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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控制室内,老张惊愕地看着监控画面:“小徐和秦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就打了起来?”

小王双手抱胸,舒服地靠在椅子上:“老张,你还不知道吧?小徐可是今年核尸挑战大赛的冠军热门人选。至于秦姑娘,我说怎么一看她就眼熟呢,原来是前年的冠军。他俩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才到了这里。算我们有眼福,可以欣赏到冠军级别的比武!”

“小徐这么出息?可惜老徐看不见了……他俩是在比武?我怎么看像动真格的?”

“老张,你落后了,高手比武,都是这样的……”

两人当然是动真格的,两个冠军级的人物,就把这片黑土当作赛台了,展开一场没有观众的生死对决!不对,还是有两个观众的。

“小徐这一刀,真是厉害!秦姑娘也不错,竟然躲了过去。老张,你看她反击的这一招,简直太漂亮了……”

“哎呀,小徐中刀了!哪有这样比武的,是在玩命啊!不行,我要上去阻止他们……”

萧文一个躲闪不及,左胳膊被秦舞一刀划过,扑一声,刚好划在核辐射测量计上,好险,不出绝招不行了!

他眼眸一缩,佯退后撤,脚尖一点,拧身而起,向前一冲,右臂伸展,一刀斜劈,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取秦舞项上的人头,正是队长秘密传授给他的回空斩!

就在那一瞬间,萧文眼前的世界蓦地变慢,他清楚地看到秦舞冲他微笑一下,在无限接近的刀锋下缓缓地闭上双眼,就像等待情人之手的触摸……

与此同时,他看到小房子的门开了,一个白色人影冲了出来,手里端着枪,冲他就射,一声拖得长长的枪响,一颗纸壳子弹在枪口的火光中冲出,划出一条透明的直线,四周的空气像涟漪一样地漾开,纸壳化成了灰烬,只剩下黑色的铁砂,直向他飞来……

完全出于自卫的本能,萧文的那把刀在秦舞的脖子边缘改了方向,脱手而出,向对面的白色人影投了过去!

萧文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潜能被激发了,而这一次,他竟然没有昏厥!

瞬息之间,世界恢复了正常的速度,萧文感觉到一团冲击从自己的身前掠过,对面的人影一声惨叫,竟是老张的声音!

他愕然看去,老张的胸口正插着他的大砍刀,一大团鲜红的血从白色的防护服上流下来,眼看活不成了。

而身后也传来一声咆哮,萧文蓦然回首,竟是一个核尸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他”的胸口豁然是一团血花,难道,老张那一枪竟不是射他的?

萧文的大脑一团乱麻,就听秦舞一声清叱:“萧文,我们回去!”

刷!那把*从萧文的头旁刺出,正中核尸张开的大嘴,他这才看清楚,从圆顶厂房的两旁,蚂蚁炸窝般地涌来无数的黑影,数量惊人,把灰茫茫的雪地都遮盖了……

从哪里冒出这么多的核尸?萧文大失方寸,呆若木鸡。

“走啊!”秦舞拉起萧文的手,掉头就跑,跑向小房子。

萧文还没跳出和秦舞决死的情绪,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任她牵着。

“小王,快开门!”秦舞情急地拍着门,但门毫无反应。

也是,两人刚才还在互相拼命,萧文转头又杀了前来劝架的老张,谁敢放这两个危险分子进来。

就这么一耽搁,核尸群已冲进黑土的范围,山呼海啸一般,这时候,小王就是开门也来不及了。

秦舞反应飞快,抽出老张胸口的刀,递给萧文,抓起老张的尸体抛向核尸群的方向,厉声命令:“小子,快跑!”

听到秦舞训练时的口吻,萧文如梦初醒,抓着大刀,绕过小房子,撒腿狂奔,他一口气跑出上百米,才感觉不对,她怎么没跟上来?忙收脚回头,豁然看到了无比骇人的一幕!

