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他在剧痛无意识中咬到舌头，咬伤自己，帝尧只能把他的嘴巴用布塞住。
可是。
布没多大会儿就变成了红色。
她看到小鱼儿再吐血，不停的咳嗽着，不停的吐着血。
帝尧怕他被血呛着，只能再次把布拿了出来，让他咬着自己的手。
颜丹青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胳膊，才能控制住疯狂的情绪，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帝尧狭长的深邃的双眸，全然都是痛苦，担心，看向她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心疼，几分难以察觉的怨，甚至他变态的生出来了几分快意来。
对。
看到她难受。
看到她痛苦。
他竟然有瞬间觉得很畅快。
可是。
他也清楚的知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怪她的。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一个月要承受多少次这种痛苦折磨。
她只一次就崩溃了吗？
那他呢？
他是不是该去死了？
半刻钟的时间。
颜丹青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地狱里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体跟心都跟着一块儿麻木了，对上帝尧的双眼，麻木的心跟撕裂了一般钝钝的疼着。
他在恨她？
他在怨她？
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
小鱼儿终于不吐血了，身子也慢慢停止了抽搐。
一声声让人痛彻心扉的痛苦叫喊也慢慢的越来越小，嗓子已经哑的喊不出声音来了。
帝尧仔细的，认真的给他把小脸上的血擦干净，给他穿好衣服，给他把被子盖好，终于松了一口气。
权空俞看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对着颜丹青点了点头，出去了。
“颜丹青。”帝尧突然抬头，看着像是在原地僵硬了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女人，突然勾唇笑开：“你知道每次这个时候，我想怎么做吗？”
颜丹青只是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心知自己该过去的，自己该握住小鱼儿的手，告诉他没事了，告诉他娘亲在，告诉他不用怕。
可是她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
帝尧突然绝望的笑出声来，俊脸上神色带着扭曲的狰狞，狭长的疯狂的双眸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出声：“我恨不得……我恨不得亲手把他掐死，我恨不得让他立刻去死，也好过受这种折磨。”
颜丹青眼泪簌簌滑落，可是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
“他早该在出生的时候就死掉，就不用在人世间受这么多苦，你凭什么决定他的死活，就因为你是他娘吗？你凭什么那么自私的决定，一定要让我救活他，你看到了吗？你现在看到了吗？他那么痛苦，你凭什么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帝尧双眸赤红，扭曲的笑意痛苦绝望，甚至带着疯狂的恨意：“现在呢？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那么做吗？”
颜丹青绝望的摇头，不知道，她不知道，看到小鱼儿这样，她突然就不确定了，不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是不是个错误，她凭什么呢？凭什么要让他忍受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