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钦言从后视镜里看见关蔚绫来了，就从车里出来，站在那，看着她款款而来。
第二次见，她又是另一种风格，一身西装，很有制度的诱惑。他熟稔热情的打招呼：
“来了。”
虽是第二次见面，关蔚绫却觉得他们已经成了熟人似的，却又不那么好意思看他。说话也尽量用工作状态的口吻。
“嗯。”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惊讶地说了句：
“呀，晚上要出去？”
关蔚绫愣住了，回头一看，是那个方经理。他刚好下班路过，可是，干嘛跟她打招呼呢？
虽然奇怪，但还是礼貌地笑笑，点点头道：
“嗯。跟朋友约了。”
方经理上下打量了一遍余钦言，又颇有深意地轻笑道：
“哦……玩儿的开心。”
“嗯。”
关蔚绫不打算跟他多言，转身准备上车了，却听那方经理又道一句：
“别太晚。早点回来。”
嗯？他说什么？她怎么没听明白？她出去玩，关他什么事？居然交代她早点回来？！什么鬼？这人下午培训脑子坏掉了。
关蔚绫回头想问个究竟，却见那人已经快步离去，只剩下一个仓促模糊的背影。
再转过头来，发现余钦言正看着她。却是很坦然地看着她，并没有一丝疑问。
四目相对，尴尬了。
“嗯……嗯……”
关蔚绫嗯了两句，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她本来想解释一下，跟这个经理并不熟，后来又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么一解释，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是更尴尬。本来就没啥，不需要解释。
余钦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一手插在裤兜里，跺了一下脚。
又抬起头，道：
“今天不忙吧？”
关蔚绫先是没听出来他这是在问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嗯，不忙。”
寒暄完了，二人就干站着，一时间空气尴尬的快要裂开了。
余钦言摆摆手，微微一笑，
“上车吧。”
关蔚绫点点头，
“哦，好。”
他没有给她开车门，而是自己先钻进了车，察觉到这个细节，他又开了车门，准备下车去。
一条腿都放下去了，但看关蔚绫已经自己绕到副驾驶那边，便又作罢，重新坐好关了车门。
这个细节关蔚绫自然不会放过，心想这个男人平时可能没有给别人开车门的习惯，不是没礼貌，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坐好以后，车子发动了。余钦言一直默默开车，没有说话。
关蔚绫也静静看着前方的路没有说话。与第一次的拘束紧张相比，这一次，沉默的很坦然。
二人啥也不说，车子就这样在静默中行驶了十分钟，最终还是关蔚绫打破了沉静，就这么着，是想把她带哪里去？
“咱们去哪？”
“不知道，开开看。”
不知道？他在逗她吗？开开看，她可以理解为开到哪是哪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意了呢？
上一次见面时不还问了她的意见，这一次就随便了？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还是说他本来就这样，只是懒得装了？
关蔚绫心中已有不悦，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脸上更加淡定了一些，对客户，她一直礼貌而淡定。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
“没来得及订餐厅，先去看看吧。前面商区有几家不错的餐厅，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
“哦。”
虽然这样解释了，但关蔚绫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这态度，一次不如一次，怎么感觉，他也带着情绪来的。
开车时的他表情深沉严峻，一本正经抿起的嘴看起来很冷酷。
他不开心？那何必来约她？她又没让他来。
关蔚绫突然不想跟他去吃饭了，如果不开心，只是应付的话，没必要这么费劲。
相见争不如不见。
“空调冷吗？”
关蔚绫想说，他说话的声音比空调冷多了。但还是摇摇头，应道：
“不冷。”
又是漫长的静默和看不见尽头的路，绵延开来的路灯。
一个急刹车，关蔚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他。
听他依旧沉着冷静地说了句：
“狗。”
“嗯？”
关蔚绫奇怪的往车窗外张望，看见路边有人在喊，然后一只棕色泰迪狗跑了过去。还真是……
这一波过去，他们之间的空气有些暖了。
“这里的人很大爷，过马路特别随意。”
“哦，那要当心些。”
“嗯。”
关蔚绫看了看时间，已经开了18分钟了。无聊……还是说点什么。看了看余钦言，他还在严肃认真地开车。
便随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你下班前五分钟。到了没一会儿，你就下来了。”
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哦……你不是，在嵋城出差呢？”
“嗯。昨晚回来的。”
“结束了？”
“没有。项目结束还早。”
那你回来干嘛？关蔚绫差点问出口。他这莫不是为了她特意回来的？
不对呀，他怎么知道她来了。
哦！想起来了，徐小凡！昨天跟徐小凡说了，她要来出差。
所以，他是听了徐小凡的话，特意从嵋城赶回来了？嵋城开车到花城要三四个小时吧……
这么一想，关蔚绫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别人的好意。她应该善良一点，笑一笑，温柔一点。
“你经常回来？”
“嗯。要回来谈另一个项目，就回来了。来回跑，常事。”
靠，靠，居然，浪费表情了。关蔚绫，人家可是大忙人，可不是为了你回来的，别那么自作多情。
“哦，这么忙。”
“你上班不也挺忙的？加班出差……”
“还好。”
“应酬也很多吧？”
关蔚绫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这话问的是几个意思？
冷着脸回了个字：
“没。”
“我不会打扰了你吧？”
“嗯？”
靠，这个男人怎么说话这么奇怪，总感觉话里有话啊？！他到底想怎样？
“你要是忙，你就忙你的。我怕我耽误了你的事情……”
这男人想干嘛？不想吃饭就直说好了，也没逼着他来约她吃饭啊！何必说这种话，而且，她都特么地跟他出来了，他现在说这种话……
关蔚绫把手机一握，心里一紧，想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