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有些不敢相信他从红衣女孩身上所察觉到的隐藏情绪，但他不觉得是自己眼花，这种感觉十分强烈，甚至超过了眼中所看到的笑容。
他实在不清楚这种感觉为什么如此强烈，最终只能归为他是降魔塔主人的这条原因吧。
杨霖心念一动，塔灵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孩，前者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地微笑，无论是语调还是行事风格都与她的形象大相径庭，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成年女性。
相反的，塔灵则是天真烂漫，尽管年纪已经无从考究，但杨霖估计至少也有几万岁了，可塔灵一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大部分的情感，只保留了三四岁孩童的意识。
两个小女孩长相完全相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性，杨霖很难将两者当成一个人。
“我已经按照你说得做了，你的答案呢？”杨霖问道。
红衣女孩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脸上的微笑也逐渐收敛起来，严肃道：“降魔塔……你和你那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称呼我们的，对吗？”
杨霖点头道：“几百年来，九龙寺一直都是这样称呼的。”
“才几百年吗？”红衣女孩轻叹一声，道：“我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三万年了，我一直都不敢想象，她这些年来是如何度过的，认了何人为主人。”
杨霖这才意识到红衣女孩的悲伤并非来自她自己，而是为塔灵担忧。
塔灵依然是一副天真的样子，她吮着手指，问道：“你认识我吗？”
红衣女孩淡淡地点头道：“当然认识，你我本是一体，却被青龙老贼强行分离。我受困于此，而你流落在外，我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全都是因为他！”
这一刻，红衣女孩像是妖魔化了一般，给人的感觉再不似温和，而是充满了怨恨。
杨霖突然意识到红衣女孩的仇人是青龙，分离降魔塔的也是青龙，可杨霖的意识中，降魔塔一直都是正道的至宝，而非妖邪，青龙为何要将其分离？
“看来我所知道的降魔塔并非你们的本名，你们原本的名字叫做什么？”杨霖好奇道。
“仙魔塔！”红衣女孩干脆地回答道。
杨霖愣了好一会，单单是一个名字就让他震惊了这么长时间。
“仙魔塔？”杨霖发现他竟然无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听到这则名字时，他有些不知所措。
任何法器与仙字沾上边的，那都是仙器级别的存在，而与魔字沾边的也都意味着并非好事，可降魔塔竟然与两者都有关系，而且光是名字就让杨霖觉得降魔塔并非一般的仙魔器，说不定在仙界那等层面的世界里，也是极为逆天的存在。
如果说塔灵是仙，那么红衣女孩给杨霖的感觉就是魔，在世人眼中，仙魔是无法共存的，或许在青龙眼中也是如此。
可杨霖并不这样认为，如果说仙魔塔是异类的话，那他也同样是个异类，若非仙气种子和煞气种子共同存在于他一人之身，恐怕在第一次面对阎罗时，他就已经死了。
杨霖看着红衣女孩，一脸认真道：“我无法评价一个死者究竟对你们做了什么，但在我看来，无论是仙，还是魔都有着他们存在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们恢复原本的样子，但你们分离了这么多年，早已成为了独立的个体，恢复仙魔塔真的是适合你们吗？”
红衣女孩冷哼道：“当然是，我认为她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真的吗？你有询问过塔灵的意见吗？”杨霖摇头道。
红衣女孩看向塔灵，还未等她询问，塔灵就摇头道：“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红衣女孩五指紧握，咬牙沉思，片刻之后抬头看向杨霖，道：“我承认这些年来我们习惯了自我，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仙魔塔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你还察觉不出来，一旦你进入仙界，或是魔界，一旦被人得知你拥有仙魔塔，我想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杨霖猜到了仙魔塔的重要性，但还是低估了它的存在，也就是说，如果他同时拥有了红衣女孩和塔灵，就等同于掌握了一颗烫手山芋。
“可惜啊，你现在想要放手已经是不可能了，在你与降魔塔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与我们牵连到了一起，即便你狠下心来断绝这层关系，你的命运也不可能斩断。”红衣女孩冷笑道，她的笑极具嘲讽意味。
杨霖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道：“你何时听我说要斩断与你们的联系了，既然仙魔塔如此强，是所有仙魔都渴望得到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
“好，够胆识，不过我希望这不止是你嘴上说说而已。”红衣女孩冷笑一声，严肃道：“既然塔灵已经认你为主，那么我也认你为主好了。不过，你不用着急让我们融合成为仙魔塔，既然塔灵想继续做独立的个体，那就给她足够的时间享受作为个体的自由吧，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她似乎永远都那么悲观，难道她不知道事在人为吗？
杨霖的确也很想见识一下仙魔塔，但他知道这么做对塔灵不公平，因而只得将这一念头压了下去。
由于是红衣女孩主动认主，所以签订契约的过程极为顺利。
原本杨霖以为同时拥有了两座降魔塔，他就能得知融合两者的信息，可结果让他失望，似乎青龙在分离两者的同时，并未留下融合的方法。
“要融合我们，你需要先飞升仙界，那里自然会有你想要知道的线索，不过，如今的仙界怕是早已不复从前，那里的世界比你所在的世界要混乱得多，也强大得多。”红衣女孩告诫道。
杨霖微微颔首道：“我明白，多谢提醒。就算我找到了融合你们的方法，我想我也不会融合你们的，哪怕是为了塔灵，我也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