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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黎慕然独自一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

修远他们都去上课了,不过在走之前,他们特意切了几个果盘放在冰箱。

坐了一个多小时,纠结了一个多小时,黎慕然终于拿起了那放下了无数次的手机。

“喂,许珩,我是黎慕然。”

“我知道是你。”

“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黎慕然终究还是无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事情,你说。”

“时……时易昨天看到我了吗?”

说完,黎慕然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看到了,他有问过我孩子是谁的,我是说他的,我这样在你那里算是失信了吗?”

果然,时易还是知道了。

“不算,谢谢你,我还想问……”

没等黎慕然讲完,许珩打断了黎慕然的话:“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时易什么反应?”

纠结了一下:“嗯。”

“等着听。”

黎慕然没懂许珩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那边就传来了许珩的声音。

“这疼吗?”

“大哥!你戳的是我的刀口,你说疼不疼?”是时易的声音,夹杂着痛呼。

这应该是三个月来她第一次听见时易的声音,却是虚弱无力的。

黎慕然感觉呼吸都变的紧张起来,她甚至将手机拿远一些,开了外放,生怕被那边的人知道这边的是她黎慕然。

“胃出血的感觉怎么样?下次还喝吗?”

时易冷哼一声,下一秒痛呼出声:“我说,许医生,能给我加点止痛药吗?”

“现在知道疼了?昨天喝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肚子上开了一刀,你还搁我这说风凉话?疼,给我来点止痛药。”

“我不是你医生,我无能为力。”

“……”

许珩退远了一些,对着手机说道:“听见了吗?虽然时易肚子上剌了一刀,胃里出了不少血,这会儿精神有点错乱,不过还好,命没丢。”

黎慕然紧张的抓住了衣服的下摆,心揪到了一起:“你说他…他怎么了?”

只不过黎慕然的话没有得到对面那人的回应。

她听到了是时易的声音。

“许珩,你在跟谁通话?谁在问你?”

“……”

“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拔针下去了?我伤的是胃,不是腿。”

见时易要动真格的了,许珩连忙上前制住了时易,手机却也因此落到了时易的手中。

时易看了一眼,不是国内的号码。

“你是谁?”

“……”黎慕然拼命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说话,你是谁?”

“……”黎慕然感觉自己要忍不住了,她按了挂断键。

“嘟嘟嘟……”

时易无趣的将手机扔到一边:“挂了,是谁?还国外号码,阮萌萌吗?”

“你知道是谁,何必问我。”

时易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想睡觉了。”时易说。

“不要止痛了?”

“老子能扛,这点疼算什么。”

“……”既然时易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许珩捡起了手机,打算给黎慕然回拨过去,还没挑出号码,病床上背对着他的时易就开口了:“她要再问我怎么了,你什么也别说,我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关心。”

“那你想怎样?让人鲜花水果的来看你?你明知道不可能。”

“我不想再看见她。”

“希望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

从许珩和时易的那段对话中,黎慕然大体得到了几个消息。

那就是时易胃出血很严重,而且到了动手术的地步,不过他听起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怎么会胃出血,他以前的胃不是很好吗?

他怎么了?

黎慕然着急的拿着手机情绪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机屏幕不断的亮起熄灭。

终究她还是没有勇气再拨过去。

时易还好吗?

心神不宁的黎慕然颇为煎熬的坐在沙发上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又过了会儿,手机响了,是许珩的号码。

黎慕然没有任何犹豫的接了起来。

“喂,许珩。”

“刚刚有点事情,不好意思。”

“没事。”电话明明是她自己挂断的。

“时易昨天夜里胃出血做手术了,幸亏斯尘昨天没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他现在呢?”她承认,她无法对时易不关注。

“你刚刚也听见了,除了疼,别的情况还不算糟,关键是这个人不听话,谁知道会不会情况加重。”

“他的情况不好吗?”时易到底是怎么了?她刚松了口气,这又开始紧张了。

“怎么说,这人这几个月比较喜欢糟蹋自己身体,不到两个月之前,刚因为胃出血住过院,结果出院之后,医生说的话全部抛到了脑后,喝酒飙车打架,除了不玩女人不犯法,他是什么疯怎么玩,昨天就是灌了一瓶烈酒,要是斯尘再发现的晚些的话,就救不回来了。”

“他……的情况这么严重吗?”

“我的话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他这次住院情况比较严重,如果他再乱吃些什么东西,或者别的什么危险行为的话,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可能站着从这里出去,毕竟现在根本没人能管住他。”

黎慕然的手背全部都湿了。

虎口处也被她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她的内心在做剧烈的挣扎,两个想法打的不可开交。

不是的,以前的时易不是这样的,他不喜欢喝酒,这是需要应酬或者陪时树白喝点,他不飙车,他开车很稳,他不打架,能用话语解决的事情他绝对是不会动拳头的。

以前的时易很爱惜他的身体的,一日三餐规律的令人发指。

不过三个月,他的变化怎么如此之大?

“他……他在哪个医院?”

“军区总院?你要来吗?”

“我……”

“遵循你内心的想法,不要因为我的话影响你的决定,知道吗?”

“嗯,我知道。”

“有我在医院里陪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你放心。”

“嗯,谢谢。”

“时易是我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黎慕然突然无话可说。

对啊,许珩是时易的朋友,她呢,她现在不是时易的任何人,她是哪来的资格说刚刚那些话,着实讽刺。

“拜拜。”

终究,黎慕然还是做不到对时易的事情坐视不管。

她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车,直通医院。

时树白洗过澡,收拾好东西之后,又等阿姨做好了饭,时间摇摇晃晃,快中午了。

时易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他只能拿着时易的生活用品去了。

到了住院部的楼下,时树白突然被一道黑色的身影吸引了视线。

那个女孩手中捧着一束百合缓缓走着,身形靓丽,背影迷人,肯定是个气质清幽的清纯妹子。

时树白加快了脚步,走近的时候,随着一阵微风,他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一声无助的叹息。

视线从那女孩隆起的小腹上收回视线。

唉,是个孕妇,他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自己先前那肮脏的思想。

只不过,他还是想看这女孩的脸是什么样的,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没有任何不轨的心思。

这样想着,时树白装作有事的样子小跑了起来,经过了那人身边。

看见了那张脸。

时树白觉得没有什么能在平地上跑着跑着就摔倒还要丢人了。

尤其他都已经二十二岁了,为了看一女人摔了个狗啃泥。

老脸全部都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