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我也理解你的心情，老婆，我只想你快乐，你想离婚，我便答应，你说祝我幸福，我也应着，但我会等你，再等你五年好不好？我等你再次长大。”
“……”
“等你迈过你心里那道坎，如果在这期间你找到了你的幸福，你的快乐，我会祝福你，虽然肯定不是真心的，就当做是我告诫自己吧，那个时候我就该放手了。”
“……”
“说多了怕你嫌我烦，即使不做夫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对吧，黎慕然？”
“嗯。”终于，她发出声音了，黎慕然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时易，你就是个大傻子。”
“我傻吗？你才傻，别让人欺负了知道吗？”
黎慕然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时易，荨荨，你别告诉荨荨，如果荨荨知道了，她会受很大影响的。”
“我知道，你还回德国吗？你留在国内，我可以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别走好吗？这里这么多人关心你。”
黎慕然又点了点头：“我暂时不会走了，那里的空气没有这里香甜。”
还有很多的存在让她不想要离开。
黎慕然从来没有此刻这么轻松，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已经足够了。
程嘉言回到客厅的时候，程嘉言一看到黎慕然哭过的双眼，她紧张的凑了过来。
“你怎么了？时易欺负你了？”
“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晚上去吗？”
想了想，黎慕然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家睡觉，睡到天昏地暗，什么的不知道的那种。
“随便你啦，后天的聚会你可要过去，都是同学，你去的话，比你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好。”
“嗯，我会去。”
“心情不好，记得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想不开的也告诉我，知道吗？不然我会很紧张的。”
黎慕然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
“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
程嘉言走了之后，黎慕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不是没时间睡觉，而是无法入睡。
好像很久了吧，天黑之后的世界对于她会舒服些，而睡觉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了。
醒来时，是在床上，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黑暗中，她蜷缩着身体，紧紧的抱住自己，内心巨大的失落迅速转化成了难以化解的背上，从每一个毛孔中透出来，深深的折磨着她。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她听见了开门声，门缝透进丝丝的光亮，即使那个人背着光，黎慕然也认出了那是时易。
“时易。”
“醒了？”
“嗯，我想回家。”
时易开了灯，就见黎慕然抱膝，表情木讷的坐在床上，他没走近，只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准备了晚餐，吃完再走吧。”
“我不想吃东西。”
“那就去看看有没有合你口味的，实在没有的话那就随便吃点，空腹不能吃药。”
“嗯。”
晚餐很丰盛，黎慕然却没有任何的食欲，她喝了碗粥，就吃不下去了，端起时易给她的温水，将药吃了下去。
“妈妈，你生病了吗？你怎么吃那么多的药？”
黎慕然刚想讲话，时易抢在了黎慕然的前面：“妈妈吃的是调理身体的，她没生病，但是身体不太好。”
“喔，我知道了，妈妈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
“为了你，我会早点好起来的。”
吃过了饭，当黎慕然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时，正坐在旁边看电视的荨荨立马跑了过来，直接就抱住了黎慕然的腿，说什么也不松开：“妈妈别走，妈妈陪荨荨一起睡觉好不好？”
“荨荨，听话，我只是回家去，你想见我，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不好？”
荨荨用力的摇着脑袋：“不，我不要，妈妈你骗我的，这里就是你的家啊，这里是你和爸爸还有荨荨的家啊，你就住在这里。”
黎慕然悲伤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她昂起头对着天花板，尽可能的控制着情绪。
“荨荨，听话，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不好？”
“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离婚了？”
黎慕然立马回道：“没有荨荨，我跟你爸爸没有离婚。”
“那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你应该跟爸爸一起睡的。”
黎慕然被荨荨缠住了，她不知该如何摆脱，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于心不忍。
这是她的女儿，身体里掉出来的肉啊。
“荨荨，那你跟妈妈一起走？”
“还有爸爸，还要带上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时易接完电话从阳台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快步走到荨荨身边，想将荨荨抱起来，荨荨却不肯放手。
他自然不能生拉硬拽了：“荨荨，听话，起来。”
“爸爸，你快点来帮我，别让妈妈走，我不想让妈妈走。”
“荨荨，听话，你妈妈不是走了，她就是回去拿东西，你忘了吗？她刚回来，很多东西都在那边。”
荨荨渐渐的松开了黎慕然，狐疑的回头去看时易：“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爸爸骗过你吗？”
“没有。”
“是吧。”就骗这一次，也是迫不得已。
终于，荨荨放开了黎慕然，将黎慕然拉到了面前，依依不舍的：“吗妈，你要注意安全哦，我跟爸爸在家等你回来。”
“好，荨荨再见。”
“妈妈再见。”
转身之后，泪流满面。
黎慕然想，她已经控制的很好了，至少没让荨荨和时易看见。
“爸爸，你说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害怕我会睡着。”
时易将荨荨再次抱到了沙发上，放她喜欢的动画片。
“可能要很久吧，荨荨困了就睡觉吧，爸爸在这里陪着你。”
“爸爸，和妈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妈妈说她认识你七年，你认识了她十二年。”
“想听爸爸和妈妈的故事？”
荨荨兴趣盎然的凑到时易的身边：“嗯，想，妈妈说你以前好帅的，妈妈以前是不是也好漂亮。”
“你妈妈在我眼中，自始至终都是最漂亮的女人。”
“爸爸，你是怎么认识妈妈的？”
时易摸了摸荨荨的脑袋，温和的声音：“那时候爸爸刚在学校后巷跟人打了一架，一走出小胡同，就看见你妈妈了，那一刻，我连你上哪个学校都想好了。”
“你是被妈妈漂亮到了吗？”
“对，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动，荨荨在学校有关系好的小朋友吗？”
“有啊，桃桃，瑶瑶，希希，小柯，还有好多好多哦，我们班的小朋友好像都喜欢跟我玩，他们喜欢叫我大姐头。”
不知是何时，话题成功被荨荨带歪了。
“大姐头？你在小朋友面前做什么壮举了？你妈妈还说你是个小淑女，怎么就成大姐头了？”
荨荨爬到了时易的腿上坐着，抓着时易的手撒娇：“人家也是小淑女嘛。”
“可大姐头和小淑女是完全相反的，你知道吗？”
“好啦，我知道啦，那我明天去让他们都喊我淑女。”
“行了，怪怪躺着睡觉，时间不早了。”
明明才晚上七点。
“爸爸，我还要等妈妈回来，我不能睡着。”
“你放心睡好了，等你妈妈回来我叫醒你不好吗？”
荨荨打了个哈欠，脑子转过弯了，对着时易开心的一笑，眼睛弯弯的，极富感染力的一个笑容，让时易不由得想起了黎慕然，她也是这样笑的。
那种看到一个笑容之后满世界花开的感觉也只有黎慕然可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