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缓缓滴在地上。
他晃了晃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满头满脸的血，他却没办法擦一擦。
没错，他的双臂已经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了。
“够了吧？”江流墨的声音平淡如水：“张轩炎，你满意了吗？”
没有回应。
“哦？你这是愧于见我呢，还是不敢见我？”江流墨随地吐出一颗牙，尔后环顾四周：“难不成，你不会是被我反噬了吧？”
“你赢了。”
张轩炎的声音终于响起，只不过，这声音满含着疲惫。
“我就知道我不会输，不然为什么不在最开始就揭穿你？”江流墨笑了。
“哼，真没想到你早就看透一切了。”张轩炎的身影出现在江流墨身后。
“现在，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么？”江流墨一偏头，斜睨着身后的张轩炎。
“可以，”张轩炎伸手按在江流墨的肩上，只见一道红光笼罩住江流墨全身，他失去的两条手臂也逐渐长了出来：“不过，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江流墨不动声色地说道。
“唉，霜儿和我的故事很长，恐怕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总之，我们便是剑，而不是剑灵。”张轩炎说道。
江流墨颔首：“你们不仅是剑，而且还是会考验主人配不配驾驭自己的剑。”
“嘿嘿，”张轩炎讪笑：“反正是我创造的剑中世界，你受点儿苦头也没什么嘛，都是幻象罢了。再说了，我复制出的双剑之力仅仅有正常力量的一半，幻化出我老婆的影像也是很难的好吧？”
“少给我转移话题，”江流墨打断道：“你们本是剑师，后来为什么又变成了自己铸成的剑而非剑灵？”
“说来话长，而且有些事儿我不想告诉你太早，你只要知道，从今天这个小测试的结束开始，你才真正算是‘灼华’的主人，也就是我张轩炎的主人。”张轩炎傲然说道。
“不是……我是你的主人为什么你却摆出一副颇为自豪的样子……”江流墨吐槽道。
“因为你的实力配得上，至少能够挡下我的一击，如果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恐怕在我火力全开的时候，你就先被我的力量吞噬了，”张轩炎说道：“而且，你是除我之外的，灼华唯一的主人，今后，我会将灼华的力量解放，将之赐予你。”
“我不要，”没想到江流墨果断地说道：“我刚刚‘亲身体验’过了，你的力量，或者说是灼华的力量，是源自天界吧？”
“……”张轩炎默认了。
“我和天界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有什么关系，你应该从我的记忆中了解到了吧？”江流墨问道：“我记得我并没有封存那一份记忆。”
“我看到了，”张轩炎点头：“所以，那也是你不愿接受天界力量的理由？”
“是的，”江流墨点头：“所以，你只要做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就好了，替我清个杂兵，挖个地道，闲来无事时还能切个菜剔个牙……”
“不是，这是一把天剑该做的事儿吗？”张轩炎抽了抽嘴角。
“这不是一把天剑该做的事儿，但这是我的剑该做的事儿，”江流墨笑道：“你自己选择吧，我不强迫你，是埋没在我身边，还是离开我，回到天上的那个世界，等待下一个实力足以驾驭自己的家伙。”
张轩炎垂下头，不言不语。
“呵，你随意吧，不过啊，先把我放出这个剑世界好不？我可不希望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你带到天上去再次见到那个家伙的那副嘴脸。”江流墨耸耸肩。
张轩炎沉默着挥了挥手，江流墨只觉眼前光景一变，变成了一个巨坑，坑顶隐约投下些许微光。而灼华剑，却不见了踪影。
江流墨只是摇了摇头，倒也没有惋惜之色。这灼华本就是若惜“送”的，权当是还给她了，何况自己还有个枯海剑，一个娇小可爱的萝莉剑灵怎么说也胜过一个好吃懒做整天睡觉的家伙吧……
“喂喂，我整天睡觉，只不过是怕我老婆骂我而已，再说了，我哪里好吃懒做了！”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江流墨会心一笑。
“你这家伙，别以为自己凭着异秉能力就可以掩盖住自己的内心想法，比如说现在，”张轩炎骤然闪到江流墨面前，细细打量着他：“从你这猥琐的小眼神儿和那勾到下水道的嘴角，我看出了你所觊觎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美貌。”
“滚。”
……
“所以说，你现在终于肯老老实实帮我找黄河棺了？”江流墨瞥了身旁的张轩炎一眼。
张轩炎现在变成了刚刚那一身红衣的少年模样：“这地方的岩浆只是我远程操控大阵形成的，在你晕倒后我就阻止了大阵的运行，并且从中勘透了地下的运转状况，现在黄河棺的位置已经完全确定了。”
“又给我转移话题，”江流墨撇嘴：“要不是我通过了你的小测试，你怕不是会一直‘睡’到我死啊。”
“我现在倒是宁愿你早点儿死，不然你天天拿我切菜剔牙我可受不了。”张轩炎笑了。
“话说，你到底有多强的实力，连万年难遇的大阵都能够轻松启动和阻止，难不成你还真是天上下来的？”江流墨问道。
“其实这玩意儿没什么的，我只是对那个印记和地下的岩浆动了些手脚而已，我的力量为火属性，岩浆这东西唾手可得，至于印记嘛，我只是在小范围内做了个小阵而已，原理虽然和裂脉轮回大阵类似，但是相比之下，几乎没什么威力，那石头手也不过是我动了些手脚罢了。”张轩炎奸笑。
“好小子，搞得我们跟生离死别似的，看我告诉那两个人，他们不弄死你的。”江流墨打趣道。
“嘘——前头快到门口了，估计有黄河护卫，尽量避开吧。”张轩炎低下声道。
江流墨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张轩炎身后，只听一声声类似巨兽的喘息声渐渐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