只见秦舞爬到了小房子顶上,仿佛站在一座孤岛上,被黑压压的核尸群包围着。“他们”像潮水一般地对小房子发起一波波的冲击,他甚至能听到小房子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老师,姐姐,你干嘛不跑啊?”萧文火急火燎地按下对讲机呼叫键。

“小子,萧文,要是两个都跑,一个也跑不掉。”秦舞的语气很平静,像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姐姐,你坚持住,我回来救你!”萧文边喊边返跑。

“小子,给我站住!你要我死得没有意义吗?”秦舞的声音再次严厉,又一柔,“刚才,我已经死在你的刀下了,别做傻事。”

“姐姐……”萧文停住脚步,带出了哭腔。

秦舞在房顶上长刀如舞,优美地劈下几个爬上来的核尸,边劈边说:“萧文,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两年来最快乐的时光。本来我想,要是死在你的刀下,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你会一辈子忘不了我!只可惜……”

“姐姐,不要死!”萧文终于哭了出来,在这一刻,才明白她对他的感情,但一切,已经太迟了。

“萧文,快跑!我坚持不了多久了,跟我说说话,我想在临死前,一直听着你的声音……”秦舞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柔情,就像情人的离别,令人心碎,无法抗拒!

萧文转身跑起来,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鞭子抽一样的疼,他情难自制,边跑边哭:“姐姐,曾经有人问我,如果有一个女人给了我第三次生命,我会不会爱上她?我回答,我宁愿放弃这第三次生命,也不会爱上她。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如果上天可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愿意再爱一个人。哪怕是只能爱她一次、爱她一天,哪怕是只能爱她……在现在……”

“萧文,谢谢你,别忘了我!姐姐最后送你一句话:活着,是用生命去战斗……”秦舞的声音流露出无悔、流露出满足,随即一片嘈杂!

萧文猛回首,只见小房子轰然坍塌,迅速被核尸的大潮淹没,他泪洒面罩,仰天狂叫:“姐姐……”

上天对萧文太吝啬了,甚至没给他哀悼秦舞的时间,核尸群迅速蔓延过来。

活着,是用生命去战斗!他将这句话刻在了心里,压下彻骨的悲痛,继续逃命。

萧文有着独战群尸的经验,他一面跑一面寻找有利地形,四周一片废墟,唯一的制高点就是那几座埋着核反应堆的圆顶厂房。

没了滑雪板,萧文在厚厚的积雪上根本跑不起来,而核尸的速度却影响不大,很快逼近了他。

他已经想到,这些核尸很可能就是循着秦舞在电网上开的洞进来的,他是自掘坟墓了。

怎么办?身后传来扑扑的踏雪声和疯狂的咆哮声,眼前就是一座核反应堆厂房,虽然塌了一多半,还是像座小山似的!

萧文面临的是短死还是长死的问题,一旦被核尸群围住,他就只求死个痛快了,而爬上厂房,虽然面临致命的核辐射,但至少暂时死不了。

他选择了后者,将大刀插回刀鞘,手脚并用,向厂房顶部爬去。

积雪厚滑,好在底下的残壁毛糙,萧文又是个爬墙高手,不理身后的骇人动静,埋头向上,半刻不停,总算爬上了半球形的穹顶,这才回头一望,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这穹顶离地足有四、五十米高,要是他刚才脚一滑,还不摔成了肉饼?下面已经被核尸群团团包围,那一个个小黑点波浪似地起伏,而他的身后,正有一长串的核尸爬上来,爬墙显然不是“他们”的强项,才爬到一半的高度,更有在拥挤中摔下去的……

萧文略略心安,更让他心安的是,核辐射测量计没有报警,或许,这个厂房的核辐射并不高。

他开始观察地形,穹顶的高度也十米左右,半径至少二十米,只要占据了最高点,纵使敌有万千,也伤不到他半根毫毛,坚持到晚上不成问题,到那时,核尸群自然散了。

萧文立刻行动起来,抽出大砍刀,刮去穹顶上的雪层,边刮边上,不觉到了最高的圆心,他站起来一看,又吓了一跳,原来穹顶的另一边已经不见,形成一个断崖。

这样也好,他没有后顾之忧了,也可以说,他是破釜沉舟了。

萧文小心站定,探头望下去,只见下面看不到积雪,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好像一个巨型的炸弹坑,在坑里隐隐有什么东西,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蓝色光芒。

