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听的名字，小姐姐听话吗？”
“很听话，不过也有有脾气的时候。”
……
关于时易的女儿，程荨问了很多问题，每一个问题时易都认认真真的回答。
直到现在，程荨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光彩，垂下脑袋去，失落的样子。
时易正想问程荨怎么了，小孩子突然就开口了：“那时叔叔，我以后还可以跟姨姨一起吗？我不想离开姨姨，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没有任何的回答，时易心疼的将程荨抱了起来：“荨荨，我们不会不要你。”
“时叔叔，你人好好。”
“傻孩子，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
说完，时易去看怀中的小孩，程荨默默的摇了摇头：“不可以，我有爸爸，虽然时叔叔你人很好，但是我有爸爸啊，时叔叔你好奇怪。”
时易在想怎么跟荨荨解释，他就是她的爸爸，这个问题时易想了好久好久，就是没有什么合适的答案。
“荨荨，你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时叔叔讲故事了。”
“以前呢，有一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妹，姐姐和妹妹走散了，走散多年之后，姐姐和妹妹都长大了，妹妹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并且和她的王子有了他们的小宝宝，只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坏人来了，坏人导致妹妹和她的王子走散了，也是这个时候，姐姐和妹妹重聚了，姐姐带走了伤心的妹妹，并抹去了妹妹和她王子的痛苦记忆，可是这个妹妹还有一个小宝宝呢，为了让妹妹彻底忘记过去，姐姐就把妹妹和王子的小宝宝认作了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过了很多年，王子和长大的小宝宝遇见了，可小宝宝却不认识她的爸爸了。”
“啊，那王子不是很伤心吗？”
“是啊，很伤心。”
程荨还在回味着时易刚刚讲过的那个问题，她问道：“那时叔叔，王子为什么不告诉小宝宝，他就是她的爸爸呢？”
“说了，可是小宝宝不相信，小宝宝坚信姐姐和姐姐丈夫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王子好可怜啊。”
时易捏了捏程荨的脸：“荨荨，其实，你就是那个小宝宝。”
纯粹是昨天晚上给程荨讲故事讲多了，时易才想出这个办法，他只希望荨荨能听懂。
“啊？我是那个小宝宝？不会啊，我有爸爸妈妈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整天叫的姨姨才是你的妈妈，不然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一直把你放在你姨姨的身边？”
说到底，程荨也已经是个六岁的小姑娘了，很多话她已经能听懂了。
听了时易的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想姨姨做我妈妈，可是姨姨说她是我姨姨，我爸爸妈妈才是我爸爸妈妈。”
“那是因为她那个时候不知道你是她的女儿，你记得我刚刚讲的那个故事吗？”
程荨想了一下，回答道：“嗯，你说妹妹的记忆被抹掉了，是妹妹什么都不记得的意思啊？”
“真不愧是我俩的孩子，真聪明。”
“时叔叔，你是说我是你和姨姨的女儿吗？你是我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从程荨口中说出来的瞬间，时易鼻子酸酸的，这些年多少苦难，他都只流血，硬生生的扛过来了，却差点没过温情这关。
“对，荨荨真聪明。”
程荨垂头：“其实时叔叔，我爸爸妈妈都不关心我，我不喜欢他们，我每次跟爸爸妈妈出去玩，回来，都要去医院，姨姨不让我吃的东西，他们允许我吃，我会觉得爸爸妈妈很好，可是姨姨说，我的身体不好，不能乱吃东西。”
时易抚顺了程荨的头发，怀中小小的人情绪低落的样子牵动着他的心。
“你不喜欢他们吗？”
“我只喜欢姨姨，姨姨对我最好了，如果姨姨是我妈妈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那我做你的爸爸呢？”
程荨仔细思考了一下：“时叔叔，你有没有骗我？”
“咱们拉钩？”
时易伸出小指，程荨立马送上自己的小指，勾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程荨的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孩子心中最神圣的一种仪式了。
做完了，程荨收回手，抬头去看时易：“时叔叔，我还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哦。”
“你怎么会这么多成语？”
“嘿嘿嘿，都是姨姨教我的，我的中文都是姨姨教的，她还教我画画，我最喜欢姨姨了，时叔叔你会德语吗？”
“不会，不过我会法语，荨荨去过法国吗？”
程荨想了想：“没有唉，一次都没有去过，好想去。”
“我以后带你去。”
程荨开心的扑进时易的怀中：“时叔叔，你好好啊。”
“乖孩子，叫一声爸爸听听。”
刚刚还很多话的程荨这一刻突然就沉默了。
时易只能哄着：“我已经跟你发过誓了，我没有骗你。”
“爸爸。”很简短的一声，说完了，程荨立马将脸转向了一边。
“真乖，我们出去吃吧，吃完了带些回来。”
“我想吃炸鸡。”
时易立马皱着眉头，拒绝了程荨：“不可以，你妈妈早上让你吃炸鸡吗？”
“你是说姨姨吗？不让。”
“那荨荨要听话，咱们去吃别的，好吃的有很多。”
“那我推你出去，我好喜欢推轮椅。”
时易抚了抚程荨的脑袋，他想着这会儿司机应该已经到楼下了。
“行。”
时易和程荨到楼下的时候，司机已经在等待了。
程荨小小的个头和轮椅差不多高，加上时易坐在上面，被时易挡住了视线，若不是时易控制的及时，他们就撞到大厅的花瓶上了。
“时总。”
“你先让她上车。”
见时易的身后突然冲出了一个小孩子，司机很是错愕，这个司机跟着时易也已经两年了，四十多岁，平时时易给的待遇很好。
“这位小朋友是？”
时易欣慰的将程荨拉到面前：“这是我女儿。”
“眼睛长的很像时总。”
程荨立马老实了，规规矩矩的问候：‘叔叔，早上好。’
“哈哈，小朋友，早上好。”
“李叔，去我平时常去的那家餐厅。”
“好咧。”
到了餐厅，只是听完时易报了菜单，程荨就已经对炸鸡失去兴趣了。
等餐点都上来了，拿着勺子跃跃欲试的程荨，笑的合不上嘴巴。
“哇，都是好吃的，好多我都没见过呢。”
“这些小孩子都可以吃，荨荨，你可以放心吃。”
这些都是时易精挑细选的，没有丝毫的懈怠。
程荨眼睛都在放光：“谢谢时叔叔的款待。”
“什么？”
“谢谢爸爸。”程荨的这一声爸爸很是清脆。
“乖，以后我天天带你们出来吃早餐。”
“好哇好哇，我好像姨姨跟我们一起来吃。”
“嗯，她今天太累了，明天我们一家一起来。”
时易没想到，一顿早餐，就能程荨给收买了，这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格，不像他更不像黎慕然。
是个小花痴也是个小吃货。
“呦，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那人慢慢的摘下了墨镜。
看到那一整张脸的时候，程荨嘴巴里的东西都忘记咀嚼了。
时易看了纪斯尘一眼，注意力还是放在程荨的身上：“你大一清早的，不去上班，怎么在这？”
“再工作狂人也是需要吃饭的好吗？这位小朋友是？时易，这不会是你的女儿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
纪斯尘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孩，忽然一笑：“你不用说了，这是你跟黎慕然当年的那个小孩？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了，基因真神奇了，这孩子像你又像黎慕然。”
时易：“……”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大多见了程荨第一面都认为程荨是他的女儿，可他却在看到那份亲子鉴定之前，他从来没想过程荨会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