏月便已将桌上的筹码全部耙回自己的台面前,掀开了手牌,ak单色,皇家同花顺。
“掀开你们的手牌,后边不用发了,因为你们组不出金刚与葫芦。”
所有人都是强牌,也就意味着,后续的牌,不会再有akqj。
“他娘,居然藏这一手。”
“天呢,一锅端。”
“芳姐,你也栽进去了。”
……
当所有人都煞有介事的时候,都梭上身家的时候。
藏得最深的鳄鱼,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下,收割全场。
二瓜作为一个职业的托,在关键时刻,会坚守岗位,完成配合。
“苏月牛皮!”
“苏月无敌!”
……
苏月对着卢芳道:“芳姐,场上所有人,我都盯着。”
“我说过了,打自己的体系,打自己的节奏。”
设计出来的陷阱,一定会有破绽,杀菜鸟还行,要拿下高手,很难,算无遗策只有老天爷能办到。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牌局亦是如此。
与人生不一样,只要足够耐心,牌局里一定能等到运气的降临。
前提条件,活着等到机会。
苏月道:“我的陷阱一直在那里,从未动过。”
要想蒙一个清醒的人,很难,但不是没有办法。
让这个清醒的人,被动走进陷阱里。
卢芳是个高手,但境界一般,只能算杀菜级别。
苏月看得很明白,拿下卢芳,靠小阴谋,小伎俩,小勾引,小诈唬,即便能占上风,却无法形成有效杀伤。
卢芳也有一套成熟的打法。
比拼到最后,还是得靠运气。
苏月不会赌运气。
卢芳心中有疑点,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上钩?”
这一局,她的位置在苏月之后。
也就是说,苏月提前埋伏她,提前预知她会出手。
但凡苏月有加注的动作,卢芳都不会轻易出手下重注。
苏月回道:“我不知道你的手牌。”
“那?”
卢芳更摸不着头脑了。
苏月道:“我已经喂你吃了很多筹码。”
“你没意识到而已。”
“你的筹码量大概是19贯多一点。”
“其中有约摸六贯,是我有意放水。”
牌局如人生,不可能总有大场面,起起伏伏,小波小浪。
回过头,除了几次大的起伏,谁还能记得住过程呢?
苏月故意喂筹码,就是让对方放松警惕,干扰判断。
诈唬,勾引,在高手面前毫无意义,在风险出现的时候,定不会恋战,果断弃牌。
让人诈唬,总比让人打残来得划算。
让人戏耍,高手不会因嘲笑,奚落,而断掉自己的节奏。
只打自己的体系,便可防范大亏损。
只有自负的人,才会觉得,高手应该驰骋纵横。
恰恰相反,高手更为谨慎。
看起来骚浪贱,闲庭若步,实则暗藏玄机,不犯任何失误,方能笑到最后。
卢芳幡然醒悟,道:“你这个陷阱,藏得够深。”
二瓜道:“用我大哥的话说,钓鱼执法。”
新手菜鸟,进攻,撤退,做得很明显。
进阶级,佯攻,勾引,诈唬,做得很明显。
高手级,佯攻,勾引,诈唬,做得很犀利。
职业级,处处是佯攻,处处是勾引,处处是诈唬,每一次看起来的不经意,都可能是陷阱。
卢芳道:“苏月,这就是你说的体系,节奏吧,受教了。”
卢芳是好学之人,也因此,练到了杀鱼切菜级别。
奈何,苏月非一般高手。
输得不丢人,心悦诚服。
苏月道:“芳姐,云中城赌场你碰到的帅哥,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他总是不动声色?为什么他只打筹码小的局?”
苏月不会告诉卢芳,她就是赌场里的小帅哥。
她杀过的鱼,切过的菜太多了,记不得全部的人,卢芳只是其中一个。
她继续道:“实力强,能杀小鱼,利用好面部表情一般能忽悠住。”
“然而,要想杀更大的鱼,最好不动声色,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不会漏破绽。”
在她眼里,卢芳只是一条大一点的鱼,但也仅是多剁两刀的事。
“人很难违反人性,因此需要一套体系来约束自己。”
苏月觉得卢芳很有天赋,便提点一番道:“芳姐,你能做到拿着锤子,却没有将所有的东西当成钉子,很不错,但不够。”
“如果对手装成一颗钉子,你便栽了。”
刚才的收割局,苏月使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别自信上头,一个牌手时时刻刻都需要提醒自己。”
“只有公共牌与底牌形成必杀,方能梭哈。”
苏月也曾停留在卢芳的水平阶段。
更明白,要突破,那需要境界的提升。
想要到达拼运气的天花板,一定要做到无一丝一毫的失误。
卢芳问道:“你只有必杀局才会梭哈嘛?”
如梦初醒,复盘近三个小时的牌局,她才发现这个关键的事。
再回想云中城碰到的那个赌神小帅哥,似乎从未见过其赌上所有。
观察得不够细致,研究得不够深入,形像,神不似。
苏月回道:“赢牌,并不需要梭哈。”
“很多次,我猜到你们的手牌,但都没有出手,只是以大的加注额吓退。”
“防的就是意外。”
苏月要结束牌局,其实两个时辰就足够了,但夸下海口,设下擂台,必须得谨慎。
吹出去的牛,当场翻车,那就难看了。
9人局,打到这里,还存活三人。
二瓜,卢芳,苏月。
苏月手握巨额筹码,卢芳只剩六贯,二瓜还有三贯。
卢芳道:“我认输。”
二瓜道:“我也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