他久久地凝视着这个充斥着不祥的深坑,它看上去,就像是世界末日后地球上最后存在的地方,而他,就是地球上的最后一个人……

身后传来低沉的喘息声,萧文转过身,只见一个个挂满水疱的脑袋,仿佛幽灵似的,从穹顶的边缘,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横刀在前,巍然不动,矗立在厂房的最高点,仿佛一尊顶天立地的战神,迎接着从地底爬上来的群魔……

“杀!”萧文一脚将一个核尸踢下断崖,顺势一招秋风扫落叶,将逼到近前的一群核尸齐刷刷削断小腿,失去立足点的“他们”在穹顶上无法站立,纷纷滑下去,变成了古代攻城战中的滚木擂石,将“他们”的同伴砸倒,雨点般地摔下四、五十米高的厂房。

萧文越打越有信心,下盘扎稳,上身飘逸,间或神来之脚,又或鬼斧之刀,也不知杀掉了多少核尸,也不知打退了“他们”多少次的进攻,只看到血花在空中争放、残肢在穹顶翻滚……

蓦地,萧文的心中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有某个熟悉的人在接近,但触目所及,尽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通红的眼珠和白惨惨的牙齿……

不!他还是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即便他的全身挂满了瘆人的大小水疱、即便他的头发只剩下稀疏的几根、即便他和周围的核尸同样的龇牙咧嘴,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萧文浑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他的父亲、他最敬爱的父亲,混在一大群核尸的当中,像狗一样地爬了上来!他以为已经死了的父亲,居然变成了核尸!

父亲显然没有认出萧文,他和他的同伴们,形成一道半圆形的包围圈,慢慢地向圆心收拢,就像一条系在萧文脖子上的绳索,越收越紧!

萧文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父亲还活着的惊喜和他变成核尸的痛心同时袭上他的心头,让他本来游刃有余的防守反击变得手足无措,他刹那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一把摘下保护他生命的全防核战斗头盔,冲着父亲大叫:“爸爸……”

三年了,萧文终于有机会当着父亲的面喊一声“爸爸”,两行热泪随着这梦魂萦绕的一声夺目而出。

父亲没有任何反应,他像他的同伴一样,面对猎物突然露出的头部,鼻翼同时翕动,仿佛嗅到了鲜血的芳香,兴奋地一阵嗥叫,速度倏然加快!

萧文心头一跳,没有任何先兆的,世界在他的眼前慢下来……

他终于确信,久违的潜能回归了,没有借助药物、也没有昏厥的副作用,他却没有任何的兴奋,因为他要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儿子怎能与父亲为敌?即便父亲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族类!

萧文动了,如同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迎着敌人冲下去,他是从断崖的右侧开始屠杀的,像一道流星,以从右向左的飞行弧线,掠过每一个核尸的面前,以最干脆利落的出刀,准确地划过敌人的脖子,独独漏过夹在其中的父亲,拿捏得不差分毫。

在他移动的身后,一个个核尸的咽喉整齐地喷出血箭,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倒下!

当他站到断崖的左侧时,那一圈围攻上来的核尸,除了父亲,全部变成了滚木擂石,卷走了后面的同伴。

一时间,穹顶上只剩下萧文和父亲两个人!

父亲虽然对一起进攻的同伴独独剩下了他,感到懵然,但对血肉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咆哮一声,扑向萧文!

上天是如此的残忍,让舔犊情深的父与子在这样一种情形下相见!世间万物,都只是刍狗吗?

萧文仰望苍天,眼里并没有恨,他咣地扔下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刀,张开双臂,像幼时看到父亲回家一样,无比欢喜地迎向他。

父亲无比凶狠地将萧文扑倒在血流成河的穹顶上,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爸爸……”萧文毫无反抗,无惧地睁大双眼,看着父亲那张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眼前幻化出父亲无比慈爱的笑容,欢乐的泪水从他的双颊流下来。