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孩子了。”钟朗平静地说，“她很快就要二十三岁了。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法定结婚年龄？”赤瞳发出一声嗤笑，“你可做美梦吧！她有想过跟你结婚吗？”
钟朗敢打包票地说，她肯定没有这个打算。并且未来十年也未必有结婚的打算。但是钟朗不介意，他等得起。
赤瞳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单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赤瞳离去的背影，她问：“他要去哪？”
“谁知道。”钟朗语气中包含着不悦。
单颖这次换了件高领的薄毛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钟朗搂住她的腰手摸进毛衣下摆缓缓向上推进，单颖满脸疲惫：“拜托，你属牛的吗？”
“我属蛇的。”说着缠了上去。
……
赤瞳在大街上闲逛。一棵巨大的圣诞树竖在街道中间，地上摆了一堆漂亮的小盒子。不管是行道树上，还是头顶的小彩旗亦或是店铺的门框上挂满了五彩的小灯泡，晚上亮起来应该是非常好看。
不出来还真想不起来今天是平安夜。
卖玫瑰花的商家早早的来了，老远就冲着赤瞳高喊：“帅哥！给女朋友买束花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赤瞳心说，他的小姑娘已经被别人抱回家啦！
况且单颖也不喜欢鲜花，她认为这些东西过几天就枯萎了，只有进垃圾桶的命。她的原话是这样的：“我不整意味着我们的爱情像这玩意（玫瑰）一样早晚会枯萎短命吗？”她的脑回路总是跟别人不太一样，但是钟朗和赤瞳都觉得有道理，从那时候就再也没有买过花。
单颖也从来不过洋节。在别的女孩缠着男朋友买这买那的时候她甚至连平安夜、情人节是哪天都没搞明白，抱着电脑打字、刷微博或者玩游戏。
单颖这个人欲望很低，你给她一台高配置电脑和和一袋薯片她就能玩一天，而且薯片还吃不上。
也不怪她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收到过一次正经的生日礼物，她佛系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赤瞳进了一家进口玩具店，找到了摆放洋娃娃的货架。虽说买乐高或者SD娃娃她会跟高兴，但赤瞳却莫名的相信单颖会一脸嫌弃的接受芭比娃娃套装。并且把它藏在柜子底下，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拿出来摆弄。
单颖十分嫌弃她的亲生父亲，但永远不会拒绝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也正如赤瞳所想的那样，单颖在看到那盒巨大的芭比娃娃套装的时候楞了一下，露出纠结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很大了不应该玩这个，但手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住了。再怎么说也是童年的回忆，摆着看也是好的。
钟朗把他拉了过去，压低声音说：“你给她买这个做什么？不知道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吗？”
“恰恰相反，我认为这东西刚好可以稳定她的情绪。”赤瞳顿了顿，“你看起来对自己很没有信心啊。明明刚从她的身上爬下来。”
“你……”钟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不得不承认赤瞳说的很多，他对单颖确实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赤瞳说：“不过我觉得你多虑了。单颖一定会跟你结婚，因为她别无选择。”
钟朗拧起眉。赤瞳继续说：“过不了多久盛琴就会催婚。她要是没有你一定会厚着脸皮当没听见，但现在不同了，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而且跟你结婚绝对是最优质的选择。生活质量会大大提高而且还会让盛琴以及亲戚朋友闭嘴。她是个聪明理性的人，她会审时度势，她会选择更为有利一一面，而不会感情用事。”
这一点钟朗早就想到了，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单颖可以心甘情愿的因为爱跟他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权衡利弊后的“跟他在一起也行”。
钟朗忽然想起单颖在初中十五、六岁的时候纠结的问题。那时候她碰到了同伴的一个腐女，第一次接触到了“耽美”这个概念，并很快沉迷下去。然后从“耽美”发展到“百合”。进而她开始对“同性恋”这个从未接触过的群体产生了兴趣。随后产生了“我究竟是同性恋、异性恋还是双性恋”的问题，并纠结至今。
可是时至今日她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普通人还是偶像，哪怕是一条狗也没法使她产生兴趣，更别说爱了。
可以这么说，在遇到钟朗之前，她除了看言情、耽美百合小说或者在睡前YY小剧场偶尔做一段没头没尾的春梦之外就没动过感情。你要是硬问，她唯一能给出的答案是盛琴，她亲妈。
与其说是异性恋、同性恋或者双性恋，她的表现更倾向于无性恋。
那个时候钟朗还很纠结，有时候他安慰自己说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到后来他发现单颖偶尔会做春梦，也会偷着看A片甚至会把枕头夹到腿间，再到以后他们发生关系，钟朗意识到单颖确实存在性冲动，甚至渴望有肉体交流。这与对肉体关系毫无兴趣的无性恋们有着巨大的差异。
虽然这样的小姑娘永远不会被渣男骗走，现在钟朗开始担心这会不会是某种心理问题。那这样麻烦就大了。
“颖颖，”钟朗推开门。趴在床上摆弄娃娃的单颖在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把娃娃掖在了被子下面。钟朗微微一笑没有点破，她窘迫紧张的样子可爱极了。
“嗯……有什么事吗？”
“刚才店里来电话说，我们的礼服已经初步准备好了。希望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这件事，钟朗要是不提单颖早就给忘了。礼服是两个周之前钟朗拖着她去定做的。一排又一排大胸细腰长腿的美女穿着漂亮裙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不知道钟朗和赤瞳怎么样，反正她的眼睛是要被晃瞎了，搞得她都不好意思给人家测量数据。
虽说模特大多平胸但她这个子实在拿不出手。单颖第一次怨念自己为什么小时候不多喝一点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