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已近黄昏，空气中的燥热分子仍旧在跳跃着，楼下恢复了安静，房间里的两人坐在阳台，说着以前和远方。
何娟走前上去，拍了拍莫云韶的背：“泠泠还是不肯原谅你吗？”
“唉，怪我。”
“这不怪谁，离婚不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吗，感情破裂了，离婚是必然流程。”
“……”莫云韶垂眸，什么都没说。
“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莫云韶擦了擦眼角的泪：“不用了，我怕他们不出来吃，我还是不留在这里了，何娟我就先走了，帮我照顾好俩孩子。”
“你放心，我很喜欢跟这俩孩子在一起。”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直至莫云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何娟才敲门。
开门的是黎慕然，进门，她才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黎慕泠。
“然然，泠泠，你们这是要？”
“何阿姨，我带然然去H市生活一段时间，放心，到时候我会把她送到意大利的。”
“然然，记得跟朋友们告别。”
黎慕然点了点头，微笑着回以何娟一个拥抱：“我知道了干妈，谢谢你。”
“别跟干妈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打电话给干妈，知道了吗？”
“嗯。”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何阿姨，我们订了后天的票，明天呢，我们打算去蓦然的公寓，跟她的朋友们好好聚聚，顺便将公寓那边收拾收拾，毕竟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回来。”
“那我给你们叫两个阿姨过去？你们就别亲自动手了。”
“干妈，不用了，我公寓那边没什么东西，我们几个人就可以了。”
“那好吧，我也不拦着你们，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记得下来吃饭。”
“好。”
黎慕然想要伸手去收拾东西，黎慕泠不让，只让她站在旁边乖乖的看着，别动了气。
“我哪有那么娇气。”
“现在特殊时期，你不娇气都不行，听姐姐的话。”
“好，我听姐姐的话。”
“然然。”
黎慕然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口中，讲话有些着急，口齿不清：“啊？”
“你决定好了？”
“嗯。”黎慕然举起拳头为自己打起：“我要去追求梦想，而不是被所谓的儿女情长绊住脚。”
“好妹妹，你想清楚就行。”
“嗯，想清楚了。”
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她跟时易已经么可能了，以前是她毁了他们，现在是时易毁了他们，恰好，这样公平了。
回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再次开始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如今一切都已经回到了正确的位置，她要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不管时易有多少个女人，都已经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往后余生，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他是他，她是她，她或许会记得他们曾经认识，或许会碰见，但是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
程嘉言发誓她只是来这附近吃东西的，谁知道会这么巧，买一次东西碰见一次时树白。
反正每次碰见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就对了。
她硬着头皮打算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然后直接走过。
然而，手被抓住了，猝不及防，她手中的东西刚排队好久终于买到的肉夹馍，啪，掉地上了。
她就是跟时树白有仇，只要在这里，有时树白出现，她就不能好好吃东西。
彼时，程嘉言的眼神仿若要杀人一般。
“黎慕然的号码是什么？”
“你个登徒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滚，别碰我！”
她一口还没吃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她忍着炎热排了大半天的队。
“程嘉言，我现在很需要黎慕然的联系方式，我哥不见了。”
“不管是你哥不见了还是你不见了，跟我和慕然有什么关系，滚，别碰我。”
面对程嘉言的粗鲁话语，时树白全都忍住了，他没有发脾气，反而是压下了内心的着急，耐着心和程嘉言讲话：“好，我不碰你，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
时树白坦白承认：“我跟你过来的，你不给我联系方式也行，我碰掉了你的东西，我请你吃饭。”
程嘉言冷哼一声，饱含不屑：“得了吧，你哥都还没找到，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
“算了，我怎么说都说不过你，你知道黎慕然和我哥为什么分开吗？”
程嘉言轻嗤：“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不告诉你，你们一家子的渣男，看什么看，你也是渣男！”
“哎，程嘉言，我怎么就是渣男了？我现在不泡妞不喝酒不打架不混夜店。”
时树白追到了程嘉言的身边。
程嘉言正眼都不看时树白一眼：“你是渣男这件事情还需要我说吗？渣男离我远点。”
“程嘉言。”
程嘉言被时树白缠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往后退一步，单手放在时树白的胸膛，用力推到了旁边：“时树白，你别跟着我，我下课之后在美院那边看见时易了，至于时易现在在哪，我不知道！”
“你说我哥在学校？”
“……”“对，骗你是小狗，我现在要去排队了，记住，你欠我的我早晚要十倍百倍的要回来。”
时树白没想到真能从程嘉言这里得到消息。
他进了学校，就往美院那边跑去，完全忘记了车比腿快多了这件事情。
然而并没有，不过时易没看到，他倒是看到黎慕然的朋友了，叫什么可来着，他不记得，只知道这人是程嘉言和黎慕然的朋友。
“那个，可？”
“我叫冉可，你有事吗？”
“哪个ran？你的姓氏很少见。”
冉可整理了一下怀抱里的书，说道：“冉冉升起的冉，百家姓里少的的姓氏多了去了，那我以前还没听过行时的。”
“啊，是，冉可，你看见我哥了吗？”
“你说时易吗？”
“对对对，你看见了？”
然而指了图书馆的方向：“他往那个方向走了。”
时树白第一反应就是冉可在骗他，他哥去图书馆？怎么可能！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时易在课外的时间看过书，图书馆更不可能。
“你是不是骗我？他去了那个方向吧？”时树白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被质疑的冉可无奈的撇了撇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啊……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时易就是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
时树白见好就收，刚走开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立马又退回来：“对了，你知道黎慕然的手机号吗？”
“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对不起。”
说完，冉可抱着书走了。
时树白觉得他哥一定是受刺激太大了，导致脑子有些乱掉了。
因为他真的是在图书馆找到时易的，当时时易手中拿着一本法语的书在看。
对于一个只会法语基本沟通的人，时树白根本就看不懂什么，可时易就不一样了，时易小时候在法国待过几年，他自然能看懂这些。
时树白走过去，轻轻的喊了声：“哥。”
时易和往常一样，看了他一眼，随即视线转回书上，这……看着好像挺正常的。
哪里像是受了重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