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高兴和老爷子喝了几杯，加上天黑，下雨路滑，他们就没走。
时易的卧室在二楼，程文丽照顾荨荨睡觉去了，时易便被黎慕然扶到了卧室。
“重死了。”黎慕然一松手，身上的人立马就倒在床上了，翻了翻身，手支撑着下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黎慕然。
黎慕然将头发随意撩起，扎起了一个清爽的丸子头，坐在沙发上小口的喘息着。
“那时候，这里有块地毯，你最喜欢跪在那地毯上。”
黎慕然的视线随着时易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现在不是还有地毯吗？时易肯定是喝多了，在说糊涂话啊？真搞不懂。
“我跪在那上面干什么？”黎慕然没有多想，就这么问出来了，也就是随口的聊天。
时易对着天花板，语速很慢：“我记得那时候你手抓着窗帘，靠在窗户上催我快点。”
这是什么意思？黎慕然一下子没听懂。
静默，一秒两秒，十秒……二十秒之后，突然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的黎慕然立马抓起身边的枕头直接向时易扔了过去。
“混蛋，老流氓。”
“嘿嘿……”果然是喝多了，不光开始说荤话，笑容都变得猥琐了。
黎慕然都怀疑自己到底认不认识这个讪笑的人，这哪还是她老公……
“我看你是醉了，你抓紧去洗澡，别等会儿醉了，让我给你洗，你很重的。”
时易也不想累着黎慕然，他挣扎了半天，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一步步虚空的，黎慕然还是担心时易出什么问题，上前几步。
“老公，用我帮你吗？你这样行吗？”
时易比了个OK的手势，停下来，手撑在墙上：“当然行，不行也得行，这里没套，你千万别来诱惑我，我怕我抵不住。”
黎慕然想抓什么东西扔过去，可是手边只有花瓶。
算了，饶了他了。
黎慕然去楼下车里拿了衣服，路过厨房的时候给时易榨了杯果汁。
等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见时易倒在床上，浴袍放在旁边，系在腰上的浴巾松松垮垮的。
她怕时易着凉，快步走过去，本想给时易穿上浴袍，结果发现时易的眼睛是睁着的。
“你没睡，起来喝点东西。”
时易木讷的坐起来，接过黎慕然递来的果汁。
“好喝吗？”
“嗯，老婆亲手做的，肯定好喝。”
时易喝过了，黎慕然将时易推到床的一边，给他盖上了被子。
关灯，耳边的呼吸越来越重。
“我记得当年你就是从这里走的，前一天你说你很爱我，第二天就奔向了另一个男人。”
黎慕然翻身，背过身去，缓缓开口：“你还在在意这件事情吗？”
“没有，就是回到这里突然想起来的，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什么都比不上你在我的身边。”
腰间落了一双手，身后贴上了一堵火热的胸膛，时易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倾听着急促的呼吸声。
“我现在还记得我刚到意大利的时候见到何衍第一眼的样子，那时候怪自己怎么没早点去陪他，何衍哥哥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时易：“……”
黎慕然继续说：“在何衍哥哥身边的时候，心都安静下来了，那三个月是我最智慧的三个月，他走了之后，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了，我欠他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老婆，你现在在我怀里，缅怀另外一个男人？”
“那你是吃醋了还是生气了？”
时易吻了吻黎慕然的后劲肉：“都没有，我也是感谢的，如果没有何衍的话，我不敢想象你的生活会有多艰苦。”
“真可惜，你们没有见过面，何衍哥哥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时易或许在什么地方见过何衍，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第一次正式的见面算是在何衍的葬礼上吧。
“嗯，我知道，何衍是个很好的人，老婆，别想太多了，睡吧。”
触及到眼角的湿润，黎慕然知道自己又想多了，她太敏感了。
不，应该是何衍在她内心占据了一个挺重要的位置，触之，多少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耳边，时易的呼吸越发平稳，他应该是睡着了，又过了半刻钟，黎慕然拿掉了腰上的那只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窗外飘着雨，透过未关的窗户拍打进来，一束火苗簇起，随即很快又熄灭了，黑暗中，燃起了星星点点。
黎慕然熟练的夹着烟放到唇边，深吸，等着意识被麻痹。
却没有任何的效果，一根燃尽，黎慕然去摸第二根的时候，摸到的是一只冰凉的手。
黎慕然并没有立马收回手，而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随着时易想做什么。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黎慕然长呼一口气：“很早就会了，只是抽的少，这东西对自己不好就算了，对孩子也不好。”
时易松开手，让黎慕然成功的拿走了第二根，他拿过打火机给黎慕然点燃。
“在心烦什么事情？”
黎慕然长叹一口气，还能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那些该死的记忆的事情，缺失了一段，始终是不完美的，是残缺的。
“一些我不想心烦的事情，可是又忍不住，时易，你说我该不该想起曾经的事情，每次听你说去过去，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很难受，我想回忆起跟你的过去。”
“如果你做好决定的话，那就放手去做，我会陪着你。”
时易拿起了香烟：“抽完这根不许再抽了。”
“……”
“要不我去找点吃的给你？我爷爷冰箱里零食挺多。”
“我不喜欢半夜吃东西，我没事，你酒醒了吗？”
时易的下巴落在黎慕然的肩头，一枚轻吻落在黎慕然的侧脸：“嗯，我一直都没有睡着，我在想你在为什么事情而心烦。”
“我没事了，我们去睡觉吧。”
按灭了烟头，黎慕然拿起旁边的饮料，是淡淡的柠檬的味道，拉开拉环，喝了半罐。
“我身上还有烟味吗？”
时易将黎慕然全身上下都嗅了一遍：“没有，只有香味，要是在意这个味道的话，下次就不要抽了，我跟你一起戒。”
黎慕然摊摊手，推开时易：“我没瘾，走吧，睡觉了。”
黎慕然率先爬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时易在床边站了很久，才上床，手放在黎慕然的腰上，靠的很近。
“如果你想想起来的话，我去帮你跟叔叔说，如果不想的话，不，你是想的，我知道，我陪着你，别害怕。”
黎慕然做了个深呼吸，呼吸浅浅的：“我在想，如果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我们是不是就会分开？我舍不得你。”
黎慕然的这句话听得时易是莫名其妙的。
他又靠近了一些，吻落在她的额角：“你在担心什么？如果舍不得我的话，为何要和我分开？嗯？”
‘……’
从大家的反应和所有行为中，黎慕然总觉得她以前离开时易肯定是因为一个她接受不了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